厨娘当自强_分节阅读_30(1/2)

林杏儿曾经说过,太极拳暗合阴阳五行变化与中医的经络学,是集合古代导引吐纳为一体的拳法,只不过那女人嫌节奏太慢,并且没什么攻击力,所以才选择形意拳。看得出来,师傅这套太极拳,颇有造诣,整套打下来,刚柔并济如行云流水一般赏心悦目。

安然看了一会儿,见师傅快打完了,去屋里捧了师傅的手把壶出来,大师兄已经泡好了茶,等师傅势站定,递了过去。

老爷子接在手里喝了一口,看着她笑眯眯的道:“师傅可是听说,你这丫头昨儿露脸了。”

安然笑了,扶着师傅坐在椅子上,才道:“若不是师傅指点,别说露脸,怕是要出丑了呢。”

见大师兄从灶房端了早饭出来,不禁愧疚的道:“没想师傅起的这般早,安然来的晚了,倒劳动大师兄做早饭。”

大师兄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一顿早饭罢了,还能累着师兄不成,再说,如今天热,师傅也吃不了多少,去把粥端出来,一会儿吃了饭跟师兄好好说说,昨儿让逍遥侯都称赞的那两道御膳,樱桃肉还好说,那道镶银芽却极难,就连师兄我也只见师傅做过一次,自己未亲手试过呢。”

安然端了粥出来:“其实也不难,只是太功夫,也不见得多好吃,想来这道菜之所以列在御膳上,就因这个功夫的劲儿,能突显皇家尊贵罢了,吃个豆芽菜哪用如此事儿。”

一句话说的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倒真是聪明,可不是,这道菜刁钻非常,说道口味却真提不上,说到底,不过就是一盘豆芽菜罢了,这般做倒不如直接炒一盘端上来,更得真味,如今的御膳为了讨好皇上,越来越追求时力,却不知,如此工细作早已偏离了菜的本味,不知所云了,故此,师傅以前最不耐烦做这些,不过,那道樱桃肉倒是正经御膳,逍遥侯也是有名的嘴刁,能入他的嘴,还让他赞了一声,丫头,你这手艺能出师了。”

安然不依了:“我才跟师傅学了几天,还差着远呢。”

老爷子:“你这丫头有悟性,能琢磨,肯吃苦又勤力,占了这几样,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师傅老了,能教你的,也不过是过去这些年积下的经验罢了,真正的手艺,还得你自己以后慢慢琢磨领悟。”

说着顿了顿:“不过,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厨子,除了刚师傅说的这些,还有一样格外重要,就是见识,安府才有多大,冀州府才多大,整个大燕,从江南到漠北,从草原到冰山,有多少州府,多少人,多少江河大川,高山密林,每个地方老百姓的口味吃食都不一样,每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食材与烹饪手法,所以咱们厨子也才有南北之分。”

摇摇头:“其实啊,这都是厨子自己给自己分的,便地方不同,食材不同,口味不同,若能到哪儿都能烹制出一桌美味佳肴,这才是真正的厨子,丫头,师傅知道你心大 ,心大好,想成为真正的厨子,心小了可不行,有机会就出去吧,不管哪儿都行,只要走出去,也不一定非要什么有名的大馆子,什么名厨,哪怕不起眼的乡村野店,随便的一盘卤味儿,也会给你不一样的领悟,便是皇宫里那些美轮美奂的御膳,说到底也是来自民间,所以,老百姓才是真正的大厨。”

师傅的话就仿佛醍醐灌顶,让安然顿时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之前虽也想出去走走,却有些迷茫,不知该去哪儿?该做什么?只是知道自己必须出去,去寻找补充安记食单的机缘,但没有一个既定的方向,师傅的话就如指路明灯,让安然彻底明白过来。

不用想去哪儿?做什么?只要出去,行遍万里自然会有获,女人行走不便,可以扮成男装,便没银子也不怕,只手里拿着厨刀,还怕没饭吃吗。

想通透了,安然倒不着急了,也不再想方设法的存钱,钱再多也有用完的时候,还是指望手艺更靠谱。

定了心思,安然就等着安子和忘了自己,到时就能赎身出去,去增广见闻,去领悟一个真正大厨该具备的东西。

安然相信,安子和不会跟自己这么个丫头耗太久,他又不缺女人,不过,开头几天安然依然有些忐忑,毕竟那男人看起来有些小肚鸡肠,怕他记仇,一计不成再生二计。忐忑了几天,都格外平静,慢慢才放了心。

端午过去,天就更热起来,在大厨房还好,那天招待了逍遥侯之后,府里便消停了下来。安然那两道得到逍遥侯肯定的御膳出手之后,再也没人敢小看她,尤其大厨房的人,很是恭敬,寻常菜肴根本不会让她上灶。

但,最近这些日子,却有些奇怪,大老爷不折腾着请客摆宴了,却也没跟往年似的,住到城外的庄子上避暑,仍在府里猫着,也不知想的什么,一日三餐都交给了大厨房,还指名让安然做。

安然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后来越来越发现不对头,府里也渐渐有了风言风语,传到安然耳朵里的版本是大老爷看上她了,要房,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就连大厨房的人,看自己的目光都透着那么暧昧。

安然本来还不当回事儿,可这天忽然大姨娘使了丫头来请她,就由不得她不想了。自己跟大姨娘那点儿恩怨,可是由来已久,前头恨不能弄死自己呢,这忽然客客气气的来请自己,真让安然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来的丫头是安然旧日相好的姐妹,这话是那个叫安翠的丫头自己说的,实际上,安然对她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不是她自己说,就算碰上,安然也不知道她是谁。

对于她说的什么旧日相好的姐妹,安然是坚决不信的,当初自己被发落到外厨房的时候,怎不见有什么相好的姐妹,如今倒蹦了出来,背后还有大姨娘那么个主子,能按什么好心就怪了。

所以,跟安翠来兰院的一路,安然都谨慎防备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安翠问什么就答什么,说起过去的事儿一口咬定不记得了,完全无视安翠极力讨好自己,拼命找话题叙旧的行为,谁知这丫头安的什么心。

眼瞅到了兰院,安翠终于忍不住了,站在院门口盯着安然,眼里都闪烁着泪光。可怜之极:”安然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当初大姨娘发落你的时候,没帮你一把,可你也知道大姨娘的脾气,我那时若替你求情,说不定,大姨娘寻人牙子把你卖了也未可知,你这么个模样儿,真要是落到人牙子手里,不定就卖到那些腌攒地儿去了,连身子的清白都保不住,倒不如在外厨房,好歹还是府里的人,等有机会,说不定就回来了,你瞧,如今可不让我猜着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就别装不认识我了成不。”

安然暗暗冷笑,心说,这安府的后宅里还真是人才济济啊,这么个小丫头都能把戏演的入木三分,若自己仍是过去那个傻不拉几的丫头,估摸这会儿肯定感动的稀里哗啦,然后,继续把这丫头当成知心姐妹一般,让人阴了都不知道。

见识了安翠的演戏水准,安然忽然有种直觉,没准之前的自己,也不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好歹在兰院当了几年差,便再傻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便有这样的心思,若没有旁人推波助澜,恐怕也不敢贸然行事,然后被阴了一道,怕不止大姨娘一个人要拾自己,这些兰院的丫头也没一个清白的。

安然的目光落在安翠有些平凡的五官上,忽然就明白了,跟安翠一比,自己真算相当好看,五官,身段儿,都不是安翠能比的。

即便安翠这样的丫头,天天守着望着一个男人,眼瞅着大姨娘锦衣玉食,再想想她自己,日子长了,没心思也生出心思来了,有了心思,第一件事恐怕就是除掉情敌,所以姿色出众的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而大姨娘大概早看自己不顺眼了,于是将计就计,便有了自己爬床被发落的事儿。

虽然一切还未证实,但安然直觉,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而,今天大姨娘找自己来,莫非真像这几天外头说的,大老爷看上自己了?

想到此,安然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真的,岂不是没出虎穴又入狼窝吗,安子和哪儿还没料理明白呢,又惹上一个渣到无底线的大老爷,就算自己心有七窍,恐怕也难应付过去。

大老爷的性子就从前头山柳的事儿就能知道,简直就是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主儿,在他眼里,丫头的命都不叫事儿,更何况身子了,肯定还觉看上自己,是自己八辈子也求不来的福气呢,最要命的,他是安府最大的主子,手段通天,这样的男人,可比安子和难对付的多。

如果真看上自己,哪会容自己拒绝,估计直接霸王硬上弓,就把自己办了,自己难道还能像对付安子和一般把他踹出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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