蛻變【偽娘】(1/2)

小悠因為父親工作的關係,暑假第一週就被帶到鄉下叔父家度過。這是他上國中後第一個暑假,被迫和新認識的玩伴分開固然難受,最要命的是叔父家什麼也沒有──除了一棟老舊的透天厝、一個每小時擦上十次汗的叔父,就只剩下滿滿的田地。

要一個在都市長大的孩子從這鄉下中的鄉下尋求樂子,實在太強人所難了。叔父深知這個道理,於是他對小悠盡可能寬待,除了吃飯時間外都不去干涉他自得其樂或隨口抱怨。

相安無事的日子來到第三天,叔姪倆那緩慢磨合中的關係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首先是小悠。

入住叔父家的第三天深夜,小悠悄悄地從他位於二樓的房間來到三樓,右手邊是叔父的房間,左手邊是放了洗衣機的半陽台。他躡手躡腳地來到陽台遮雨棚前,在那台乳黃色的老舊洗衣機旁有兩個竹籃,一個放他的髒衣物,他忽略了它,來到另一個專放叔父那堆還沒洗的衣物籃,翻出一件飄散出濃厚汗臭味的黑色三角褲。

光是拿著帶有氣味的成年男性內褲,小悠的臉蛋就迅速漾起兩團甜甜的紅暈,眼皮半垂了下來,整個身體宛如被從內部炙烤般發燙。他迫不及待地脫下短褲,接著將內褲退至膝蓋,露出小小的肉棒。

長約五至六公分的短小肉棒有著覆蓋住整顆龜頭的包皮,皮質白嫩光滑,帶有內褲布料的味道,唯獨包餃子般擰起的包皮口飄出淡淡的尿騷味,這是因為尿尿後仍有少許滯留於尿道的尿液在這之後流至包皮口內側之故。出生至今未曾退開的包皮下,伴隨歲月緩慢累積著恥垢的龜頭飄出另一股不那麼濃烈的異味,包皮內側的濕潤似乎正是為了掩飾龜頭真正的味道,因而在皮口散佈無關緊要的尿騷味。無論如何,這股尿騷味是小悠最近才熟悉起來的味道,當他一手拿著父親──抑或是叔父的內褲時,另一手就會抓弄起滑嫩的包莖,並在肉棒勃起時,用指腹壓蹭微濕的包皮口內側、再吸嗅手指染上的騷味。

一邊透過內褲感受著成年陽具若有似無的存在感,一邊撫摸自己的陰莖、吸入性器的氣味,小悠在這種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的害羞行為中認識到了性快感。一旦身體火熱起來,腦子彷彿也變成只有快樂二字的漿糊狀。

他隨意倚靠在斑剝的牆邊,兩腿稍微敞開,包莖肉棒昂揚至八公分長,粗度也增長了些,已經是可以被手掌握住並加以套弄的尺寸,但還不至於破壞包莖呈現的光滑感。

「嗯……嗯哼……!」

滋、滋、咕滋、滋。

輕盈的手淫聲中,包皮口內側濕潤的部分偶爾會擠弄出咕滋或咕啾聲,讓這根還不懂得射與分泌淫水的稚嫩肉棒也能奏出成熟的聲響。大部分時候,仍是由小悠壓抑的呻吟與手掌和陰莖的磨擦聲代而響之。

「嘶……嗚……嘶、嘶嘶……嗚呵!」

當他把叔父的髒內褲移至鼻孔前、隨著越發舒爽的手淫聞起成年男性的原味內褲時,含蓄的吸嗅聲與激昂的短鳴也加入愉快的自慰協奏曲中。

男人的體味與汗味,是小悠在有限的探索範圍內最容易接觸的氣味。和在學校聞到的味道、和玩了一天所積聚下來的氣味都不一樣,唯有父親擱在待洗衣物中的那股味道能夠吸引他。他那聰明的小腦袋知道這並不是父親的緣故,僅僅是因為自己對這樣的氣味有所感覺罷了。所以當他拿起叔父的內褲時,腦內並非聯想到父親,而是叔父的身影。

小悠對於叔父沒有特別的情感,唯有身體熱情到驅使他偷偷摸摸地手淫時,叔父的容貌、體型、味道等等才都產生特殊的意義。那是一個成熟的男性所具備的特質:帶有皺紋的歷練神情、寬大可靠的身材、濃郁的汗味。在他容易耽溺於快樂的腦袋明到能去思考男人的長相、肌肉、體毛之類的事情以前,這三種特質就是成熟男性的符號──令他慾火焚身的強大符號。

「叔……叔父……不行……嘶嘶、嘶……呵呃!」

說起來,這些內褲並沒有太多令人直接聯想到性器的東西,因為在諸多充滿男人味的氣味當中,汗味佔了絕大多數。其次是體味。再其次是叔父吸菸時留在上頭的臭味。能夠自然而然在小悠腦海中勾起陽具圖案的,其實多半是內褲本身的形狀。因此,當他忘我地吸嗅內褲上的汗味時,並非陶醉於陽具妄想,而是叔父殘留在他腦海中的整體印象。

他可以被忽然使壞的叔父抱緊,用那身充滿汗味的黏膩身體磨蹭他,兩人互相聞著彼此的體味……或者想像叔父坐在電視機前的木頭搖椅、開著腿午睡的姿態,而他正被發著春夢的叔父壓著頭、深埋於兩腿之間。每個場景變換時,他會短暫地從妄想世界中跳脫出來,神經質──而又期待著什麼似地,望向左手邊的叔父房間,模糊地瞥個一眼,再度回到令他發汗的愉悅幻想中繼續手淫。

這個陽台其實有很多可以迴避樓梯間射來的視線,但他選擇能夠直接被窺伺的牆邊,卻又矛盾地對叔父的房門懷有兩種相反的期盼。要是被叔父發現他正在自慰,他一定會因此討厭叔父的;然而他又奇怪地享受著東窗事發的可能性。或許是肉棒被手心套弄得太舒服了,他才忍不住幻想任何糟糕的發展。不管怎樣,他已經無法停止吸嗅叔父的內褲、無法停止自慰了。

「叔父……!叔父……!啊……啊嗯!」

滋、滋、滋咕、滋咕……滋啾。

快速套弄著包莖肉棒的小悠雙腿彆扭地夾緊之際,最為強烈的快感衝向腫脹的龜頭,他的手心離開了一顫一顫的肉棒。甜美的包莖肉棒看似就要射,卻始終只有越發微弱的顫動,並維持極度可口的姿態逐漸萎縮,最終縮回未勃起前的尺寸,但是龜頭的充血要比肉棒整體慢些才消退,以致於出現龜頭特別碩大的奇景。

「呼……呼!」

沒有液、沒有分泌物,日光燈管映照下的包莖依舊是如此光滑而乾淨無瑕,唯有半充血的龜頭仍執拗地將薄嫩的包皮撐出小小的傘狀,並向任何一道集束於其身的目光展現出微微凸起的冠狀溝痕跡。小小的驚喜隨著充血解除而迅速消失,這是個小悠本身都未察覺的魅力。

和叔父兩人熱汗黏膩地擁抱著、吸嗅著的之後呢?給發出夢囈的叔父壓著頭頂、聞著濃厚的大腿內側之後呢?小悠已不再關心這些妄想。不如說他還十分厭惡殘留在腦海的幻想畫面。

他終究是個十三歲的男孩子,對於性的探索還處於充滿好奇的開端,沒有多餘的心神去品味過多的刺激。只要舒服過了,一切就都失去意義了──直到下次慾火燃起前,他都不願再與「大人的東西」有所牽連。

所以小悠在肉棒徹底疲軟後,是相當反感地把叔父的內褲扔回竹籃內。該塞回原位嗎?不,那太噁心了。他甚至不想再多碰那玩意一秒鐘。草草地關了燈後,他就逃難似地躲回樓梯間。

叔父的房門雖然敞開,此時此刻對他而言是毫無意義的。但他仍然產生某種程度的戒心與好奇心,試著在不發出聲響的情況下推開房門、朝裡頭望去。確認叔父正打呼熟睡,才安下心來替他關上門,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房間去。

當二樓關門聲響起,小悠的部分結束了──而其實根本沒睡著的叔父才正要開始。

這個男人從未如此天人交戰過。

他的妻子在結婚第二年就跟人跑了,十五年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這鄉下地方守著兄弟們都不願繼承的父業,忠厚老實又憨笨就是講他這種人。對他來說,人生大概就是一個人種種菜、過著不至於餓死的日子。

但是小悠卻破壞了這平靜而無聊的日常。

在替哥哥照顧孩子以前,他唯一的洩慾方式就是透過鎮上買回來的色情光碟,窩在電視機前一個人消消火。偶一為之的妄想頂多是色情片裡的女性,再也沒有其他了。今晚他本來也是打算等到小悠熟睡,再自己悄悄地到一樓車庫去看a片打手槍。沒想到在他這麼做之前,小悠就上樓來做了那件事。

透過寬不足兩公分的門縫,藏身於黑暗中的他窺見了在陽台遮雨棚下享受自慰的小悠。

不只如此,小悠還聞著他的內褲。

那件樸素的黑色三角褲,毫無疑問是他的沒錯。而且還是從洗衣籃裡面拿出來的。也就是說,小悠是在聞內褲上面的氣味。

是在聞他的味道。

他並非沒有意識到小悠是個男孩子,事實上他打從一開始就注意到那孩子的陰莖了,只不過那根陰莖──該怎麼說才不會覺得奇怪呢──對於沒唸什麼書的他來說,最直接的聯想就是同居一年的妻子的肌膚。或許回憶美化了太多細節,不過當下他確實感覺到,小悠的白嫩陰莖有著妻子、進一步來說是女性的陰柔感。這股陰陽怪氣的感覺導致他並不認為自己所偷窺的是單純的男性,而是個尚且無法介定性別、但生理特徵屬於男性的孩子。

總而言之,他合理化偷窺的動機,說服自己繼續看下去。

「呼……!」

粗魯的喘息聲並未傳至小悠耳中,小悠仍然像是捕捉到什麼似地望向他,令他握著肉棒的手忽然一緊。那只是在切換妄想場景中突然展現的神經質罷了,然而他並不知道這些,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等到小悠繼續嗅著內褲手淫,他才放下心來,眼神重新徘徊於小悠享受的表情和快速動作的右手,同時撫弄起自己那根隱藏於黑暗中的陽具。

「呼……!呼……!」

隨著小悠的狀況越來越接近高潮,他那偷偷摸摸的自慰也舒服得不得了,滋滋啾啾的套弄聲與淡淡的腥味將這場偷窺點綴得更加夢幻。他將自己的手淫聲幻想成小悠自慰的聲音,把這股從跨下升起的腥味當做是小悠的肉棒氣味,凝望著、撫弄著,喘息聲是越來越急促。

「呼嗚……!」

小悠夾緊了雙腿的動作彷彿正告訴他高潮已至,於是他也對著渾然忘我的小悠射了──火熱的尿道傳來前所未有的順暢感,累積數日的液迅速從龜頭噴出,射了他整件內褲一片黏熱腥臭。當小悠開始草率地工,他也急忙窩回床上,抓了三張衛生紙探進內褲中隨意刮了刮,在腳步聲逼近時停下動作、屏息以待。

房門敞開的細微聲響傳入耳中,使他那緊緊壓在手心內的肉棒再度昂揚。本來急欲拭去的液腥臭味,又在他錯亂的期待下飄揚開來──只是小悠早早就關上門,沒能嗅到他透過手淫製造出來的濃郁氣味。

小悠回房了。

他的肉棒冷靜下來了。

房內的慾望卻還持續蔓延著。

他脫下沾滿液的內褲,無力地坐在床緣,腦海一掠過小悠自慰的身影,老二就隨之產生反應。

他知道不該這麼做──但是小悠的行為讓他再度體認到自己的孤獨,體認到自己還是存在著慾望。於是他再次握緊越發碩大的陽具,想像著小悠手淫的光景,於黑暗中再度射。

他希望失序的一切能隨著射和充足的睡眠回歸正常。

直到墜入夢鄉以前,他的腦海都繞著手淫的小悠打轉。

§

不為小悠所知的夜晚過去,一切終於恢復正常──不,這只是白晝展現出來的假象。當他察覺到時,他人已經在趕小悠睡覺的數分鐘後來到三樓陽台,假藉吸菸來對小悠的髒衣服挺起再也無法壓抑的陽具。

一根菸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菸味觸及二樓房間的時間也相當短暫,小悠或許會神經質地猜測他在陽台幹些什麼。不,這樣的臆測應該是他的內心在搞鬼。無論如何,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拾了。

他拿起小悠的天藍色三角褲,依樣畫葫蘆般嗅著上頭的汗味與清淡的尿騷味,套弄起激情脹大的肉棒。

必須快點結束、快點回房、快點了結這股奇怪的想法──他緊張到完全沒空去享受手淫的快樂,卻也因此產生未曾有過的充盈感。最後他在內褲上射了──不是小悠的內褲,而是他穿了整天、累積滿滿汗臭味的咖啡色內褲。

他將沾滿濃稠液的內褲放置在自己的待洗衣物堆上,快步回到房間內,心跳不已地等候著樓下傳來的聲響。

但是今晚小悠並沒有離開房間。

在這之後的隔天,他一樣弄了件沾滿新鮮液的內褲,小悠依然沒有上樓。

當他開始懷疑這一切只是場夢的時候,樓下終於有了動靜。

這是他第三次弄出沾內褲,自慰的同時也在心中盤算著,若小悠再無動作,他就不再這麼做、強迫自己回到一如往常的生活。如今小悠卻像是回應他的心思般上樓了。

房門輕敞,他緊張萬分地躺在床上,只待腳步聲進入陽台,就小心翼翼地移動到門縫前。在此之前,他的陽具已經因為小悠的腳步聲而勃起。

「呼……」

小悠的吐息若有似無地隔著牆壁而至。但他不確定小悠是不是還守在門外,深怕只要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嚇跑那麼可愛的孩子。他等了又等,老二不斷撞擊著被窩,還未親眼看見小悠的身體,就已激昂到急欲解放了!

等到陽台燈光亮起,他終於能夠懷著緊張期待的心情摸黑下床,來到透出光亮的門縫前。小悠就像說好似的靠在那面給燈光打亮的牆壁上,像個專為他演出的美人,一舉一動勾得他失魂落魄。

「咦……?」

小悠疑惑著,並未考慮太久,他拿起了令他感到困惑的那件內褲──使人聯想到游泳池的紅色三角褲,上頭殘留著過於明顯的液痕跡,中央一大塊都還濕濕黏黏。他下意識地望向叔父房間,對著那道深邃的隙縫若有所思地歪著頭,甜甜的紅暈柔化了諸多尖銳的猜測。

短短數秒間,他感覺到自己和叔父的房間產生了某種令心頭雀躍的連結。

當然,這時候千萬不能直接解釋成「叔父特意為我準備了這件內褲」──這會嚇到對於性快感處於一知半解的他,所以他的腦袋刻意繞了個九彎十八拐,給予這件沾內褲相當夢幻的解釋:獨居而寂寞的叔父是會自慰的男性,渴望手淫的他碰巧發現了叔父自慰的證明。

小悠非常滿意自己的說法,也就不再去質疑這件內褲的來歷。他的目光從叔父房間移回沾內褲上,吞了口口水,注視著成年男性的液同時脫去褲子和內褲,讓勃起的包莖肉棒出來透透氣。然後,他兩手捧著飄散出腥味的紅內褲,慢慢地將臉貼了上去。

「叔父的液……嘶……嘶嘶……呵嗯!」

富含羞意的短鳴上揚之際,映著光澤的包莖肉棒跟著舒服地彈起,再隨著一記嘆息邊抖動邊垂下。

「叔父……叔父的……嘶嘶!嘶!嘶嘶!呃、呃呵……!」

一次、兩次、很多很多次的顫動──小悠越聞越入迷,嘶嘶的吸嗅聲越來越明顯,陰莖翹抖的次數也不斷攀升。當他雙眼迷濛地看向天花板,似無意識地敞開嘴唇、伸出舌頭時,包莖肉棒已完全硬挺成一根可口的肉竿,火熱到再不加以觸摸就會燒起來的程度。

小悠握緊了熾熱的包莖肉棒,舒服地仰首蹭弄著牆壁,緊密包覆住上半身的薄襯衫冒出了兩顆小小的突起物,那是伴隨手淫動作而勃起的小乳頭。他沒有注意自己的奶頭勃起了,也沒空去搭理胸口,現在他得加速磨蹭陰莖,剩餘的一隻手必須將濕腥的紅內褲拿到臉上。

「嗯……嗯嘶……嘶嚕!嘶……嘶嚕……嘶嗯嗯!」

舌尖傳來鹹澀滋味時,他才發覺自己情不自禁地舔起了內褲濕潤處──無意間突破了這層阻礙的激動之情,讓他更加積極地以舌頭舔舐濕臭的內褲。

不一會兒,整件內褲都垂放在上仰的臉蛋上了。

「嘶!嘶嘶!嘶呵……!嗯!嗯嚕!嘶嚕!嘶……嘶嘶、嘶……叔父……叔父!」

柔滑地滲入味覺的苦味、直衝鼻腔的腥味,這些小悠初次接觸到的刺激讓黏糊糊的腦袋嗨出了新高點。滋滋地套弄著陰莖的手越發用力,喘息與舔弄聲失去控制,小悠再也無瑕顧及是否會被發現了,他只想在成熟男性的液腥臭味包覆下舒服地高潮,而那就是現在即將到來的歡悅。

「啊……!去了……!要去了……!叔父……啊啊!」

直到高潮前一刻才冒出來的「被發現的話該怎麼辦……」以及「被發現的話就糟糕了!」兩股想法交錯在一塊,讓小悠喊出的呻吟比先前都更明顯,就算隔著房門,只要安靜下來肯定能聽得一清二楚。他有股豁出去會更舒服的感覺,姑且不論這是否只是快感當下的錯覺,總之他揚聲喊了出來。

把臉埋在沾內褲中迎來高潮的小悠,在成熟子的圍繞下,確實體驗到了以往不曾感受到的高度歡快。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的包莖肉棒也會射出液──事實上唯一的濕潤感依舊只有被尿液浸濕的包皮口內側。

「呼……呼呵……」

小悠的包莖肉棒開始萎縮成甜美的形狀,充血的龜頭將包皮延展出成熟陽具的外型,只可惜沒多久便回歸小巧可愛的稚嫩原貌。陰莖完全縮小,小悠也開始神經質地厭惡起沾內褲,是時候該躲回床上了。

當陽台熄燈時,窺盡一切、並悄悄地跟著小悠一同射的叔父已經靈活地縮回被窩,可是他的液卻滴落在門縫間。這不打緊,因為今天的小悠就像做了特別蠢的事情似的,僅僅簡單地確認他在打呼就急忙闔上門下樓去了。就算真的被小悠聞到了液的味道,也只會被當成沾內褲殘留在鼻間的腥味吧!

§

首個週末來臨。這天一早晴空爽朗,午後下了場短暫的太陽雨,是隱藏秘密的好日子。

小悠的父親於上午十點二十分抵達,父子倆旋即前往陌生的市區晃到傍晚,趕在太陽下山前回到透天厝。半隻烤鴨加上叔父準備的四菜一湯,這頓晚餐吃得三顆肚皮都圓滾滾地脹了起來。

從飯後到兄弟倆小酌之前,小悠不只一次向父親表達想回家的想法。他是已經開始習慣叔父家的悠閒步調,但畢竟年紀還小,要他與無聊二字和平共處並不是件易事。此外,他與叔父之間──也就是夜晚那種並無特別「交集」的「交集」──相當程度地左右了他的想法。

無庸置疑地,只要小悠繼續待在這棟屋子裡,他就一定會再做出吸嗅叔父內褲的愉快之舉。光是想像自己這麼做的樣子,就令他心跳加速、面紅耳赤,飄移的目光時不時掃向手持啤酒的叔父。他必須確認叔父沒有起疑心,否則會讓他有股被看穿的感覺。所幸,叔父的注意力自始至終都在綜藝節目上,他才能對不合時宜的性幻想欲拒還迎。

既然小悠並不討厭繼續體驗這種不可告人的秘密,又為何想透過回家來中斷這一切呢?他還搞不清楚自己的矛盾之處,自然無法品味性慾和理性相互拉扯的箇中滋味。但是他懵懵懂懂地理解到有個界線存在於腦海中,他希望藉由失敗的反對來確立秘密的正當性。當他瞭解到其實自己是希望反對無效的結果,後面提出的藉口就沒那麼有力了,好像只是在打打消化賽。假如父親真的被他說服了,反而是種麻煩。

這晚,小悠認識到自己的另一面,並為此暗自雀躍。他看著父親的車子駛向山路的彼端,車尾燈伴隨著捕蚊燈傳來的滋啪聲響消失,蟬鳴滲入他那揉合了諸多情緒的腦袋,使那對清澈的眼睛所窺見的世界換上不一樣的色。

叔父的透天厝漆上了他不常接觸到的紫紅色光亮,那是隱密、性感與快樂的顏色。

§

小悠偷上三樓陽台的次數變頻繁了,第二週的週二、四、六都有動作。理所當然地,這個禮拜每天都有新鮮的液內褲等著他,漆黑門縫的後方也有著與他一同自慰的陽具。每次他利用沾內褲自慰後,都會神經質地確認叔父房內的狀況,非得聽見沉重的打呼聲、看見黑暗中規律起伏的肚皮方才罷休。

這個週末,小悠不再向父親埋怨鄉下的一切,也不再孩子氣地說什麼想提前回家。做為乖乖留在叔父家的交換條件,他在書店挑了幾本書要父親買給他:一本對國中生來說用詞相當火辣的勵志書籍,一本魔幻小說的上冊,一本縮寫版的美式文學大雜燴。他希望透過三種不同取向的選書,來表達自己正處於人小鬼大、孩子氣以及小大人的三合一狀態。不,還是不要那麼清楚得好。總而言之,只要讓父親感覺到他有所變化就足夠了。

到了第三週,小悠變得比前一週更常撫摸他的陰莖,腦袋瓜也更常與叔父這名成年男性的性魅力糾纏打架。但說實在的,充滿液腥臭味的陽台似乎不再那麼令人著迷了。週三夜晚,他摸黑爬上三樓時,開始覺得應該要停止這種行為。不,突然間停止也太強人所難,或許得從調整自慰場合著手。

現在他變得會趁叔父下田時偷偷在二樓房間自慰,或者坐在一樓車庫通往二樓的樓梯間來點無傷大雅的性幻想。

週一的午後,他曾溜進叔父房間,試著坐在那張天天汲取成熟男性汗水的床舖上,露出他的包莖肉棒,讓身體被充滿房間的淡薄臭味包覆著。這麼做非常刺激,甚至與沾內褲帶給他的刺激度十分接近。可惜他無法待太久,因為叔父一個下午可能會進屋好幾次。週二他也這麼做了,不知哪來的勇氣使他偷聞叔父的枕頭,聞上頭殘留的較重的氣味。他不得不承認,這些令人心兒猛顫的探索要比偷翻內褲有趣、也興奮得多。這也是為什麼他認為自己該停止集陽台的秘密。

但是,有所變化的並非只有小悠。對他來說,這些夜晚或許只是一個男孩子不為人知的性探索,然而這其實一直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今晚並沒有沾內褲。

取而代之的,是在興奮狀態下不得不處理的疑惑。

慾火難耐的小悠置身於氣味平淡到無法讓他坦然脫褲的陽台,靠在平常那既危險又刺激的位置上,思索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原本,只要他自己慢慢轉移目標,沾內褲的存在與否就不是太大問題。可是現在他一心都懸在那件可能是黑色、紅色或者咖啡色的內褲上,越憋越急的慾火需要上頭沾有新鮮液的內褲來排解,這讓他陷入非常不安的猜想。

──叔父發現了什麼嗎?

緊接著,鼓動不已的私處促使他趕緊替自己找個藉口,合理化自己的行為同時,將自己對叔父的猜想模糊化。

──是叔父先自慰的,不是嗎?

這個藉口讓他的罪惡感減輕不少,越發旺盛的慾火燒得是更理直氣壯了。

既然他為自己開闢出繼續停留在三樓的選項,無論胸口還有多少不安,他都要一探究竟。實際做法很簡單,就是和先前一樣,探頭到叔父房間內確認是否有打呼聲。不同之處在於,以往是自慰後確認,這次是確認後自慰。如果叔父一如往常地呼呼大睡,他就要視現況為不幸的意外,用竹籃裡的其它衣物來完成手淫。

小悠草率地拿定主意,便從牆壁上彈起身,原地做了兩趟深呼吸,然後躡手躡腳地來到三樓房間前。

屏住呼吸。

輕輕地推開房門。

身體縮在牆壁後方,只有頭探進悶熱的房間中──

「呼……!呼……!」

裡頭傳來了相當低沉而急促的呼吸聲,小悠嚇了一跳。不過因為聲音是從床頭傳來的,並非就在身旁,所以他僅僅嚥下在喉嚨打滾的口水,繼續觀察裡頭動靜。

透過陽台微弱的燈光,他看見了棉被中央迅速擺動的動作,在大腦將之與自己躲在被窩裡自慰時的景象劃上等號前,他就先聯想到手淫。不光是喘息與動作,他還聽見了棉被底下發出咕滋、咕滋的擠弄聲,就像洗澡時用沾滿肥皂的手心迅速磨擦手臂的聲音。

──像叔父那樣的成熟男性,自慰時就會弄出這種聲音吧?比方說手裡握著的肉棒沾上液……

不管被窩裡頭的真相為何,臉紅心跳的小悠都認定那絕對是手淫動作。他的眼睛再也離不開規律擺動的被窩,耳朵也只聽得見低沉喘息聲和咕滋咕滋的濕潤套弄聲;他相信自己正窺伺叔父的自慰時光。這本該是在他登上陽台之前發生的事情,如今卻在眼前活生生地上演。他的呼吸漸漸失控,心跳越來越快,磨擦著牆壁的包莖肉棒亦激動不已地彈動著,身心都澎湃了起來!

「呼……!嗯……!嗯……!呼……!」

聽著那道比平時更加粗重的呼吸聲,小悠那探進短褲內的右手握住了熱騰騰的包莖肉棒,配合叔父的聲音展開套弄。

這是他首次全程看著身外之物來自慰。自己的陰莖只能透過掌心來感觸,反而使他更能投入棉被的擺晃。但是這還不夠。雖然咕滋滋的聲響比稍早更明顯,黑暗中的自慰動作也更激烈,不過阻礙仍稍嫌得多,小悠沒辦法將視覺與聽覺上的刺激悉數轉換成手淫的動力,套弄時總有股抓不對點的挫折感。

這個問題在叔父掀開棉被、準備進行最後衝刺時應聲瓦解。

「呼嗯……!呼……!呼喔……!」

咕滋!咕滋!滋!啾滋!啾咕!

下半身只穿著一件三角褲的叔父,是整個右掌伸進高高搭起的股間帳篷內抓弄著陽具。小悠對輪廓清楚起來的男人私處睜大了眼,握著包莖肉棒的右掌有意無意地學起叔父右手的抓揉方式,等到那隻粗糙的大手恢復成連貫套弄,他又跟著前後撫摸陰莖,好像正給叔父帶著一起自慰。

這下刺激足了,小悠的包莖肉棒處於隨時都可以衝刺的狀態,只等叔父那根將內褲撐到變形的陽具射。他沒辦法再配合叔父的手淫動作,成年男性的陽具擁有的耐久力超乎他的想像,何況那還必須忍受如此強烈的磨擦……敬佩叔父的性能力之餘,他對成熟且強壯的陽具是更加憧憬了。

「呼……!呼……!呼啊……!哈、哈啊……!」

來了!房內喘息聲上揚並轉弱之際,咕啾作響的變形三角褲隨之升抬起來,小悠抓緊機會蹭弄熱呼呼的包莖肉棒,屁股跟著輕輕往前挺──飄出淡淡尿騷味的包皮口貼上溫冷的牆,當某股液體自黑夜中的帳篷頂端濺出時,他就好像學會了射般,從快感奔騰的下體感受到一股呼之欲出的熾熱快感。

快速增溫的酥麻匯聚於小而燙的包莖肉棒上,從極致舒爽的兩秒鐘開始,小悠的陰莖以每秒兩下的顫動頻率漸漸放鬆;到了兩秒一顫時,鋸齒般的激情曲線變得平滑,情緒的觸角也沉入濃稠的罪惡感中,將單純的罪惡感攪拌出秘密即將被揭曉的恐懼,對這股恐懼束手無策的他只得以憤怒來武裝自己。

小悠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在高潮後感到生氣,只知道他不想再待在這裡了。他鬆開染上陰莖氣味的右手,顧不得陽台燈還開著、叔父房間的房門還敞開著,急忙下了樓,回到房間內,上鎖。即便如此,他仍為自己感到羞恥,從骯髒的自慰中體驗到一股不至於痛苦、但相當不好受的反感。這感覺在胸口盤踞好一段時間,終於冒出一株讓他不得不正視的新芽。

小悠心中存在著一絲與叔父進一步發展性關係的想法。確切來說,是想和性器成熟的成年男性發展關係。不過因為周遭也只有叔父,所以他思索這則問題時,預設對象總是叔父。

躺在乾淨無味的床舖上,熄了燈,腦袋亂糟糟的小悠彷彿墜入悶熱的黑夜,遠遠眺望著那座形狀粗暴的帳篷。

只要走近,想必會聞到令一心想觸摸陰莖的自己欣喜若狂的腥味。

又濕、又滑、又濃厚的東西。

成年男性的液。

小悠直到睡前都惦記著今夜在叔父房間所窺見的光景,他也搞不懂自己應該去厭惡還是迷戀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叔父這個男人的存在感已經強烈到他再也無法視若無睹。

同樣面臨衝擊的,還有在小悠逃回房間後默默起身的叔父。

這個男人正猶如盼見明月的雄狼,忍不住向內心的天光仰首嚎叫。

對於老實人性格的他而言,現在這個局面完全是一連串脫序導致的成果,是以往的他不曾想像過的發展。從意外的窺伺到以液內褲為餌,再到引誘小悠窺見自己的自慰場面,一切順利得彷若發夢,卻又是不容質疑的真實。

事已至此,停不下來了。

小悠已經徹底上鉤,即使他膽怯手,也無法阻止純真的姪子繼續對性的探索。再說了,現在可是他唯一僅有的機會,錯過眼前的良機,他還能再與誰發展出親密關係呢?

他畢竟是個孤獨的男人,沒理由放過偶然間鑄下的美妙過錯。所以,故計重施是不可避的──而這次,他要讓小悠主動對他更進一步。

燥熱的週四過去。

靜謐的週五過去。

到了飄起夜間細雨的週六,二、三樓樓梯間終於傳來動靜。

彷彿做了虧心事般、接連兩天只敢趁叔父外出時或躲在自己房間裡自慰的小悠,內心的罪惡感、不安感以及好奇心重新取得平衡,驅使他的雙腳踏上冰涼的綠色磁磚,在包圍住整棟透天厝的柔和雨聲中登上三樓。

首先是陽台。在打開陽台燈以前,小悠就隱約有股不會再看到沾內褲的預感,儘管如此他仍為此心跳加速,身體的每吋肌膚都感受到溫熱的刺激感。

燈光亮起,竹籃內果然沒有沾內褲。

小悠先是感到輕微的失落,接著湧現一股強烈的雀躍。

──叔父今天也還沒把自慰過的內褲扔進籃子裡,或許現在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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