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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if?(29)初逢松坡

第一部举兵自立

第四章陆军大学

(8)初逢松坡

陆大四期除了校内上课外,每年暑期还要进行队附勤务实习一个月。这次

在我极力拜託下,终于有了真正下部队学习的机会──我被派到驻防保定的第

八师──而原本学习步兵的我,正好与同是步兵科的徐永昌同学一起做骑、砲

科实习。徐同学虽是自幼失怙、随营苦学出身,但数学基础不错,对于克鲁伯

野砲的各种操作亦相当熟稔,在实习各种砲操时我只能在旁边当个小助手,协

助的少、参观学习的多。

北洋军平日训练分成制式教练与战斗教练两部份──制式教练即清末小站

练兵留传下来的【军纪操】,包括姿态仪容、列队分列等等,袁大总统认为这

种训练有助于改善军人作风、去除农夫及流氓气息并培养服从性格,是日常教

练中的重点;而战斗教练部分则是从最基本的步枪操作、瞄準开始,砲科平日

还要演练行军、收架砲、阵地构筑、射击等各种科目。

这次队附勤务实习期间正巧遇上了「会操」──第六镇辖下二旅分为南北

二军进行实兵对抗,而我则随着北军机枪连进行见习。与一般人印象相反,中

国最早是自888年就由金陵製造局开始仿製马克沁重机枪。日俄战争中日

军被俄军的马克沁机枪大量射杀,使日军在旅顺口陈尸数万,使清政府认识到

了机枪巨大威力,除继续改良、仿製外,更大量直接向德国採购马克沁机枪、

向法国採购哈乞克斯气冷重机枪,在北洋新军中每镇(师)均建置了一个机枪

营、有重机枪24挺。武昌起义时革命军因机枪火力远逊于北洋军,被黄兴认

为是后来汉口失守的要原因。

北洋各师下辖两个步兵旅、骑兵、砲兵各一团,工程兵、辎重兵各一营。

步兵旅下辖两团,每团辖3个步兵营和个重机枪连,步兵营每营辖4个步兵

连。而正规的砲兵团中辖有三个砲营,每营8门克鲁伯速射砲、全团共54

门,火力与同时代的欧洲步兵师相比毫不逊色。

会操中本旅(第5旅)担任北军,本团担任本旅第一线团,而本连配属

第一线营,在高碑店南方、拒马河北岸设防。在考量南军接近路线后,我建议

于京汉线铁桥南岸佔领前哨镇地,北岸桥头仅以一个步兵连掩护,另于东西两

侧以双枪配置,其余四挺重机枪则控制在桥北岸约米处。

「曲同学,虽然是陆大的高材生,你这样配置也未免太冒险了吧,搞到离

桥头米,这要怎么打呀?」孙树林旅长笑着道。

「报告旅长,正常的配置一定是重兵压在桥头两侧,同时将全部的机枪推

到河岸,以求对铁桥上之敌产生侧、纵射效果」我立正答话道:「但同样南军

也会这样判断我军部署,在发起冲锋前必定先以砲兵榴霰弹空炸,彻底消弱我

军在桥头部署。传统兵法配置是将大部队配置于第一线,以求拒敌于阵外,但

这也让敌人有可趁之机,用砲兵大量杀伤我守兵。」

「嗯,没错,要换做我们是南军,也一定先用火砲好好扫平桥头…」孙旅

长令道:「继续说下去!」

「报告旅长,8门克鲁伯速射砲以榴霰弹空炸位于开阔地的部队,每次

齐射可造成6%的伤亡,也就是说我守军在南军八次齐射后就只剩下6%、

十一次齐射后就只剩5%,如此就无法再战了…」我继续立正答道:「如果

只布置一个连在桥头构筑掩护阵地,这样无论敌火再怎么旺盛,也损伤不了我

力分毫。我第一线只布置一个连兵力,当敌人通过铁桥时先以铁刺阻塞,

再以机枪火力杀伤,这样即使小部受到砲火伤亡,也可发挥迟滞敌人之效。」

「嗯,继续说……」孙旅长望着前方道。

「待敌排除桥面障碍物时,第一线连即往西北方向撤离,开放往高碑店道

路……。」

「喔?」

「待敌力半渡时,我军猝然以榴霰弹集火对桥头地实施空炸」我答

道:「此实敌首尾不能固,指挥建置未成、必然陷入混乱,而于北侧一千米处

佔领阵地之我军则发起逆袭,南军后退无路,必为我歼灭或溺毙于河中。」

「嗯,好个歼敌于阵内」旅长笑着续问道:「二挺机枪射桥面,那另外四

挺机枪呢?」

「报告旅长,以物理学抛物线原理,一千米外机枪若以高角度射击,其弹

道如此……」我蹲下拿树枝在沙地上作图,说明高角度抛物线射击弹道。「也

就是说若机枪仰角6度时,子弹会正好在南侧桥头落下,以高角度方式、由

上而下杀伤敌军。」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敌军卧倒或是挖掘战壕,都会被这些天上掉下来的

子弹杀伤?」

「正是,高角度射击的特点就是,除非敌军头顶上有厚重的掩体可以挡住

机枪弹,不然无论是趴着、躺着还是躲在壕沟里,都躲不过子弹的。」

「这个方法真是完全没听过,但你这样解释却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孙旅长

皱眉道:「好吧,既然你是陆大高材生,咱们这次就听你的!」

这次会操不出所料,南军在南岸形成重点,以密集编队冲锋方式试图突破

铁桥,而在我解释说明下总统裁官李长泰师长裁定我的假定正确,南军在过桥

前即损失分之廿兵力、过桥时又受机枪纵射损失分之八,最后抵达北岸后

我旅发起五波砲击再损南军四分之一,我旅以分之九十兵力逆袭南军所余不

到五成兵力,最后李师长裁定我北军全胜。

至于我那军事天才的徐同学,他受命率领一支骑兵侦察队由东方徒涉,虽

然成功绕越阵地,但最后还是受限于我方侧防阵地无功而返……。

在许多有关北洋的史料或戏剧中,多记录北洋军烧杀抢掠、杀人放火与土

匪无异,但在北洋陆军创建前期,军纪颇为严明。在会操最后一天,我军进入

追击势态时晚上突然下起大雨,但孙旅长从实战角度出发下令连夜冒雨前进,

原来五六十斤的帐篷经雨一淋成了一多斤,黄泥道路也被大军车辙搅得泥泞

不堪。连上的重机关枪虽然有骡马驼运,但我们仍淋着雨走在深及小腿肚的烂

泥中。

下午四点部队行军经过保定城外时每个人都拖泥带水、狼狈不堪,当五点

多宣布进入待命状态时,整天雨中行军追击还没用餐的兄们自动架起枪来,

冒雨挺立一动也不动,真正做到【静肃、刚直】。

事后师部向民众询问士兵有无扰乱行为?有无强抢门、打破碗盏?有无

东西短少?答案都是「没有」,同时我部纪律严明,无论粮食草料还是资材,

只要买东西、用东西一律付钱,民众感到十分满意。

暑假实习期满,八月一日我与永昌同学一同搭车返北京。一下车首先听

到的消息就是袁总统正準备进行帝制,成立了【筹安会】推动称帝工作。徐同

学觉得这条新闻不但唐突而且滑稽,根本不相信会有此事;而我则是早就知道

事情来龙去脉,对此仅微笑以对不妄加评论。

经过一个多月部队紧张生活加上会操期间餐风露宿,我的睡眠状改善、精

神状态也好多了。

一进门菱花已在家等我了,忙了一个多月全身髒兮兮的,离开保定前我就

给她梢了信要她先到候着。

京城妓院又分为南北班,光绪庚子以前京城妓女多以北方班子为,庚子

后苏杭秦淮莺燕蜂拥而至,琴棋书画多甚精通,北地佳人虽然容貌较丽但文化

较低,比较之下相形见绌,于是南班门下车水马龙、北班势力则节节衰退。

会到菱香她们长林班是黄远生介绍的,当时为了让南方同学们嚐鲜,特别

问了经济实惠的北班──茶资一元、过夜八元,餐点酒水及鼓吹另计。但即便

如此,光上半年各项老师同学们往来应酬,我在她们班子里就开销不少,六月

底离京赴保前局账就清了一千多元。

「几点到的?」我坐在小凳上问道。房间里面蒸气茵蕴,浑身毛孔都吐出

了秽泥。

「想说您车十点到北京,我八点就来了…」菱花身着白单衣,挽起袖子帮

我洗头。她今天原本穿的是套绿色缎面绣有菱花图样的旗袍,是我离京钱送她

的布疋做的,式样剪裁得不错。

「楼下嬷嬷很帮我忙,我一到就帮着烧上了水。今天带了几样自己做的小

点,少爷您等等嚐嚐……。」

菱花的手指顺着水势在髮间搓揉,我低下头正好看见十只青葱般的脚趾,

正因半蹲姿势受力、白中透着粉红。

「这水会不会太烫呀?」菱香转到身后沖洗后脑勺,热水顺着脖子流下。

「最近生意怎么样呀?」

「班子里生意不错…最近听说大总统要当皇帝了,各省来了好多人,国务

院里、国会里那些大老爷们也镇日往八大胡同里跑,连我们北班生意都红火得

呢,呵呵呵…」菱香边帮我沖润身体边笑着说:「姐妹们都笑称是天上八罗

汉下凡尘,来照顾我们了。」

「呵呵,那菱香妳呢?」

「唉唉,甭提了,少爷您也知道的…」菱香将肥皂打上后颈续道「我就是

唱唱还行,但也就是唱唱啰。」

「那也不错呀,这唱唱那唱唱,一天下来盘子钱也挣不少呀。」

「盘子钱哪行呀,一天也不过就十块八块,姐妹们给看上了,一晚上就多

挣十多块呢…少爷您手抬抬…」菱香仔细清洗腋窝,接着肥皂顺着手臂往前,

她用自己长长指甲清理我的指甲缝续道:「幸好少爷您点我出局,不然姐妹们

都挺能挣的,嬷嬷看我是愈看愈不顺眼啰,呵呵呵…少爷换手……。」

「妳是唱得挺不错的。」

「呵呵,少爷,我最近也学了些新曲,待会唱给您听,呵呵」菱花笑得天

真烂漫,舀起热水沖去手臂上泡沫。「其实我觉得没人过夜也好,晚上自个睡

也睡得香甜。」

「喔?原来小姑娘妳是嫌弃我啰?」

「不是不是,菱花没这个意思,有曲少爷您在旁最好了」菱花拿起毛刷开

始帮我刷背,道:「到我们班子的很多都是粗鲁人,整个晚上就东摸西抠的,

弄完一次还要再弄一次,整个晚上都搞得人家不能睡。少爷是文明人,都会搂

着菱花睡,还会亲亲菱花,最好了!呵呵呵。」

「呵呵呵,那之前是谁说让我搞一次一整个星期都脚痠腿麻呀?」

「唉唷,那是人家情不自禁呀」菱花突然绕到前面做个鬼脸。

「呵呵呵呵…」看到少女吐出粉红色小舌头的娇态,我不住笑着伸手去搂

她。

「诶,等会啦,先帮您洗乾净…唉唷唷…您这背上是多久没好好洗洗啦?

都快长青苔了!」菱花银铃似嗔着,手下也加大了力度。

「唉唷唷,谋杀呀~~」我故意叫着。

「看您还敢不敢欺负菱花…哼…」小姑娘故意用力刷着。「我们老闆最近

身体很不好,听说要把我们班子让了。」

「喔?」

「是呀,肺痨病,最近常咳血,前天一咳就是快一升…」菱花清理好背,

蹲到面前搓着我的小腿道:「少爷,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说……。」

「菱花进班子五年多,转眼也十九了,这些年虽然生意不顶好,但天天唱

曲也存了点钱…」菱花边洗脚踝边道:「听说新老闆只是要咱们班子这张牌,

往后要改走南方路线,我们这些北方小姐就要转卖了。」

「喔?」

「是呀,现在一二等的北方班子也就剩我们这两三家了,竞争不过,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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