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if?(056)湘江水雷战(2/2)

入梯恩梯炸药与起爆装置,最后放入磁性引信。这样大小的水雷可装入约8

公斤的梯恩梯炸药,要把北洋军砲艇炸成两截绰绰有余。

「那这要怎么布放呢?」宁怡问道。

「沿江心水深可行砲艇处沉入水中即可…」我打开水雷上的盖子道:「沉

水前先打开这个盖子倒入硫酸液,旋紧后就完成备炸。」

「这么简单?」宁怡不可置信问道。

「没错,倒入硫酸就好…」我重覆说明道。我的设计是只要铅酸电池开始

放电就完成备炸。

「那…这水雷可以放多久呢?」

「放入硫酸后沉水,估计可在水下待命6至7个月…」我答道:「这水

雷可感应磁气,所以只要是铁壳船或木船上载有大量枪砲等铁器时就会爆炸,

所以布放时绝对不可用铁船,船上也不可以有铁器,不然硫酸一倒进去就会爆

炸了。」

「唔…宁怡明白了…」少女续问道:「那这一枚多重呢?」

「约3斤,总共有2枚。」

少女迅速盘算后道:「这样一枚至少要5个人来放…从长沙到岳阳间的浅

滩…嗯…我让条亲信的船出去放,两天给您办好!」

「从下游往上游放,如果两天内能办好,我曲某赏5元!」

「5元太多了!」少女突然嘟起嘴道:「这次北军入湘,欺负的是我

湖南姓,我们本来就该为保乡卫土尽一份力量……。」

「喔?」

「一条船舵手火工2元,条船2元就好,多了我也不收。」

「这怎么成?不能让贵帮白办事呀…」我道。

少女道:「您对宁怡有恩,也替码头上维持了治安,对大家都好。这事就

这么说定了,两日内给您办好,打赏2元,如您不答应就算了。」

见她如此坚持我也只能笑笑答道:「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呵呵呵…给您把事办好就是了…」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道:「您恭敬我

可承受不起呢…呵呵……。」

趁着开战前短暂空档我再次造访湘春巷圣母堂。

「神父,一切都好吗?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问道。

「好不容易安静了几天,现在传说北军要来,难民们又开始浮躁…」翁神

父眉头深锁道:「法国领事馆打来电报,说北京外交部已经照会大使馆方面,

说这次北洋军火力强大,不得已时会用大砲攻城,要我们先到乡下避一避,以

免被流弹波及。」

「喔?有这种事?难道圣母堂这边没有自卫能力吗?」我讶道。西洋教堂

从清末开始都算是有治外法权的地方,中国军队再怎么打也不敢打教堂。此外

从清代开始西洋教堂与教民多半都有武装,许多传教士更是【持枪传教】,常

常造成教民与非教民间的武装冲突。有时神父、传教士甚至会直接发武器给教

民保护教会。

「电报说得很婉转,如果教堂损坏北京政府会照价赔偿修理,但如果伤害

到人命就难以弥补,要我们一定要撤离…」翁神父道:「圣母堂本身是有快枪

几十桿,应付土匪毛贼是可以,但这次是南北双方的战争,军队我们是抵挡不

过的。」

「那神父您打算怎么办呢?」

「这次还是安排了些教民保护教堂不受劫掠,我们几位教会人员是简单,

到乡下避一避就好…」翁神父叹口气续道:「可怜的是这些难民,我们保护得

了教堂却保护不了每一个人…我们走了他们就成了乱军餐盘里的鱼肉,任人宰

割……。」

「……」我无言以对。翁神父说得对,如果教堂里没有外国神父在,这些

难民就成了北洋军姦淫掳掠的对象。

「可能不用等到军队来…」翁神父再叹一口气道:「没有我们在这维持秩

序,可能我们一离开难民们彼此就互相残杀起来了吧……。」

「唉…」我也跟着叹口气。这些难民虽同是天涯沦落人,但彼此间的矛盾

与仇恨似乎更高过境遇的悲凉。之前就发生过北方支持者攻击南方支持者,以

及南方支持者大肆报复的情形;这次如果北军再度占领长沙,势必会有更大规

模的复仇行动。

「那神父您打算怎么办呢?」我再问一次道。

「目前是打算与湘军有关的,愿意先往衡阳、永州方面退的,就让教友领

着他们先走…」翁神父道:「这几天已经走了几批了,剩下大多数是和北军有

关的难民,叫他们往南走他们也不愿意的。」

「啊?但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难保南军撤退时不会对他们如何呀!」

「萃亭你说对了,怕就是怕南军临走时拿这些难民开刀…」翁神父流露悲

天悯人的神色道:「所以我与林修女决定不走,留在这里确保最后时刻难民们

的安全。」

「啊?!」

「萃亭你放心,一切都是上帝旨意,我与林修女只是在地上宣扬祂的道,

不会有事的…」翁神父微笑道。

「那现在我能为您做什么吗?」

「一个要麻烦你帮教堂採办些粮食。这几位难民一天需要的粮食不少,

加上也要储备至少一个月粮食,现在市面上风声鹤唳,市场都关闭了,要请你

看看可不可以买到5斤的粮食…」翁神父道。

「好,这部份我来找熟识的商家办,应该没有问题」我续问道:「那还有

其他的吗?」

「林修女现在收容多位无父无母的孤儿…」翁神父稍微停顿续道:

「兵荒马乱中孩子们比大人更容易受伤害,我想请萃亭帮忙找个可以长久安顿

的地方。」

长久安顿……。

我心念一转道:「翁神父您会介意让这些孩子们去广西吗?」

「有适当的地方就可,不介意去哪里…」翁神父道:「只是这不是笔小负

担……。」

「渊翔家里现在在桂平兴办学校…」我有点不好意思道:「您也知道渊翔

家里还有点薄产,收容这些孩子、供他们念点书应该还有能力;同时桂平也有

天堂,我来负责出钱,翁神父您可以写信请桂平那边的神父就近照管…如果

神父您也觉得这样可行,渊翔立即去给家里打电报,让他们做準备。」

「萃亭你府上我是有些知晓,你愿意做这么大的付出,相信上帝一定会赐

福予你的!」翁神父略显激动道。

「如果神父同意的话,正巧过两天有渊翔熟识的船家要南下永州,可託给

他们载运。」

「嗯,如果能让这些孩子平安长大,也是上帝赐予人间的恩德…」翁神父

道:「我也立刻写信给桂平的周怀人神父,他与我都是法国来的,虽属于不同

教会但还是有点交情,我来请他连络广西境内各个天堂,沿途接济照应这些

可怜的孩子便是了。」

「翁神父您愿意不远千里把这些孩子託付给我,渊翔一定请贱内往后好好

照顾,如您的心意让他们平安长大,成为有用的人。」

「萃亭就一切拜託你了!」翁神父紧握我双手道。

「听神父说您愿意收容全部孩子?」林修女眼中微带泪光激动地问道。

「神父修女你们创立孤儿院,收容救济了这么多中国孩子,如果在这个时

刻我们中国人还不愿对自己的孩子们伸出援手,怎么说得过去呢?」我笑道:

「我只担心到那么远地方去,人生地不熟加上语言不通,孩子们会不适应。」

「我会请见习修女与几位热心奉献的教友先带孩子们过去,这一路上和到

广西后的事情曲附座您不用担心,我们会办好来的」文静道:「真的要感谢您

如此的大善心。」

「没的事,正好有点能力可以支持罢了…」我转问道:「林修女您一同前

去吗?」

「不,我留下来协助神父…」林文静修女道:「如果真的发生不幸,城破

的那一刻是最危险也最混乱的,我一定得留下来,不然神父会忙不过来。等战

争平静后我会再拨时间去广西看看这些孩子的。」

「修女您还会继续瓣孤儿院吗?」我问道。

「救助孤儿是我的誓言,这次战后还是会有更多的孤儿,我会继续在这里

努力…」林修女道:「就算再怎么富裕的时代,都难免会有无依无靠的孤儿,

一辈子好好照顾他们就是我对圣母立下的誓约……。」

「还有办学校…」我接话道。

「谢谢您还记得…」文静低头道。

「往后如果还有机会,我会尽力支持您的…」我颔首道。

「谢谢您!愿上帝赐福您!」文静抬头用大眼睛看着我道。

「也请您以后多多关照……。」

端午节前一天吴佩孚部队与湘军在羊楼司展开激战。湘军虽然士气旺盛,

但仍不敌吴佩孚率领的北洋精锐,支撑不到三天就败退下来。羊楼司一失岳阳

也守不住,开战后第五天北洋军就直捣新墙河一线,整支长江舰队得以自由进

入洞庭湖与湘江水域。

在宁怡指挥下,船帮兄果真两天内就将2枚水雷布设完毕。水雷

要设在新墙河与汨罗江汇入湘江处,其次是樟树港、铁脚嘴到石子岭一带。依

照我的交代他们专挑江中河道收缩或沙洲旁航道等必经之处,每处布放3至4

枚水雷,让砲艇进来后绝对无处可逃。

见他们準时祕密完成任务,我除了宁怡提出的2元外加发3元赏

金。宁怡虽然一再推辞,但在我劝说将那3元转充护送孤儿们从长沙到桂

林的船费川资后,众人一再答谢欢喜离去。

北军前进到新墙河的次日水雷阵就建下大功。两条小火轮在江贞、江犀两

条砲艇掩护下,拖带3多条木船想要迂迴湘军阵地南下,没想到船队刚过新

墙河口就中雷──砲艇驶过第一枚水雷上方当场给炸得粉碎,第二枚水雷在两

条小火轮间爆炸,一艘当场折断沉没还将两条木船拖入江底,第二艘小火轮碎

裂起火,残骸在江面上燃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

捷报传长沙联军士气大振,但因之前我就交代了众人要严守口风,组装

时又只是带了王济、凌压西他们几个亲近士兵秘密作业,搞得联军司令部

要表功嘉奖也找不到对象。最后联军程潜司令查出李品仙收集了一大批炸药,

便向外宣布是唐生智瞩派李品仙安设炸药,待北军军舰通过时引爆炸沉。

唐孟潇同学平白检了个大功,一时间在湘军间大出风头,连带使他的上司

赵恆惕也水涨船高。我们模範营也不眼红,虽然我向马营长报告过关于製造水

雷的计画,但营长也认为无须向上呈报,相关经费就从几次战斗战利品拍卖公

积金中支出。

水雷战奏效让北洋军攻势顿挫,一条砲艇两艘江轮加上江轮沉没后无船拖

带的运兵木船让赶来的湘军部队打得七零八落,前前后后损失了近千人之多。

联军司令部大张旗鼓表扬唐生智部队让北洋军长江舰队有了防範──但却是防

範在错误方向上──第二次长江舰队果然派出了警戒小艇沿岸,但结果当

然还是相同──北洋军再度损失砲艇、江轮各一艘。

两次出兵却有超过5名北洋军做了江臣,吴佩孚震怒下将舰队司令

绑送军法枪决。新墙河北岸敌军在吴佩孚震怒下不要命抢渡,居然半天时间就

冲破湘军布置了一个多月的新墙河阵地。

长沙城危在旦夕……。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