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1/2)

还没正式上任就先被禁足的审神者,有栖川枫一定是第一个。

起因很单纯,那就是她在隔日清晨清醒过来后,发现得到新睡衣和新床被,又想起了先前承诺要替药研藤四郎洗白色大衣和想替山姥切国广买新被子的事,而且使用过的一期一振的床被组和骨喰藤四郎的睡衣也需要送洗。

本丸的大浴场她不方便进去,用单间的洗衣机虽然可以但她不希望太快被发现,因此在药汤强烈效果下暂时能走能动的有栖川枫带着装好的袋子及钱包纸笔自己撑伞出了门,然而在出门还不到五分钟就被来看护却发现人不见的三日月宗近追上抱了回来,还用刀铃串召集了所有刀剑男士。

“惊动诸位了,关于枫的事,我有些话想说。”

由于一期一振的协助下使用了取回的景趣灵力球,本丸被转换为秋之庭景趣的同时,终于不再降雨,迎来了久违的暖阳。

已经不再下雨的本丸内部召集得很快,所有刀剑男士都到了,一看这次是三日月宗近的召集,知道这一位一向不太管事的刀剑男士都很惊讶——看到他怀里抱着的有栖川枫后反而没那么惊讶了。

“如各位所见,枫病体未愈,刚才却试图前往万屋,幸好她并未走远,我才能把她及时带回。”

“只有我一个人怕是顾不来那么多空隙的,还请诸位帮忙好好‘看看她’——嗯,在这之前,请容我先向枫问几个小问题。”

视线全部聚集在了被抱住的有栖川枫身上,有几道目光特别犀利,有栖川枫的压力登时有点大。

还是又造成困扰了吗……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做到最好?

怎么办。

“长着大人的模样,枫却是真真正正的小孩子啊。”对这位迟迟没有开窍的大孩子感慨了下,三日月宗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捡了只小猫回来一样。“那么第一个问题,枫说过正式就任才是审神者对吗?”

被抓个正着还被公开处刑的有栖川枫不知道三日月宗近又要怎么做,但也只能先点点头。

“现在的枫是住在本丸的客人,对吗?”

也没错,虽然不喜欢客人这个词。尽管直觉不太妙,有栖川枫只能点头。

“枫看起来不喜欢客人这个词,那么我准确一点进一步说,枫是想要成为大家的家人和伙伴的准家人,这项理解有错误存在吗?”

有栖川枫点点头表示没有错。

“准家人也是家人的一种形式,枫肯定这个看法吗?”

还是点头。

经过循循善诱得到肯定的答案,三日月宗近非常正当且难得的行使了一回本丸监护人的权力。“哈哈哈,既然枫明白自己是家人,那长辈对家中不乖巧的小辈进行惩罚便是义务了,所以枫在病愈、不,身体健康前被禁足了,可活动范围是枫现在的房间之内,要请各位协助的就是这件事了,以上有劳各位。”

“……!!!”根本没料到三日月宗近会来这么一招,有栖川枫惊讶的彷佛这个是假的三日月宗近,可惜这是真的。

于是被抱回来的有栖川枫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到了禁足惩罚,试图带去洗的两件衣服床被组也被走由歌仙兼定帮忙清洗,意外从购物便条单上得知有栖川枫想采买山姥切国广新被子的打算,这个打算被走衣被时刚好看到的歌仙兼定驳回,被投以疑问眼神,歌仙兼定微笑着小声告诉有栖川枫原因是山姥切国广有恋被癖,仅限那一条,而他会想办法洗到的请不要担心。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歌仙兼定贴上恋被癖标签的山姥切国广打了个喷嚏。

再度被运回房间里,有栖川枫被放回被窝里弄上冰毛巾躺着,承受着看护者三日月宗近温和又锐利的目光,以及来“探病”的加州清光、乱藤四郎、烛台切光忠、一期一振、刚知道差点被送新被子的山姥切国广,甚至连大和守安定都来了,六人齐坐在她床边一动也不动,只是盯着她进行面无表情的沉默凝视,凝视时间长达十分钟,给予适当压力后又叫来还没探病的下一轮继续面无表情的沉默凝视。

不知道是由谁提案的面无表情死亡凝视法得到了一致认可,就这么在三日月宗近的默许下执行了药研藤四郎以外谁也没有少的一整轮,每个人在死亡凝视后不约而同的都对有栖川枫留下了意近于“请爱惜自己”的话语。

就这样,有栖川枫正式见到了本丸内所有的刀剑男士……不,是被所有刀剑男士死亡凝视长达十分钟并且进行沉重告诫。

少了药研藤四郎?他正在手入室里调制升级的药汤,效果比死亡凝视还要有用,对有栖川枫杀伤力绝对有ex级。

尽管知道完全没有恶意,甚至是善意的,有栖川枫仍旧很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怒气冲冲的,只好用纸笔写下疑惑去问正在担当看护者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却没有直接回答她。“枫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吧?无论过去也好,现在也好。妳不习惯被人担心的感觉,也不知道被人担心该怎么回应。”

“——!”

“但是枫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是一个人,曾经有人让妳全力的去追逐、去表现、去为了那个人努力,而枫也只会这样的方法,因为妳不知道其他更好的表达方式。”

有栖川枫伸手就要去夺回那张纸,三日月宗近却是把她揽入袖中。

满目的蓝色乍看之下是宁静的。

“但是枫,单方面的追逐只有遍体鳞伤,说着平等的妳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地位上。”

“想要成为家人、成为伙伴最需要的是什么?在这段时间里,枫好好的想一想吧。”

顺了顺怀里女性隐隐发着抖的身体,三日月宗近轻轻地把她放回了被窝,“想喝茶吗,枫?”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三日月宗近这么问她。

有栖川枫点点头。

三日月宗近从不远处的房间里取来茶器,泡了一壶冒着茗香的热茶。

茶香浓郁、苦中回甘,过于漂亮的手法让人忘了这是位说自己不擅长做事情的老人家。

在喉咙复原前被禁止说话又被禁止出门的有栖川枫能做的事就只有听话养病,在醒着的时候其实是很无聊的,除了刚才观摩三日月宗近泡茶的手法这件事很有趣之外,有栖川枫不感到时间的漫长。

时间过于漫长,也被禁止了工作,躺在床里没有睡着的她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刚才的三日月说的话在让她的暗示受到挑战。

太多太多东西趁着她感冒的时候闯进她的脑袋,让她无法作为有栖川枫而存在,只能照着过去的方法,把有栖川枫变成物品,变成“平常的有栖川枫”。

记忆是让人讨厌又让人幸福的矛盾物品。

家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她来说,那是“哥哥”。

伙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她来说,那也是“哥哥”。

可是除了哥哥之外的家人和伙伴是怎么样的?

三日月看得很清楚,他看出来她把他们当成了当初的哥哥一样对待,去追逐、去模仿、去努力、去表现。

也许方式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回应“被担心了”,更不认为她会“被担心”,因为这一些哥哥从来没有教过她。

可是这样的哥哥也很矛盾。

譬如为什么当初在世界崩坏的最后一剎那,只剩下一台异世界转送装置时哥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推她进来而不是自己进来。

那不像是有着伟大梦想的哥哥会做的事,还是说,是她不懂哥哥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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