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墙壁(下)(1/2)

※此章请务必详读作者有话说,谢谢各位。

“药研。”带着有栖川枫进入手入室,把她从长长的袖襬里放出来,三日月宗近呼唤正研究得入神的药研藤四郎。“晚安,要请你再次看看枫的身体状况了。”

不太意外来者会是三日月宗近,让药研藤四郎从药物研究中惊讶站起的却是理应被禁足的有栖川枫。

在药研藤四郎眼中,她的脸色看起来糟糕透顶,苍白异常。唇边仍带着浅浅的微笑,可那抹笑就像泡沫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安安静静的破碎。

与药研藤四郎所见不同,有栖川枫的文字语气如常。【晚安,药研。像三日月说的,他是带我来看病的。今天被被量体温的时候是三十八度七,几分钟前的刚才三日月量的体温是三十八度六。】

从三日月宗近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有栖川枫写下这行字,在药研藤四郎看清楚皱起眉时正要说话时又写下一句话:【其实除了看病之外也有件事想拜托药研协助。】

放下电子纸笔,有栖川枫双手解开颈后的链扣,取出从未离身过的珍珠项链。

这是一条雅致的项链,以纯白金打造而成的项链,坠饰是一个小巧的天秤,天秤两端分别是黑珍珠与白珍珠,以珍珠而言算是不小,明显价值不斐,天秤的秤身上还刻着kaede的字样。

这条项链并不让这几天照顾有栖川枫的三日月宗近或药研藤四郎意外,虽然他们不约而同露出了有些尴尬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这条项链是哥哥送我的……是我获奖的时候送的。】

有栖川枫的表情渐渐变得平淡,她写着字,发出电子面板与笔尖摩擦的细碎声响,犹如借着声音隔绝那段过去。

【时之政府的人并没有察觉,只当成是随身小物把它还给了我,实为万幸。】

有栖川枫的表情却不像是这么认为的,她的反应平淡过度,即便浅浅的笑着,也没能改变她橘红双眸中一片漆黑。

转动项链链扣,在罗马拼音处轻轻转动天秤秤身,两颗原先乍看镶得极牢的珍珠落下,按照有着某种规律存在的顺序分别转动珍珠的方向,看起来只是真品珍珠的贵重饰品变成了露出接口的珍珠型储存装置。

【如二位所见,这两颗珍珠是储存装置,看起来幸运地没有浸水……难保。总之如果装置没有坏掉的话或许还能读取。因此看完病后,请药研、不,改请三日月协助,药研要替我看病,是我思绪乱了。总之,请三日月将客厅电视的网络线暂时拔下,请务必全部的网络线都拔下以讯息回传,这是我不希望被时之政府知道的事情,郑重拜托了。】

看完有栖川枫写得有些吃力的一长串请求,三日月宗近抿唇一笑。“喔,听说枫是今天的那个怎么说来着……大boss?还是mvp?现在看来枫确实不负此名,年轻人的心思真是细密不可小觑啊,尤其是在懂得如何使唤老人家这点上可真是让人惊叹的巧妙,哈哈哈。”

半是调侃半是挖苦,三日月宗近却笑着走了出去,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手入室的门关上,药研藤四郎郑重锁好了门,很认真地盯着有栖川枫看——

“刚才不是思绪乱了,是本来就想避开三日月吧,总是想赖皮不喝药汤的小女孩现在在哪里?”

【……】有栖川枫愣了一下,随即写下沉重的点点点,每个点都特别用力,诚实表达出她对药汤的怨念。

“看来还在啊。”有栖川枫的表情只剩下浅到快要消失的笑容时,连药研藤四郎都吓了一大跳,那看起来与他们认识的、随和的、温柔的、偶尔会有点古灵怪的有栖川枫截然不同。

【一直都在。只是不太喜欢只以这个面貌出现,但现在要像平常那样有点没办法。】

有栖川枫轻描淡写的带过她今晚的失职,药研藤四郎也不介意,反倒有种又更深的认识有栖川枫这位女性的感觉,这感觉一点也不坏。虽说她的高烧退得太慢让他十分忧虑。

再次测量体温依然是三十八点六度,血压正常但偏低,心跳每分钟平均九十下,暂时不会造成大问题但必须严格注意,这几天让她睡眠的时间必须要增加,药汤也要重新进行调整。

扁桃腺发炎肿胀的部分有稍微复原,也只有稍微。药研藤四郎开的药方针对一般人已经是极强的药性,让她睡眠时她身上也确实起了喝完即睡的药效,可是这个速度和她的高烧一样都不对。

——太慢了。药研藤四郎忽然心中一冷,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测迅速成形——他怀疑有栖川枫的病从一开始就存在,不是指在本丸发现的这一次,而是她被送往时之政府医院的那一次,只有这个推测能说服药研藤四郎为什么她迟迟未愈。

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被破坏了,甚至身体已经长期适应异常的状态下,又何来的自愈能力?

“枫。”这个极有可能的推测让药研藤四郎几乎用尽全力压着怒火才勉强保持冷静。“东西先放旁边我会看着,找一张自己喜欢的床躺上去吧,把上衣脱掉后先盖好被子等我准备一下东西……啊,内衣不用脱。”

药研藤四郎补上的这句话让有栖川枫心中警铃大作。

【这么说是有谁脱过?】前几天都是失去意识被送洗换衣服的状态,有栖川枫早就有心理准备她被看光了,但果然会在意,虽说不太可能是她立刻想到的某个人,可还是好在意。超在意。

没想到有栖川枫光是这句就注意到了,药研藤四郎的脸有点发红,怒气也被意外打散。“……咳,大部分是请和妳像是姊妹的乱帮忙换衣洗澡,或者替妳脱下上衣看诊,如果乱轮值出阵时通常是我或……一期哥。”药研藤四郎尴尬无比的回答,准备工具的速度加快不少,有几分逃避的意味。

听语气来看她想她知道是谁了。有栖川枫无奈点头,表示不会介意,有种听到是一期一振而非她所想的人因此松了一口气却又本能感到不适的过度自觉。

不怪一期一振,太刀通常不会放在床边当防身物品,多数人会放在身边的都是短刀或胁差,不太可能会看到主人更衣或那种事的太刀一定很纯洁她知道。

不怪他、不怪他,一期是粟田口公认的好哥哥,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有栖川枫闭上眼睛躺上床脱衣服好东西在心中默读圆周率。

没有多久,准备好的药研藤四郎拉上隔帘,拿出医药器材进入隔间,很绅士的让有栖川枫以背对他的方式进行,首先从听肺部的声响开始逐一检查。

枫的身体状况依然很不好,当天如果没有发现,只怕几天后他们就会失去这唯一的曙光——药研藤四郎现在想想还有着后怕,双手都有些发抖。

【药研在害怕什么?】感到身后传来的颤抖,有栖川枫拿起板子写字问他,这话却勾起了药研藤四郎先前极力压抑的情绪。

他沉着声,神情很冷静,眼睛里的光芒却锐利得让人害怕。

“在时之政府的医院里有什么让妳害怕的事情吗?妳的病没好就假装康复出院匆匆来到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有栖川枫愕然,侧过头来看着他却迎接一片冷漠便彻底僵住了。很长一段沉默,她才给出了解释。

【我不能在那里待太久,也不能太快离院,不然都会被他们发现有问题,进而检查我的体质,所以我趁着没有人发现,也没有监视器的时候偷偷修掉了院方的温度纪录,并且在医生会用的耳温枪上动了一点手脚,医生便认为我已经退烧,喉咙则是恢复力稍差了点,经过申请便让我出院了。】

她匆匆解释,不顾身上只剩内衣,只怕药研藤四郎会更生气。

【我曾经在原本的世界担任过类似于巫女的职业,体质和常人有很大的差异,但是我绝对不能告诉他们这件事,时之政府不全然是大家看到的那样,他们不能信任。】

要独自背负多少东西才甘心?要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才会罢手?为什么又要这么喜欢他们来到这里?这么不珍惜自己的她变得越来越重要的现在,药研藤四郎真切的感到与对上强敌的害怕全然不同的另一种害怕——不,那是恐惧。

他恐惧会失去她。

“妳能猜到这座本丸曾经发生过很不好的事情吧,枫。在那之后对于时之政府我们也不再信任,和妳是同样的立场——寄人篱下,拿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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