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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热?

有栖川枫吓了一跳,因为加州清光拿了冰毛巾与热毛巾正在小心地交互着冰敷热敷,看看状况认为可以后开始替她按摩眼睛。

“呜哇哇。”忍不住发出被吓着的声音,被按摩的新奇感以及没有感受过的奇妙手法让有栖川枫有点窘。“清光,好痒啊。”

有栖川枫很不习惯被这么服侍。

她一向惯于自己做好这些,昨晚也是跟药研取的冰敷袋,痕迹应该是消得看不出来才对,怎么清光还能这么准确?

是她哪边露馅了?演技?不可能。仍然锻炼演戏技巧的有栖川枫对自己承袭自七海枫的演技有所自信。

那到底是?

加州清光看她不显山不露水的微笑,猜到有栖川枫在观察他判断真相,便无奈道:“小枫,别猜了,妳当我傻啦?这种事情我还是感觉得出来的,毕竟有过那……啊。”

明白过来加州清光的难言之隐,有栖川枫直接替他转弯。“清光怎么感觉出来的?是我的气质不对?语气不对?给人的氛围不对?对骨喰开朗的朋友方式很奇怪?”

“不,没那么复杂啦,总之都不是。”加州清光叹气,“居然拿自己替我找台阶下,妳可以不要让人这么心疼吗,小枫?”到底是把按摩的动作放缓,让明显没被这样服侍过的有栖川枫慢慢适应。“是直觉啦,妳猜得到我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吧?就是这样,我认为在发生过这么大的事情之后给自己好好休息、平复下来才是最好的,不是用工作逼自己不去在意。”

“清光说错了,我不是用工作逼自己,这些工作本当就是我份内该做的,而我必须去完成它。”有栖川枫神态稳重的回以否定,“清光有一点没有说错,逼自己不去在意这件事我是有的。”这里她诚实肯定。“我不会刻意去忘记这些事,无论是哥哥的事、还是骨喰的事。我不会刻意去再伤害自己,清光若是担心,那就看着我,看着时间替我沉淀这些终究会成为枫树养分的春泥。”

坚强同时脆弱着,学习在挫折及痛苦中咬紧牙关挣扎,用韧性与任性生存下来。往后回首看去,这一路上的拨云见日都是最美好的记忆。

她需要这些美好记忆愈来愈多,这一次是自私的为了她自己。

加州清光蓦然莞尔,让冰毛巾停留在有栖川枫灼灼双眸之上。

“既然枫这么说了,那就聊聊一些枫不知道的事吧,我想这也多少能成为妳的养分哦?”

“遮住我的双眼是掩饰表情,可从声音中我能听见清光在痛苦,我拒绝你告诉我。”

“小枫超顽固。”加州清光无奈。“说出来才会减轻重担,也有这么样的时候不是吗?”

认真听着加州清光声线起伏,感知他气质的变化,有栖川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会适时制止。”

是不太愿意却尊重他的半个许可。

得到还算满意的答案,加州清光便开口道:“没问题啦,小枫担心太多了。我们的前一任审神者是冲田总司的忠实崇拜者,也正好是冲田家后代,家里开着剑术道场的样子,所以最初创立本丸、啊,是搬家前的那个前本丸时,那一位选择了我作为本丸的初始刀。”

“一开始是受到珍视的,毕竟是‘冲田总司持有的加州清光’,那一位一开始也还算是正常,跟其他的审神者相差不大,只是稍稍懒散了些,不太爱做事,会把当番都给近侍安排,”但偶尔会送他顺便买的红色指甲油,廉价的指甲油。“可还是会边抱怨着边在期限前把事做完,姑且是有过那么一段普通日子。”

“顺带一提,在狐之助的指导下初锻刀是乱那家伙,由于女孩子般的外型不受重视,可好歹被当成普通属下使用着,在我、在乱的协助下,那一位正常的工作一段时间,频繁地耗资源锻刀,一期、莺丸、鹤丸接连显现了,那一位却不满意。”

“由于总司而被如此重视着、珍视着,我也曾认为那一位女孩子是喜爱我的,但不是这样的。”

“她想要冲田总司的加州清光,最想要的是她耳闻非常像是冲田总司、也非常爱着冲田总司的大和守安定。”

“很多次、很多次的出阵、锻刀,那一位将目前的大多数人都显现出来,可那一位的灵力终究为了短时间内过度的显现一度濒临耗尽。”

“我那时才明白她看的不是我、喜爱的也不是我,更不是本丸里的任何人,是一直没有来到的安定,像极了冲田总司的安定,什么都没做就获得了喜爱的安定。”

“可就算是安定那家伙,我也会嫉妒啊……!我对前任审神者说出我的心情,她沉默了,”她说你出去,清光。“没有给我任何回答,却也暂时不继续频繁的出阵、锻刀、显现。”

“多多少少是我的心情传达到她的心里了吧,”她说清光,只有你是不够的,但你必须也要在。“所以我得到了假的疼爱,听遍了假的甜言蜜语,却以为那就是幸福,直到……那一位锻出了三日月。”那一天后,得不到大和守安定,更厌倦了与冲田总司不够相似的他,加州清光再也没有到过那个女孩送的指甲油。

“锻出三日月对许多审神者来说是喜事一件,做得到一视同仁的小枫以外的审神者全都这么认为,可是那一位哭了。”他敲了好多天的门,每每都是她大哭着问他为什么不是大和守安定而不愿开门。

他不是大和守安定,他是加州清光,是川下之子、河旁之子的加州清光,渴望着被疼爱、被真正看见的加州清光。“她崩溃了,她对刚显现的三日月说‘为什么来的是你,我不要这种东西,我要冲田总司的刀,为什么、为什么来的不是安定?为什么是你!’……之类的话。”

三日月宗近,受到他们牵连的、最无辜的人。

“这之后这位珍贵的天下五剑备受冷落,前任审神者对他视而不见,但也还好三日月是那样的性子,当时三日月除了有点惊讶外没有发生什么事,直到过了几天前任审神者再度开始不停锻刀、却按照数据上的刀纹决定要不要显现……有一天,那一位看到了安定的刀纹,安定终于来了,我却忍不住伤害了安定,因为安定得到——”

“别说了!”

有栖川枫声调提高,喝止加州清光。

取下冰毛巾,有栖川枫不愿继续听见加州清光愈来愈平板压抑的声音,“不要再说了,清光,你看着我。”起身握紧加州清光的肩膀,有栖川枫忍不下去。

窒息般的痛楚让她阻止加州清光的言语,有栖川枫不愿再让加州清光继续陈述。“我不要你在这样的情况下告诉我这些事,在这之前的陈述你是减轻了些许重担,可现在开始的事我听得出来你不再是负担得解的些许放松,而是被回忆带来的过度痛苦困住了,清光。”

“你听我说,清光,你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任何人的见证,你是加州清光,你是我所珍重的家人的,只是加州清光的加州清光。”

万分小心的抱了一下加州清光,有栖川枫任由他把眼泪沾在她的衣服上,只比她矮了一点的大男孩过了好一下子才无声地哭了出来。

无声的哭泣是怎么来的呢?因为知道不会得到拯救,也不会得到关心,更不会对事情有所改善,甚至是哭了就会被打、被骂、被欺负、被侮辱。

本该是明媚春光般的加州清光在无声哭泣,为那太过令人作呕的前任审神者。

“清光,对不起,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那一位小姐还在吗?”

加州清光没看见的有栖川枫双眸冰冷如霜,凝结的不是悲伤,是一丝犹豫都无的冷冽杀意。

沉浸在过往的伤痛中,加州清光没能察觉有栖川枫凛冽的杀气,而是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杀心在这个否定的答案后一点一点压了下来,有栖川枫轻拍着加州清光的背脊,声调转柔。

“清光是想告诉我,即便是……失恋了,也没有做出任性行为的我很让人担心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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