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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短短三、四日,又得扮演照顾丈夫的心焦妻子,自是不好踏出熊源家大门走逛,这些人大多是头回见到她和谭似,大概是知道他们要离开了,虽不热络,至少没人给她脸色看,还算客气。

几个男人帮忙将仍旧未醒的谈似给搬上板车,由於丈夫没意识,於礼不能让杜丹一个女人家跟群陌生汉子混一块,於是张氏和她二嫂也要陪着进城,家里两个儿子便交待给妯娌们帮忙看照。

一行含杜丹夫妇共六男三女浩浩荡荡出了村,赶紧赶慢,在午後时分赶到了一处名唤临东的城。

这城看起来比清艹那个镇子大上许多,张氏私下跟杜丹解释,这儿已经远不是头儿寨能过来的地方,且听说城里有几户有护院的大户人家,靠县城也近,贼子较不敢乱来,比其他村镇安全得多。

杜丹很是感激对方这点心意。

难得进城,熊源几名壮年自然不会单纯只为送杜丹一趟,而是还要做些采买。杜丹心里明白,不好担误人家太多时间,随手拦了个人打听,便让熊源将他们送到一家医馆,在门口又谢过熊源夫妇与一众来帮忙的人手,硬是塞了点钱请张氏帮忙张罗点吃食让众人垫垫肚子,接下来杜丹便要单打独斗了。

路人推荐来的医馆叫「百草堂」,不知道大夫本事如何,反正杜丹随手抓人问城里哪里的大夫最厉害,那人说「百草堂」,於是就来了。

熊源等人将谭似抬下板车时,里头便有人出来招呼,问了知晓是撞着脑袋昏迷好些日的,便接手给抬进馆内。杜丹先是跟着医馆的人进去安置,才出来与熊源等人道谢别过。

除了熊源外的几人,见杜丹塞钱给张氏後,都稍稍腆了脸。毕竟村里人都说这人是来白占便宜,现下举动与传言不符,让他们不有些臊。杜丹自是不会计较这点小事,谦善地做了个好尾。

或许此一别过,就不会再见,但杜丹已习惯与人交好,留分情面,对於谁也说不准的未来,没坏处,就算只是换得临别的几抹真心笑容,也是好。

再度返回医馆安排谭似躺下的那小诊间时,里头剩两个人。

一个是刚才帮忙抬了谭似的年轻夥计,另一个年纪大得多,发包巾,青布衣,下巴一小撮灰胡子,且正拉着谈似左手貌似在把脉,应该是医馆里的大夫。

杜丹上前将那套遇贼人又跌下坡的说词又说了遍,不过这回说词略有不同。

「外子中途睁过一次眼,但没吭半声又昏回去……当初我先外子跌下坡,也不晓得是不是那些贼人对他使了坏,要不好端端的人怎麽会唤不醒?我是瞧他跌下来时脑门磕了下,但没破头,理应不严重才是……」某人尽心地扮演着心焦妻子角色,嘴巴没个停。

那大夫脾气似也不坏,任她唠叨,稳稳当当地做着检查动作。

好半晌过去,只见那大夫又是诊脉,又是拉眼皮、扳脸蛋……甚至靠近谭似闻了闻,眉头也随着他的举动越蹙越紧。

杜丹也不知道这大夫究竟是真瞧出什麽,还是故作姿态,心里想问,可是已经好一通唠叨,想来也不好一直骚扰大夫看诊,於是忍着。

如此过了半柱香时间,终於那灰胡大夫说话了。

「这位小娘子,我瞧你家这位是中了毒了。」

「中毒?」

「是,我观他气脉有异,且五感似有所阻,身上略有异香……」大夫讲了一堆杜丹听不懂的术语,总归一句,就是认为他身上显示的徵状,是中毒了。

这症状与杜丹所说被贼人追的情况明显兜不上,谁家贼子边追人还会施毒?

可杜丹也没解释或说句不可能,而是理所当然追问。

「大夫说该如何?」

灰胡大夫摇摇头。「你家这位身上的状况我先前没遇过,得再琢磨,是不是真中毒,中了什麽毒,得用什麽药,还待我查清楚才敢说。」後,又补了句:「至於他的脑袋,应是无碍。」这话,是给了杜丹那「跌下坡撞着脑袋」的说词一个回应。

杜丹心一惊,连忙一拜。

「还请大夫救我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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