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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扶手,眸中黯然,隐有羡慕之意。

千梵看着他眉间拧成的川字,低声说,“王爷,有些事还是说出来好。”

怀远王没看他,嗯了声。

帝都王城,一片繁荣美景,千梵还未料到他牵挂的人早已经心如枯木,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睁眼,外面的天还漆黑似墨,图柏化了原型趴在枕头上,怔怔看着帐顶。

不知是不是头疼病犯过,带出了其他的毛病,还是说他年纪大了,活的时间久了,身子骨不行了,图柏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空落整日在四肢百骸里游走,从骨头缝隙往外渗着涩疼。

从他犯病过后,将近半个多月他几乎没有一宿睡着过。

但他习惯隐藏自己,在外人面前不漏一丝一毫情绪,到了夜里,就整宿整宿睁着眼独自默默熬着寂静的夜。

自己究竟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他定期清理的记忆无法回答他,而那本莫忘书也没给他答案。

图柏辗转无法入睡,起身披了衣裳走出屋中,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月牙潭边。

不大的潭子里清澈见底,潭底的碗莲长出了细嫩的小芽,图柏蹲下,把手伸进冰凉的水里,撩起水面几层涟漪,神情淡漠。

他的脑袋已经不记得了,本能却还依旧在,他的心、他的眼、他的手都还记得当初他坐在老旧衙门的后院里,隔着一只开满碗莲的水缸偷看屋中闭目修禅的人。

夏日有荷风,清水戏莲叶,氲氲檀木香,一生佛中人。

但此时,却只有寒冬凛冽。

第53章离别(五)

再过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即便冬风依旧,等过了年,春日也不远了。

洛安城的官府衙门前,图柏一只手拎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红灯笼飞身跃上了屋檐,高高站在上面,低头道,“快说怎么挂。”

杜云把手圈在嘴上,喊道,“往左边,不对,右边一点,再右边,过了过了,回来点。”

冬日的暖阳晒的图柏额上一层汗,跟着杜云干活没干一会儿就尥了好几回摊子,实在看不得杜云云在下面嗑着瓜子,大爷似的来回指挥自己。

他把大红灯笼往下一掷,脚尖在屋檐上轻轻一点,下落的空隙将身子扭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抬脚踢在灯笼的挂勾上,自己利索落到了地面。

‘咔哒’声在身后响起,灯笼便被随意挂到了屋檐上,图柏都没回头看一眼,拍拍袍角走到杜云面前,一把将他剥好准备一口吞下的瓜子仁抢走了。

“胖死你。”仰头把瓜子仁倒进嘴里。

杜云云辛辛苦苦剥了好大一会儿,准备好好享受满口留香的滋味,就这么被抢走了,连个毛都剩下,他哇哇跳脚往图柏手里夺,只摸到了残留的瓜子沫沫。

“想吃不会自己剥啊,不想剥,你就勾搭个小娘子当媳妇,让她给你剥。”杜云气愤,瞅着喜气洋洋的红灯笼,很想把图大爷也挂在上面。

图柏在他身后沐着阳光,忽然说,“以前有人给我剥过。”

杜云转身看他。

俊美的眉宇间有道深深的沟壑,像是怎么都抚不平似的,图柏抬手按了按额角,低声道,“但我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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