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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兄长腿上抽搭搭地听,又觉得自己太没礼数,连忙起身,结果被易寒抱住,硬是按在了怀里。

“拓拔凌的事关系国本。”易寒没有易水那般难过,反而冷静地阐述事实,“你应该知道,北疆多年来蠢蠢欲动,日后必定还有战事。”

“相公,相公……”他闻言,生怕木兮听了更难过,慌慌张张地阻止,可惜脑袋被易寒按进了颈窝。

易寒一手按着他的后颈,一手搂着腰,慢条斯理道:“我说的话你明白吗?”

木兮白着脸点头。

易水终是有些恼怒,硬是挣开兄长的手,气鼓鼓地跳下去,跑到木兮身旁站着。

“易水。”像是早有所料,易寒无奈地伸手,“来我这儿。”

“你凶。”他盯着脚尖嘀咕,和木兮站在一块,用行动摆明立场。

易寒叹了口气:“你听我把话说完。如今没有战事,那木公子想去我府上就去,没人会把这件事告诉皇上。”

这话相当于变相的默许了,易水闻言蹦蹦跳跳地回到兄长身边,力地坐到易寒腿间,心虚地亲了亲那张冰冷的面具。易寒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易水连忙把脸埋进兄长的颈窝。

“都敢和为兄对着干了?”易寒低声耳语。

“不……不敢……”

“我看你敢。”易寒不轻不重地咬了咬他通红的耳尖,见易水一副自责的模样,这才心满意足地带人回府。

然而木兮也不是随时都能寻到由头来大皇子的寝殿的,毕竟就算选择支持朱铭,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否则当今圣上起了疑心,他们的处境会更艰难。于是一晃就过了大半月,京城刮起秋风,易寒生怕易水染上风寒,早早给他备了狐皮的披风,易水就成天裹得跟个毛茸茸的球似的,在皇子的寝殿里转悠来转悠去,也不嫌腻味,跟着易寒做什么都兴趣盎然。拓拔凌见他几次,原本还笑话他痴傻,后来便不再多言,每日都坐在凉亭下饮酒,易寒告诉易水,北疆的皇子是在羡慕。

“可惜木兮最近随木伯父外出办事了。”易水乖巧地坐在兄长面前,双手捧着一盏热茶,而他面前是徐徐烧开的茶壶,易寒正在全神贯注地煮茶。

“就算他在京城也不能随意前来。”

“是啊……”易水低头用舌尖舔了舔茶水,继而被烫得抖了一抖,连嗓音都柔软起来,“这儿是皇子寝殿,臣子不能来往过密,而且木伯父为官谨慎,尚未决定支持哪位皇子。”

“倒是我们的爹……”易寒闻言冷笑起来,“生怕不知道你在我身边似的。”

易水低下头,失落地眨了眨眼睛,他在清澈的茶水中看见了自己小半张脸,忽觉得陌生。

“你很久没笑了。”易寒轻声感慨,“最近几日为兄见你总是忧心忡忡,为何?”

他把茶杯攥在掌心里,犹豫道:“我听闻圣上已经得知卫国公的罪状,在朝堂上大发雷霆,派人协助太子办理这件案子,连卫国公府前日也被查封了。”

“你也听说了?”

易水点了点头:“我知晓成败在此一举,所以格外担忧兄长。”

易寒越听脸上笑意越浓,拿木勺舀了半盏茶给他吃:“为兄早已安排妥当,你不必担忧。”

可他如何会不担忧?易水吃完茶,跪坐在软垫上望着窗外随风飘荡的枯叶发愁,他愁兄长的大业,愁在外未归的木兮,亦愁家中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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