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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阿母紧紧盯着那碗豆儿水,眼神寸刻不离,口中却嘻嘻笑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三娘子才是大忙人儿,我哪儿比得过你。”

话虽这么说,可这晁阿母的手,却还是缓缓伸了出来,一把捧住那碗,这便低头喝了起来。徐挽澜看在眼中,不由一笑,接着便见这晁阿母又风卷残云,将那豆儿水喝得渣都不剩,随即擦了擦嘴巴,又眯起眼来,笑嘻嘻地看向了徐挽澜。

徐挽澜瞧着她那眼神儿,终是笑了,无奈道:“娘子今日急着唤我,可是有甚么要紧事儿要说与我听?”

晁阿母稍稍一顿,绞着手中的帕子,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咧嘴笑道:“娘子莫怪我唐突,我只想打听打听。不知娘子可曾订亲?府上又有几个小侍?我家四郎,就是你那恩人,岁数愈发大了,他又是个不会讨小娘子喜欢的,再这样耗下去,一过十八,哪儿还有人瞧得上他?我也是为他打算,只想替他寻个下家。”

徐挽澜闻言,缓缓垂眸,把玩着那姑娘果儿,并不直截了当地回答,只笑道:“不知晁四郎如今做的是甚么营生?”

晁阿母见她不正面回答,有些心焦起来,稍一寻思,蹙眉应道:“三娘子,你是聪明人,那日多半也瞧出来了,这孩子,是个缺心眼儿的,脾气拧的很,随了他爹,没随我。别的小郎君,都由着父母安排,容色好的,便去伺候贵人,似我家老四这般容色不好的,便老实嫁人,秉行夫道。只他一个,偏要和人家不一样!真真气死我也!”

徐挽澜敛了笑意,微一挑眉,缓缓说道:“他又是如何不一样?”

晁阿母急道:“瞧瞧旁人都学的甚么,学的是画眉搽粉点胭脂,弹琴下棋作歌舞,哄的那小娘子,无论是上了榻,还是下了炕,都是称心如意,欢喜得不行。只我家老四,非要去与人学种花儿。种了这么多年,也没种出甚么金子银子。我叫他去贵人府里,给人家干活儿,结果人家嫌他手大脚大,粗蠢不堪,便又将他撵了回来。三娘子,你是明事理的,你说这能怨我发脾气么?我也是为了他好!”

她这话说到这里,却见徐挽澜那俏丽的小脸儿上,早就隐去了笑容,只微微垂眸,耷拉着眼儿,薄唇紧抿,手里头把玩着金澄澄的姑娘果儿,不知在兀自寻思些甚么。晁阿母瞧在眼里,忐忑不定,看不透这小娘子,也不敢胡乱开口,生怕讨了她的嫌。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偏在此时,外头乍然响起了雷,轰然一声,在天地间炸了开来,接着便是黑云遮掩,骤雨簌簌。晁阿母猝然间吓了一个哆嗦,回过神后,张了张口,才要说话,却见大雨中有人撑伞而来,急声喊道:“晁大娘,我阿姐要生了,请你快快过去!”

晁阿母立时站起身来,提步要走,可却又心有牵挂,只眉头紧蹙,定定地看向那徐三娘。徐挽澜缓缓抬眼,心上一叹,随即一笑,道:“晁阿母,你赶紧去罢,稳产要紧。至于晁四郎之事,我定会好生考量。”

稍稍一顿,徐挽澜又站起身来,将自己那翠绿色的油纸伞递了过去,含笑轻声道:“我瞧娘子并未带伞,不若便将我的拿去罢。我也没甚么要紧事儿,待在这里,等着天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