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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四郎勾起唇角,目光温柔,但笑不语,心中却不由得想起了昨日夜里,那晁家阿母交代过他的话儿来。

夜里头那晁阿母跟在他身后,对着他反复叮嘱,说是虽和那徐三签了契书,可他到底还没进那徐三的院子,算不得是徐三的人。平日里若是和徐三走得近些,倒也说得过去,只是千万要留心,莫要让那小娘子占了便宜去。

晁阿母可说了,若是她要拉小手儿,那便必须要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绝不能甚么都由了她去。若是她的手不老实,上下揣摸,甚至还探入衣内,那可千万不能让她摸了要紧之处。要是她想亲嘴咂舌,一定要推拒开来,只许她亲两下脸儿。

而要是她按捺不住,想要吃干抹净,那他晁老四,可千万得守身如玉,严辞推拒!只这一道坎儿,最是要紧,万万不能让那小娘子跨了去!

晁稳婆夜里头反复交代,生怕这买卖做到最后,反倒是自己家里头亏了本钱。只是这卖花郎,早就认定了徐三娘,哪里还会听她这番教诲?更何况,他相信徐挽澜,绝不是那等出尔反尔,始乱终弃之人。

对于晁氏之言,晁缃只管敷衍过去,全不放在心上。因而此时那徐三娘悄悄伸手过来,搭到了他手背之上,这晁四郎也不曾惺惺作态,明推暗就,只对她弯唇一笑,这便将她的手儿紧紧握住。

晁四郎的这一番心思,徐挽澜自是不知不晓。她紧挨着他,逗弄罢了,稍稍一想,又自荷包里拿出了那绣莲荷囊,置于掌心之中,奉于晁缃眼前。

晁缃微一挑眉,打量着那荷囊,只见那石榴形状的小荷包,非但被水浸得湿了个透,便连绣线也被挑散开来。他微微一怔,接过那荷囊,蹙眉问道:“这是何物?”

徐挽澜依偎在他身边,叹了口气,轻声道:“我昨夜绣这荷包,足足绣了有两三个时辰,直到丑时,方才上了炕席。本想着要将这绣着莲花的荷囊,当做是生辰礼,好生交到你手里头,可谁知今日出门,半路出了岔子,我这可怜的小荷包,便沦落成了这副模样。”

她微微偏头,倚在那少年的肩上,沮丧道:“这线勾成这样,补也补不得了。你留着这荷包,全当是个念想罢,多少也算是我的心意。”

晁缃闻言,心头发热,不由低下头来,细细端详起那沾了水的绣莲。虽说绣线已被勾散开来,但这并蒂莲花,倒还剩下一朵,勉强算是完整,由那绣样来看,这徐三娘,当真是下了工夫,倾注了心血。

少女的那一片真心真意,就在这针线之间,荷囊之上。晁缃用手指摩挲着那莲花,只觉得感慕缠怀,动容不已,心间一片激荡。

徐挽澜见他只盯着那荷囊看,不由一笑,伸手罩住那绣莲,口中巧声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啊?是嫌我绣活太差,还是说,你太感动了,以致于一时忘言,恨不能抱头痛哭?”

晁四郎笑容轻浅,但将那荷囊细细好,随即系上面纱,两手搁至桨板之上,顾左右而言他,含笑说道:“马上要到酉时了,咱们往东边走走,待划到那湖心岛一侧,便可以在莲荷之间,观赏日落了。”

徐挽澜其实有些不大想走,毕竟这里四下无人,说起话儿来,也算方便,若是走到那人多的地儿去,无论干些甚么,都生怕被人瞧了去,着实有些束手束脚。只是眼见得晁四郎这般安排,她也不好扫了他的兴致,但想着反正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

一双小儿女坐于舟中,那白衣郎君手持桨板,轻移慢转,泛舟而行。轻舟一叶,自翠茎风荷间,荡出点点涟漪,分开片片浮萍,朝着那湖心岛一侧,缓缓移荡过去。

徐三娘以手支颐,默然无言,只微微含笑,看上一会儿荷花,再回头看一会儿晁四郎,只感觉清风拂面,花香扑鼻,当真是好不快活。

少顷过后,小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