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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的少年,心中满是矛盾,却又无人可以倾诉。

他想要尽快揪出那僧人,接着,便如野火燎原,将光朱赶尽杀绝,彻底肃清,如此一来,便也能与徐三重归于好。但与此同时,在他内心深处,也积压着消散不去的恐惧与怀疑。

他害怕,自己日后被徐三拿捏于股掌之中,沦为一个手无实权的傀儡之君。如今还有光朱帮他,若是光朱没了,他在朝中,便成了真的孤家寡人。徐三已经不信他了,他又如何还敢仰仗徐三?

少年甚至忍不住想,徐三或许早已看穿他的心思。那女人拈花弄柳,偎香倚玉,身边的小郎君从没断过,自不会是省油的灯,如今不过是佯作不知,成心勾引他罢了!

不然为何,那日他一时情急,冲过去从后头抱她,她却不曾反手推开?又为何这之后,她还柔柔地凝视着他,用指尖轻轻挑去他的泪珠儿?

她定然是故意为之!一言一语,一颦一笑,全都是算计好了的,全是为了哄他当她的儿皇帝!

便连徐三自己都未曾料到,她冷眉冷眼,漠然处之,本是想让宋祁反省过失,痛改前非,谁知反倒适得其反,激得少年爱欲交加,不能自已,贪淫、恚怒、愚痴......心邪法邪,难祛难正。

却说铜壶滴漏,岁月匆匆,转眼已是崇宁十七年的年中。时值六月,风老莺雏,雨肥梅子,昔日那十八岁的少年,已渐至弱冠之年,长成了高大结实的成熟男人。

而徐三,两年之中,案牍劳形,汲汲忙忙,在北地州府间来回奔波,反倒比先前还清减了几分,若是不穿官袍,作寻常打扮,显得比宋祁还要年岁小些。

至于两人的关系,因着光朱之乱未平,便依旧似亲非亲,似疏非疏。只是如今的宋祁,在徐三的教导下,当真是喜怒不形于色了。但凡见过宋祁的官员,都夸他如春风阳煦,心平德和,温润而泽,便连徐三,暗地里都有几分刮目相看。

北地有宋祁在,有徐三在,又有军马驻扎,两年过去,自然是民安物阜,时和岁丰。而这太平盛世,还是得归功于徐三的能言善辩。

旁人说了,管它南北,既是大宋疆土,便不应有所例外,北地男子依旧不得学文习武,不得从事力役,更还要有贵贱之分,各守其道,不可逾越。

然而徐三却是卖起了惨来,递了折子,说若是不让北地男子学习汉话,那便不能使其彻底归化,久而久之,必生民变;

又说北方才经了战乱,百业凋敝,满目萧条,若不放开男女限制,鼓励官民百姓贸易流通,久而久之,必生灾荒。

至于贱籍之制,更是不能急着照搬,不说别的,光这划分籍贯,取何依据,就得商榷个三五年不是?

她搬出了这番说辞,旁人若是再敢反驳,那就是包藏祸心,残民害物,大逆不道。

如此一来,朝中小人如崔金钗等,便只能腹诽心谤,再不敢跳出来指手画脚,更何况徐三之举,确使北地繁荣如初,给国库添了大笔税钱,闲杂人等,谁还敢说三道四?

这日里恰逢休沐,风晴日暖,徐三正在用早膳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