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2)

乡间的午后4点多钟左右,天湛蓝湛蓝的,云飘动的很慢,白白的。偶尔会有一股微风吹过,带来泥土的芬芳和植物的清新。院子里面的大树下,两个脸带复杂表情的女孩围坐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

“原来你的初恋是这样的啊~,还挺曲折的啊~”白玲说。

“那后来呢?”小梅心急的问。

“什么后来呀?说了这么半天,你们不累,我还累了呢。听评书,还得给个茶钱呢。”我端起白玲给我沏的茉莉花茶,呷了一口。

“你不是说游泳吗?带我俩去看看行不?”白玲好像也看出来我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明天吧,今天我有点儿累了,再说下午阳光太毒了。”我喝了一大口已经变得温乎的茶水,爽!

“那就这么干坐着啊?我得想点儿玩儿的东西。”小梅开始四下巡视,试图在院子里面找到好玩儿的。

“别找了,当心找出来一条蛇~”我假装说的很像。

“真的?”她俩异口同声,都不约而同的往我身边靠。

“山上有,这里很少能看见,就算有也没有毒,放心吧!”我说。

“你个坏蛋……吓唬我……真没毒?”她俩都打我。

“也有有毒的,不过村子里面不会有。以前我在山上看见过,还杀了一条呢。

“什么毒蛇?”小梅很好奇。

“野鸡脖子,学名叫‘虎斑颈槽蛇’,也叫‘虎斑游蛇’,全身淡绿,从中间到头部呈墨绿色,颈部是带有八字形黑斑的橘红色。挺漂亮的,像野鸡一样。

以前学术界都认为它是无毒蛇,但是在农村都知道它是有毒蛇,而且还是剧毒。现在,已经证明了它的毒性是中等的,不过它的毒不是毒腺,而是唾液里面含有毒素,能麻痹人的神经系统,但是毒性最大的应该是它的皮下组织。所以,就算是被它咬到,只要不让伤口接触到它的头部下侧或者皮下组织分泌的体液的话,伤害就会小很多。也有人说它应该算是剧毒蛇,被咬伤以后5- 6小时毙命。

我那次跟朋友上山,无意中在一个树洞里面发现的。”

“厉害不?”

“厉害!我刚开始没看见,一边走一边回过头跟朋友唠嗑。突然发现朋友给我打眼色,停住不走了,也不说话。我马上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来。结果看见一条野鸡脖子就在我前面大概半米左右距离的一棵大树下面的树洞里,当时它已经竖起脖子,把脑袋对准了我,大概有1米多长,脖子很粗,整个上半部分看起来就像是一根粗壮的菱形的大棍子,很明显已经进入攻击状态了。我当时吓了一身的冷汗,一动都不敢动。”我故意停下来喝了口水,看着她俩紧张的神情。

“完了呢?说啊!”她俩都在催我。

“看你们急得,呵呵。我当时空着手,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知道,面对毒蛇,最重要的是冷静。所以我慢慢的把右手向后伸,非常慢。当时老马就在我身后,蛇看不见他,我知道他身上有一把非常锋利的马国森丛林开路刀,那是他花了不少银子从美国弄来的,每次到野外都带着。老马也是慢慢的把刀把递到我手上,动作慢的简直比慢镜头还慢。我接过刀,慢慢的把拿刀的手侧过来,让刀刃对准了蛇的脖子,然后慢慢的调整高度,直到手的高度慢慢的降低到离蛇还有大概7 、80厘米的时候。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拉回胳膊、挥刀、蛇头落地,整个过程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看见蛇头落地,身子还在扭动,我一脚就把蛇头踢得老远,然后一屁股就坐地上了。妈的,整个衣服都湿透了。后来老马说”操,你这动作也够快的,我还没看清呢,蛇脑袋没了~“,想一想都后怕,多亏了老马的刀锋利。”说完了,我自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后来呢?”

“后来,我也买了一把丛林刀,不过不是马国森的,但是也挺锋利的。”

“我是说蛇。”小梅不死心。

“死了呗~”

“完啦?”

“那你还想怎么地呀?非得让蛇咬死我,你才过瘾啊?”

“呼~,你身上怎么老有故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都是真的吗?”小梅长出了一口气。

“我骗你有意义吗?”

“其实,每个人都有故事。他的特别精彩,固然跟他的性格和经历有关。但更重要的是,他的表达能力太强了,所以你才会觉得格外精彩。”白玲真是聪明。

“那,我要是遇到蛇怎么办?”小梅问。

“我也想知道。”白玲也跟着附和。

“面对毒蛇,首先要做的就是马上冷静下来,别动,也不要跑。一般人,如果没经过专业训练,躲避的速度大都赶不上毒蛇攻击的速度。你可以选择慢慢的向后退,尽量不要引起地面的振动,动作要轻,一点一点的远离毒蛇的攻击范围,然后离开。蛇类主动攻击人类的情况很少,一般分为这么几种:发情期间,蛇类的性情异常暴躁。冬眠醒来或者觅食的时候,它会把你当成猎物。再有,就是它认为你侵犯了它。当然了,也有少数的毒蛇天生的性情暴躁,很容易被激怒,但毕竟是少数。一般情况下,蛇类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注意,在遇到蛇的时候,不要单纯的凭脑袋的形状去判断它是不是毒蛇,野鸡脖子就是类似椭圆形的脑袋,但是有剧毒。最重要的就是,动作幅度不要过大。我怀疑蛇都是近视眼,它只能看清楚眼前的景像,稍微远一点儿的就只能看见轮廓了。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蛇会追影儿“的说法。”我停下来,歇一歇。

“那,如果被毒蛇咬伤了应该怎么处理?”白玲总是能一针见血。

“如果被毒蛇咬伤了,冷静还是最重要的。首先要离开现场,避免二次伤害,尽管这种可能性很小。然后尽量避免大的动作,尤其要避免诸如:奔跑、跳跃、拼命喝水等等。要尽量平静心态,避免血流加速。然后找到绳子、布条、或者是柔软的藤条一类的东西,在被咬伤的伤口上面的关节上方捆扎,捆扎的时候要把一个小指或者小手指粗细的树枝一起绑起来,尽量绑紧。然后抽出手指或者树枝,这样就能保持毒素尽可能慢的通过血管走遍全身,也可以保持少量的血液流通,防止被绑以下的肢体因为血液停滞而产生组织坏死。如果旁边有人的话,可以用清水清洗伤口,然后用嘴吸出毒液。抢救者可以在吸毒的时候在嘴里含着橄榄油,实在没有橄榄油的话,色拉油也行。一切处理停当以后,要及时送医,及时治疗。

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第一时间打电话到医院和防疫站,好让医院有时间准备相应的治疗方案。还有一点,要准确的记住毒蛇的体貌特征和大小,以便医院可以准备相应的抗蛇毒血清。总之一句话,“一定要保持冷静,有条不紊”。

“累死我了。

“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吗?”白玲的眼中泛着崇拜的目光。

“我早就说过,没有绝对的事情,很多东西我都不懂,我只是由着性子对感兴趣的东西才能下点儿功夫。你觉得我懂得多,只是因为我平时喜欢看书,感兴趣的方面比较多,但是不是每种都精通。就好象”周身是刀,却没有一把锋利的“。我知道的这些,只是野外生存的基本常识。你们不知道,只是没有有意识的去学习,也不像我那样经常跟朋友在一块儿往山上跑。”

“太多了,我记不住,我饿了~”小梅抗议了。

“呵呵,饿到什么程度?”我问。

“有点儿,不是太饿。”

“那就不着急,你们爱吃葡萄不?”

“爱吃,有吗?”

“一会儿,我带你们到村长家,他家有个葡萄架,上面都是玫瑰香葡萄,咱们去摘点儿。晚上吃完了饭,还有葡萄吃,多好啊。”

“好啊~,我要自己摘,我长这么大还没摘过葡萄呢,现在走?”小梅跳起来。

“哎,不对呀?你说碰到毒蛇,应该后退,那你为什么还要冒险杀它?”白玲突然问我。

“呃……,我也不知道,你把我问住了。”我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看来是你的潜意识,或者是性格决定的。以后别这么冒险了,毕竟你对有的人还很重要!”白玲很严肃的对我说。

“知道了,谢谢你。”我真诚的说。

接近5点钟的时候,白玲和小梅换了一身衣服。小梅上身穿着我的t恤,显得肥肥大大的,两个乳头顶起了胸前的衣服,下面穿了一条大短裤,脚上还穿着拖鞋,整个人看起来很滑稽。白玲穿着一件白色的紧身运动背心,鼓鼓的乳房被紧身的背心衬托得更加浑圆,好像没带胸罩,下面是一条亚麻的乳白色的肥腿休闲裤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看起来像是一个清晨出来运动的少女。小梅的肤色可能是因为这两天的田园生活和充足的日照,显得格外的健康。

白玲的脸上也显现出难得的红色,看起来真是娇艳欲滴。我就穿了一身真丝的练功服,像个晨练的打太极拳的似的。两个女孩子挽着我的手,一左一右的叽叽喳喳的跟着我向村东的村长家走去。

“老郭大哥,我来啦~”一进门,我就喊着。

“早知道你来了,看你没个动静儿,我也没敢敲你门,来,进来。”村长是一个退伍兵,当村长已经20来年了。人很实在,但是20多年的村长生涯也让他成了精。非得跟我称兄道弟,还说是忘年交,其实真正的年龄已经快赶上我爸了。

“我不进去,就在院子里坐一会儿,摘你点儿葡萄行不?”我一边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一边问。

“这话说的,随便儿!但是这葡萄个儿小,你要想吃,我给你上老刘头儿家摘,他家的巨峰不错,个儿还大。”

“甭懵我,我就吃你的玫瑰香,巨峰哪儿都有,就你这玫瑰香不好弄。”

“好,好,我给你摘,你等着。”说着他去取梯子。

“不用,我自己摘,我朋友没摘过葡萄,想自己摘。”

“行,怎么地都行。”说着,他把梯子架在葡萄架上面。

“那我可摘啦?”小梅巴巴的问老郭。

“摘吧,摘吧,就跟自个儿家一样,呵呵~”老郭把剪子和一个小盆递给小梅。白玲扶着小梅上了梯子,然后拿着盆在下面接着。

“二小子怎么样?在北京还待的惯吗?”我看着小梅和白玲的高兴劲,跟老郭拉着家常。

“咱农村孩子,在哪儿都行。他还打电话来,让我谢谢你呢。哦,还有老黄太太的二小子,也让我谢谢你。”

“谢什么呀,早晚都是邻居,一共也没几个钱儿,不用谢。”

“那可不是呀,你觉得没几个钱儿,他们可不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老黄太太的二儿子,老黄太太瘫了,要不是你,他能上上大学?”

“呵呵,只要他们能上学,将来能过得好,堂堂正正的做人,比什么都强。

“你可真是个好人,这年头儿像你这样的可不多了,尤其是年轻人。”

“你不也是吗?”

“我倒是想当好人,可是没实力呀。”

“什么实力呀?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我也就是看着村子里的孩子都不容易吧。”

“哎,你知道不?现在村子里的小崽子们都嚷嚷着要跟你学,学电脑。”

“为什么呀?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的?现在这行竞争太激烈了,我看还不如学学园林或者建筑呢。”

“这帮小兔崽子,都想着学成了以后,跟着你呢。”这个老狐狸。

“唉,小孩子想法~”我卖了个关子。

“咋地?这玩意儿不行了?”

“不是不行,是都学就不好了。你想想,要是大家都学一样,将来都在一个行里,彼此都是冤家。如果各学各的,将来遍布各行各业,彼此之间都能在其他行业有个照应,路子只能越走越宽。比方说,老大在建筑行业,正好碰到一个园林的活儿,就能介绍给老二。老二在园林,给老大联系点儿建筑方面的活儿应该不是问题吧。这样一来,不仅两个人的业务范围拓展了,挣的钱多了,就连人际关系网也更大了,将来办什么事儿都容易。如果整个村子的孩子都能在各行各业站稳脚跟,那要是团结的好的话,我看不得了啊~”这马虎眼打的,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了。

“唉呦,你还真别说,这大学生就是不一样。我这村长白当了,还真是这么回事。回头我得跟他们讲讲。”也不知道这老东西上没上当。

“哎,我说,差不多就行了。这玩意儿放不住,够了就行,别浪费。”我站起来,阻止小梅继续摘。

“嘻嘻,没看,差点儿多了。”小梅嬉皮笑脸的从梯子上面下来。

“摘呗,愿意摘多少就摘多少,就当自个儿家一样。”

“就这些吧,谢谢你啊,老郭。”我温柔的给小梅抹去脑门上细细的汗珠。

“谢啥呀?进屋坐会儿?”

“不了,回去还有饭等着呢,走了啊。”我带着小梅和白玲,准备走。

“行,我不留你了,有事儿吱声儿啊。”

“好,不用送,我自己溜达溜达。”

“那行,来啊。”

我带着她俩,拿着刚刚采摘的葡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了,但是仍然发射着万道金光从西面射过来。我们迎着这金黄的光,一路欢歌笑语。每个人的身上都像是镀了一层金子一样,脸上泛着轻松和快乐。小路边上的一条小河沟里面传来蛙鸣,蜻蜓低低的在空中盘旋,看着村子里稀稀拉拉的几间房子的上空漂浮着一层淡蓝色的炊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小梅和白玲迫不及待的把刚才摘的葡萄揪下来,用手擦擦就吃,两个人的嘴唇被染成了淡紫色。还不满足,还要把我的嘴唇也染点儿色儿。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往家走。

一个光着上身,穿了一条短裤,一双胶鞋的人从对面走过来。头发很短,像是刚刚告别光头一样,更像是个刑满释放的人。右臂上有一片面积不小的纹身,手里还拿着一条蛇,确切地说是一条虎斑游蛇,橘红色的颈部分外扎眼。身上发达的肌肉告诉我,这是个体格强壮的人,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能看得出来,每一步都走得很稳。这个人走在路的中间,目光紧紧的盯着我们三个人,准确地说是在小梅和白玲的身体上面游走,最后落在了我的身上。直觉告诉我,来者不善,应该避让。白玲也发现了这一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脚步加快,好像要快点摆脱这个人的目光。我也拉着小梅的手,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很快的,这个人跟我们擦肩而过,我的心算是放松下来。

“哎,站下~”一个懒洋洋的充满挑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没理他,继续向前走。小梅和白玲也加快了脚步,像是在小跑。

“操你妈的,说你呢,聋是不?给我站下!”他的声音严厉了许多。他骂了一句足以让我愤怒的脏话。

我停下来,把小梅的手交到白玲的手里,然后让她俩站到路旁。白玲还是紧紧的拉着我,好像是怕我打架。

“算了,咱走吧~”白玲恳求我,脸上泛着担忧和关切。

“到一边儿歇会儿,我一会儿就完事儿,放心!”我温柔的对她说。

“咱走吧,老公。犯不着惹这号人,啊?”小梅跟白玲的表情一样。

“我不跟他打架,没事儿,别怕。一会儿,还要吃汤饺儿呢,乖,啊~”我拍了拍小梅红红的脸蛋儿。

我转过身子,正对着那个拿蛇的人,走到他面前。感觉到全身的肌肉都在争先恐后的进入一级战备,脑子里面的热血在迅速的升温。表情变得很严肃,眼睛里面放出后来据白玲说是“像是要杀人”的光。

“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说,但别骂人。刚才的那一句,我就当没听见。说吧。

“我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

“……,你哪来的?新来的?你知道我是谁不?”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下,然后左手用拿着的蛇在我的眼前比比划划的问。

“别拿这玩意儿晃来晃去的,有话就说,我哪来的跟你有关系吗?我管你是谁呢?”我看准了蛇头,一把抓住了蛇的头部以下大概3厘米处,使劲一拽,把蛇扔到了草丛里。然后就听到小梅的一声“啊!”。我回过头,给了她一个微笑,算是安慰。

“我操你……”他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能准确地抓住蛇。然后破口大骂。

还没等他骂出口,我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劲儿,最大限度的把势能转换为动能,对准了他的脸,一拳打过去。他双手捂着脸,马上退后一步半蹲在地上,痛苦的声音从双手之间传来。

“我说过,别骂人。你骂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骂我的父母!”我咬牙切齿的走上去。

他的动作快得出乎我的意料,马上从路边捡起一根破木棍,大概有1米左右长,迅速的站起来,然后从他身体的右上方向左下方劈下来。来不及多想,我下意识的举高了右手,让右前臂先接触到木棍,然后一边伸直整个手臂的同时,一边向右侧划开手臂。棍子接触到前臂以后,顺着手臂的划开方向被拨开,滑下来。

这时候,右臂传来一阵阵火辣的刺痛,估计表皮已经被木棍蹭破了。顺势用左手抓住木棍从下面举到左上方,这样一来他的两只抓着木棍的手就被迫举到了我的左上方。我的身子稍微弯曲一点,让头顶到地面的距离比他的身高矮了少许,然后右手迅速出拳,在他左腋下大概6、7厘米的位置上,狠狠的打了一拳。按照我的估计,他应该应声倒地,然后卷曲身体,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进而呼吸困难,全身蜷缩。但是事情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退了半步,然后双手高举木棍,又重复了刚才的动作,从我的左上方向右下方劈下来,嘴里还伴随着一声大吼。我也重复着刚才的动作,但是这一次我改变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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