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 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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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的办公室宽大异常，但却光线暗淡。有窗子的地方都被窗帘遮住，屋里虽然吊灯、壁灯、落地灯不少，但开着的却没几个。一个体形臃肿的老头全身都窝在高级皮沙发里，手里还夹着个细长的烟咀，上面燃着根白色的纸烟。

他就是在上海滩赫赫有名、在76号里无人不晓无人不怕的周老。76号里都敬畏地叫他老头子。其实老头子也不算老，至少脸上还看不到一点皱纹，身体一向也好。通常周老也并不在76号里办公，但在76号里却有他专门的办公室。76号里的大小特务看到周老大驾光临都会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连任丁墨村也不能例外。

周老对面隔着茶几正襟危坐的就是华剑雄。华剑雄进来时老头子就坐在沙发里抽着烟，而林美茵却没在屋中。见他进来，老头子用烟嘴指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华剑雄也没客气就坐下了。他心里虽然忐忑，但在老头子面前还是若无其事地坐得笔直。

当老头子换上第二根烟时，华剑雄赶紧掏出刚才林美茵给他点烟的那个钢质军用打火机毕恭毕敬的给老头子点上。从头到尾双方都没说一句话。其实华剑雄此时紧张得手心直出汗。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装傻到底。

直到老头子抽完第二支烟，把烟嘴放在茶几上的银盘里，慢慢地接过身边侍侯的下属递来的茶碗，才一边用杯盖拨弄着漂浮的茶叶，一边缓慢的说道：“年轻人有耐心，懂规矩，很好。”

顿了一下，喝了口茶，老头子又接着说道：“剑雄，你身上有很多优点啊。”

听到老头子这么一个开场白，华剑雄略微安心了一点。但他不敢大意，依然沉稳的欠了一下身说道：“剑雄不敢忘记老平时的教诲。”

“嗯”了一声，老头子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华剑雄的答，他喜欢手下叫他老，这在76号也是人尽皆知的。

“剑雄，知道今天我特意过来召见你是为什么事吗？”

老头子还是不露声色不急不慢的问着。

“来了！”

华剑雄全身都绷紧了。他抱定了绝不先开口的宗旨，以免言多有失。华剑雄假装思考了一下，答道：“属下愚钝，请老明示。”

老头子点点头道：“长春的事情办得顺利吧？”

听了老头子的问话，华剑雄心中暗暗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今天召见真的和长春的大使遇刺案有关。嘴里却装傻道：“属下在长春一切顺利，原本准备明天仪式结束后向老交差，所以……”

看见老头子摇摇手，华剑雄赶紧打住了话头。

老头子沉吟了好大一阵才说到：“不太平啊，剑雄。要是早知道，我就不叫你先来了。你前脚一离开长春，那里就出了大乱子。”

“什么？出什么乱子了？”

华剑雄假装惊讶地问道，同时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对了。听老头子的口气，至少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

老头子叹息一声说道：“密一疏啊，就在昨晚，我们的建交大使被人刺杀了。”

看着满脸震惊的华剑雄，老头子说道：“今天叫你来就是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