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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下楼来去到门口,必得穿过整个热络络的堂子,难不会冲撞了什么人。

立在台阶转角,楚望呼了口气,正想着要怎么才能既不失体统,又不使人注意到自己一气儿的出门去时,便见台阶转角下面孤零零贮立着个人,穿着灰扑扑的西装,立在阴影里面注目着厅堂里一堆飞禽走兽。似乎注意到楼上有人下来了,一抬头,四目相对,那双眼睛见到她的神情竟跟以前又不一样了。

谢择益以一种欣赏一位新式淑女的礼貌眼神,毫不避忌打量楚望,反倒盯得她有些不自在起来。她立在那里靠着阑干,笑说道:“我原以为在香港见不着谢先生了。”

谢择益笑了,“大约是有什么人无意之间思念着我,叫我一定回来一趟。”

楚望知道他这又是另一款俏皮话,倒也懒得搭理他。

这时,一位先生突然注意到谢择益。走近来取了香槟,顺着他的目光一抬头,顿了顿,问道:“这位小姐是……”

楚望心里咯噔一跳,正想着要怎么同姑妈的朋友自我介绍自己,谢择益先接了话去,无比自然的笑道:“是今晚我的舞伴。”

那位先生点点头,拍拍谢择益的肩膀,笑着转身走了。

谢择益旋即朝她伸手,立在台阶下头,示意她下来。

楚望知道他的意思,下楼去,挽着他那只胳膊。转过身,两人并肩,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将她从厅堂里带到门口。

楚望松开手,呼了气,呼出一团白雾:“多谢谢先生。”

谢择益一手揣在西装兜里,立在穿衣镜前,仍旧笑着,“不客气。”

楚望取了挂在门口的白狐毛穿上。领口低了些,一截白白的脖颈露在外头。脖子上有零星一两点小小细细的红,像两颗分外细小的朱砂痣。若是在旁人身上,应是看不大出来的。偏生她皮肤白而细腻得过了头,仿佛一只纯粹脂膏白润的玉上一点点红色瑕疵一般,却更显得有一些异样的瑕疵美。

楚望知道那人立在背后看着她的脖子。一转身,扭头朝镜子里一看,便瞧见那两点红。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说,“哦,是毛细血管破裂。”

说罢转身出了门去。

许多年后,有人问谢择益:“你平生见过最不解风情的女人是什么样?”

他总会想起那句“哦,是毛细血管破裂。”

在一九二八年那个冬天,一个理智过了头的女人,生生将一段还未萌芽的爱情故事扼杀在了摇篮里。

作者有话要说:*最初,给1927之后的故事准备了两个大纲,一个大纲跟核物理没有关系,另一个是有的。差不多从这一章开始,后面的故事有很多碰撞冲突了,也会有虐。会看到一个人的一腔孤勇,一群人的孤军奋战,还有一个民族的孤军奋战头破血流。尝试着去冲破一点什么,大概就是我摒弃第一个大纲,毅然决然选择第二个大纲的原因因为很想写一篇女主强国文。

第67章六七病人十一

原子论实验室这边所有人都大感焦头烂额,前途无望之时,隔壁实验室却有两项假设立题了。

一是萨昌德拉的《维持抵抗自身引力的冷恒星质量》;

二是徐少谦的《致密星可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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