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1/2）

冬天，北方的天气很压抑，刚刚临近傍晚，天空就已灰蒙蒙一片，剧终前落幕一般谢过，夜色便降了下来。

「哗！」

地一声，雨水也落了下来，泥土被掀起，合着黄枯的雨水向两旁的沟渠流去。随着晚自习最后一次铃声的响起，同学们都踩着稀泥巴出了教学楼，我在座位上静静地等待着。

直到教室只剩下我和李潇两人，才起身走到她的身旁，把mp3 还给她。

「歌下好了，你听听看。」

我打量了她一眼，刘海梳得很整齐，斜在额前，看起来非常秀气，一双清澈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我，惹人怜爱。

「看什么？」

李潇没有接过mp3.我道：「看美女嘛，你带伞了没有？」

把mp3放在了她桌子上。

「没有。」

李潇说着已经收拾好了，拿起mp3 和我一起走到了教室外。一阵冷风吹来，我和她都打了一个寒颤。

「好冷呀，今天。」

我紧了紧衣衫道。

「是啊，你今天还会偷偷出去上网吗？」

李潇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回寝室了和他们商量一下，可能不出去了，太冷了。」

我说着哈了哈手。

「我想出去上网，但是怕老师发现。」

李潇也哈了哈手，一双小手冻得通红。

「别开玩笑了，这么冷的天，你还是在被子里面呆着吧，我送你回寝室。」

「你又没有伞！」

李潇说着四处望了望，大概是想借伞。

「怕什么，你们女生宿舍这么近，跑过去一会儿就到了。」

「那你呢？」

「我再跑回男寝室呗，你上去帮我拿把伞。」

我说着也不等她犹豫，当先跑入了雨中。

「呃……」

她惊叫一声，甩了甩衣袖，也跑入了雨中。

「我很喜欢这种痛快淋漓的感觉，特别疯狂，让暴风雨来地更猛烈些吧。」

我呼唤道。

「你疯了呀？块走啦。」

李潇见我站在雨中不动，拉着我衣服，拖着我跑。

教学楼到女生宿舍，大概也就两百米的距离，李潇一直紧紧拽着我衣服，直到宿舍楼下也没有放手。

「咳咳！你的手能放了吧，去拿把伞下来。」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

「啊！我忘了，你等着。」

李潇说着噼啪噼啪踩着楼梯上了楼。

女生楼下不断有进进出出的女生，一个男生站在楼梯口特别显眼，我有些忐忑。几乎路过的每一个女生都会上来和我说几句话，若是平时，自然能够轻松面对，但此情此景，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却是叫人情何以堪。

「周正，你怎么在这里？」

突然一个熟悉地声音问道，我回首望去——陈熠。

「我……我来借伞的，她上去拿伞了。」

陈熠疑道：「她？她是谁？潘茜吗？」

「不是，潘茜不知道我过来了，是李潇。」

「李潇？她还没有下来吗？」

陈熠说着皱了皱眉，眼睛里闪过一丝异色，也不知想着什么？

「对啊，你这是去……」

我迟疑道。

「我去打点开水，潘茜还没有睡，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陈熠笑道。

「开什么玩笑，女生宿舍我可不敢闯。」

我道。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

陈熠说着兑了我一眼。

「这要是进去了，还不被人说成'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算了，我先走了，伞我不要了。」

说完，转身跑入了雨中。

「你傻呀，我把伞给你。」

陈熠道。

「不用了，我不怕淋雨，就当洗澡了。」

说着笑了笑，思及潘茜，下意识地抬头瞧去，未料潘茜居然站在二楼上，正拿着一把伞挥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人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你……你想干什么？」

我无奈站住，任雨水从头淋下。

「老公，接着。」

潘茜突地喊道，把手里的雨伞丢了下来。

刹那间，我直觉头晕目眩，差点口吐鲜血。女生宿舍几百人，明天肯定传开了，到时候，免不了又成一个风流人物，抹了抹头上的雨水，我索性吼道：「妈的！要不要亲一个呀？」

「噗哧」一阵嘻笑声传来。

「你想得美！」

好几个女生一起嬉笑着回道。

「老公……公，下雨路滑，路上慢走呢。」

潘茜笑着唤道。

「你怎么不叫我小凳子呢？」

我郁闷地说道。

「哦！那周公公，您老慢走，恕奴婢不送呢。」

潘茜怪腔怪调地说道，她的声音本来就十分奇特，可变化很多种音色，偏偏用一种宫廷小宫女的调调说来，只逗得许多女生嬉笑不止。

「周公公，臣妾想你了呢。」

不知是哪一个女生突然插口道。

「小正子，替哀家打些热水来，近日学务繁忙，好生劳累呢。」

又是一个女生。

我呸了一下，不敢再多停留，撑开雨伞就向男宿舍跑去。回到宿舍的时候，从里到外，已经全部被淋湿了，脱掉内裤，一拧可以拧出水来。

「妈的，没内裤穿了，谁有多的？借我一条。」

我对着寝室吼道。

「吼个鸡巴，我柜子里还有一条，不过没有洗，你要不要？」

李炎回道。

「我草你妈啊！一条洗了没干，一条脏了没洗呀。」

我郁闷地说道。

「叫个屁啊，我们都没有，还不是都光着。」

李炎说着站在床上，把身上的被子敞开，居然真的没穿内裤。

「妈的，下雨刚好裤不干，这不是逼老子出去上网吗？」

我嘀咕道。

「这跟出去上网有关系吗？」

李炎问道。

「当然有关系，心情不好嘛。起来，陪我出去上网。」

我说着拉李炎被子。

「冷死了，不去，不去，你自己去。」

李炎死死地咬住被子。

「不去算了，我自己出去。」

从柜子里拿了一条牛仔裤穿上。

「你不穿内裤了？」

李炎惊道。

「你不是废话，一条脏了没洗，一条洗了没干，你穿我看看？」

我说着把皮带系上。

「感觉怎么样？」

「好凉快。有点不自然，割人。谁的手机还有话费，我打个电话？」

我向寝室其他人问道。

借了个电话，走到走廊外面，给潘茜打电话，结果她直接给挂了，无奈，我只得打给李潇。

「喂！」

电话里传来水声，我邪恶地想了想，估计是在洗澡。

「忙什么呢？」

我低声问道。

「洗衣服，你呢？」

「洗衣服的动静好大，潘茜睡了吗？」

「没有，也……也在洗衣服。」

李潇迟钝了一会说道，电话里隐约传来潘茜的声音，不停地嘀咕着「洗衣服」。

「洗衣服是吧？骗谁呢？叫她接电话。」

我突然加大声音说道。

又迟钝了一会，李潇才道：「她说不接了，你要骂她。」

「你告诉她我不骂她，让她接电话。」

「她说你不骂她，就会打她。」

「不接拉倒，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说给她听。」

我沉吟道。

「嗯！」

「我两条内裤，一条脏了没洗，一条洗了没干，问她怎么办？」

「啊……」

李潇惊叫一声，不说话了。

半天，李潇才小声说道：「她说不穿。」

「你告诉她，让她明天不穿，对了，你觉得我应该穿哪条？」

我问道。

「我……我不知道。」

李潇有些紧张。

「如果是你的话，你穿哪条？」

「我……我可能不穿，但是我衣服多着呢，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李潇好不容易才说出来。

「拉倒吧，有你倒霉的时候，我出去上网了，你去不去？」

「啊，你还出去上网啊？」

李潇惊道。

「内裤没干，不上网心烦，你去不去？我们再去下几首歌，我教你下载。」

我道。

「潘茜去吗？」

李潇问道。

「你问一下。」

过了一会，李潇又道：「她说她跟你一样，一条没洗，一条没干，不出去了。对了，她还说不准我们走小路，要从校门口走。」

「不走小路，下雨了，也不好走。」

我道。

「那你等我，我穿了衣服就下来。」

李潇说道。

「穿衣服？你们洗衣服不穿衣服的？」

「你……」

李潇气急，挂了电话。

在女生寝室下，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李潇也没有下来，潘茜一直站在二楼上，对我张牙舞爪，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李潇怎么还没下来？」

我不耐地说道。

「她在化妆。」

潘茜道。

「化妆？晚上画什么状，让她下来，再晚就出不去了，茜茜，你也出去吧。」

我道。

「我不想去网吧。」

潘茜说着皱了皱眉头。

「茜茜，陪我一起去吧，我怕。」

李潇走了出来，站在潘茜身后说道。

「小妖精，打扮这么漂亮干什么？」

潘茜说着瞪了李潇一眼。

「再打扮也没你好看，走吧，我们一起去。」

李潇说完拉着潘茜下了楼。潘茜顺着李潇下楼，刚出楼梯口，突地又跑了回去，而我正好瞧见，她居然只穿了一条短裤。

「哈哈！」

我大笑起来。

过了一会，潘茜才再次下楼，这时，已经穿了一条海蓝色的牛仔裤，是特别紧身的那种，将修长的玉腿和胯部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潘茜这人特别奇怪，好像永远没有睡醒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但一举一动，却又有着不可掩饰的高贵气息。李潇画了很淡的状，几乎看不出来，只是隐约感觉她脸上有些粉，比以前更白了一些。她样子生来特别清秀，永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就算高兴的时候，也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我见犹怜。

「你瞧瞧别人李潇，打扮得多漂亮。」

我数落潘茜。

「我怎么了？她那是装纯，我是天生纯。」

潘茜毫不忌讳李潇，直言道。

「什么啊！我那里装纯了？」

李潇不满了。

一路之上，潘茜一直在和李潇讨论纯不纯的问题，我偶尔插几句嘴。到网吧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因为下雨，网吧里没有多少人，但抽烟的很多，到处都是烟雾弥漫。

「好多烟！」

潘茜用手捂住鼻子。

「找个靠窗的位子，你们不怕冷，就把窗户打开。」

我开了卡，和他们走到一个靠窗的地方，但是中间有一个人，没有三个连座。

「兄弟，换个座位吧，我们一起的。」

我递给他一根烟。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并没有理会。

「兄弟，换个位！」

我耐着性子又说了一次。

「换什么换？你谁呀你？」

他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捏住我衣领。

「放手！」

我不屑道。

「算了，我们再找个地方。」

李潇在一旁说道。

「好吧。」

我推开他的手，转身准备再找地方。

「看什么看？」

潘茜突地问道。我闻声望去，原来那小子一直盯着潘茜在看，猥琐的眼神在潘茜的胸前游走不停。潘茜穿着一件棉风衣，因为屋子里比较暖和，刚好解开了，里面是非常贴身的黑色毛衣，玲珑的曲线十分鲜明。

「怎么了，你长着不就让人看的？」

那小子斜着眼睛说道。

「妈的，你还没完了。」

我猛地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直接盖在他的头上。

「碰」地一声，烟灰缸碎成好几块，那小子头上也开了花。

「你妈找死！」

他大叫一声，向我冲了过来。我膝盖一屈，直接顶在他的下部，伸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把按在了桌子上，往他脸上揍了两拳，顺手往桌子下一拖，把他砸在桌子下面。

这时，网管才赶过来，网管早认识我，看了一眼之后，走过去把那小子扶了起来，替他打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尘。

「立刻给老子滚，之后见你一次揍一次。」

我耍狠道。

「好了，周正，给我个面子，他第一次过来玩，你把人打成这样。」

网管说道。

「妈的，手上没有一点力，还跟老子斗，汗毛差点被捶弯了。」

我说着绕过网管，又踢了他一脚，将他踢在地上。

「周正，别打了。」

李潇拉住我。

「周正，别在网吧动手了。」

网管道。

「好，给你个面子。」

我说揪起那小子，向外面拖去。

「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