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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有孕,此次淑妃有喜,无论男女对他来说都是件大喜事。

“赏,赏……”安平帝开口就要赏赐,突然想到现在还在逃亡途中,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顿了顿,解下腰间的个玉佩,“将此玉佩赏给淑妃,嘱她安心养胎,为我大珠立功。”

他这话说的有点不伦不类,但这时候哪有人给他计较,就算李思安虽觉得将那玉佩赏下去有些不太妥当,这刻也只是含笑的看着。

这晚对于安平帝来说,算是喜悦的晚,漫无边际的黑暗终于过去了,局面终于能够拾了,而他,终于要有继承人了。这晚,他留在淑妃的房间内,体会着即将当父亲的喜悦,第二天还多喝了半碗粥,但是,在这天的中午,他就到了戎族骑兵围城的消息。

就和戎族路兵锋指向上京时样,在发现戎族人围城的时候,大珠上下还是怀疑的他们怎么可能来的这么快?他们不是还在上京肆虐吗?上京那花花世界不是吸引了住了他们所有的目光吗?

惶恐、不安,人们议论着,焦虑着,所有的粮食铺子都不敢再开门,但即使这样,还是有两家被抢了,豆满衙役在这个时候已经起不到作用,还是出动了军队才将局面稳定住了,之后就是全城戒严,没有手令者,律不得走出自己所居住的街道。

这种情况令很多有心逃跑的宗室都暗暗着急,可在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不能去触安平帝的霉头,没见在离开上京的时候,有个二等侯爵不服调令,当时就被砍了头,全家上下都被贬为庶民吗?

面对这种情况,刘文也没有办法,在郑定辉向他问计的时候,他也只能吐出两个:“等吧。”

在这两天,他们已经做好了能做的切准备,可是全城戒严,城门紧闭,他们也没有办法飞出去,现在只有等待局势的变化再随机而动了,这个变化来的很快,六月十二日辰时,所有宗室被召集到临时行宫,同时被召的,还有家中年满十五岁的男子,按照这个规定,刘文是可去可不去的,不过他担心郑定辉,就也跟着到了临时行宫。

这行宫是豆满的个大家献出来的家宅,规模格局自无法和皇宫相比,地方却也说得上宽敞,上百名宗室站在大厅中虽有些挤,倒也勉强装下了,刘家兄弟在这里第次在离京后看到郑钧下,此时,他也是满面疲倦,看到郑定辉刘文他只来得及拱拱手,他身边跟着的个少年,也向这边拱了拱手。

“那少年该不会是他儿子吧。”

刘文有些惊讶,虽然这里的人结婚早,可郑钧下怎么也不到三十,他的儿子,应该还不到十五吧。

“好像是他的弟弟,据说是庶出的,也没怎么见过。”

郑定辉因为和郑钧下往来更密切些,知道的也就更多点,两人只来得及说这么句,那边安平帝和干重臣就到了,他们到,厅中顿时眉了声音,而在看到安平帝的衣着后,刘文的心,顿时咯噔了下。

安平帝身穿袍式冕服,上身为玄色,绣日月星辰,金色五爪龙,腰系大带,头戴十二旒冕,隔着珠帘令人无法看到他的脸色,这是刘文第次见到如此正式的安平帝。

在他的印象中,这个皇帝直是苍白的、不靠谱的,而在今天,这个皇帝在这个局促的空间内,却展露出了他的威严。

“朕登基二十年,”他缓缓的开口,声音并不大,但在此时,也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上有祖宗护佑,下有李相等重臣扶持,虽不敢说有何等功德,却也能评个无功无过。朕自问,并非好大喜功暴虐残酷之人,然天不假我,朕失德失察,终造成这令祖宗蒙羞,大珠受耻之局面!戎族残暴,以大珠子民相逼,朕岂能受此等要挟!”

他说着,站了起来:“朕要亲上城头,给天下子民个交代,给历代祖宗个交代!尔等即为我大珠宗室,享宗室之荣华尊贵,即要在此刻与朕同往!”

他慢慢的走了下来,两边的人自动的给他分出了条路,李思安等重臣跟着,屋子宗室面面相觑,却也只能跟在后面。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安平二十一年六月十二日,豆满。

天空晴朗,碧空如洗,因为刚下过雨,空气中带着一种潮湿的水汽,燠热,但城墙下的大珠人却瑟瑟发着抖,对于他们来说,目前所发生的一切,更不真实。

在此时所处的普通百姓很少会想,自己所处的朝代有什么弊端有什么缺陷,对于他们来说,能吃饱,能有些闲散的银子,就是很不错的生活了。在安平帝登基的这二十多年中,他们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只要没什么天灾,基本上每年,都能存下几文钱,这也就足够了,所以在每年的万寿节上,他们也会在里正的带领下,诚心的给那个他们一辈子也不可能见到的皇帝祝寿,希望他万寿无疆。

虽然前几天就有些影影绰绰的消息,但他们都觉得是假的,戎族就算可怕,也不能说来就来吧,咱们这里,可不是利州!

可是戎族就那么的突然而将了,挥舞着长鞭,将所有人都拉出来,他们除了粮食草料不要任何珠宝,只让人跟着他们跑,跑的慢的,或跟不上的,轻的挨一鞭,重的……直接就被砍了头。

有跌倒而爬不起来的,会直接被后面的马队踩上,就那么和着污水,踏成了肉泥。

假的吧,这是假的吧,老天爷啊,这一定是在做梦!

在被驱使着来到城下的时候,他们还这么想着,有的人甚至不断的拧着自己的大腿,试图从这种噩梦中醒来。

“我听说,大珠朝是讲究仁义的!皇帝是爱民如子的!现在,大珠朝的皇帝,你的孩子在这城下,你只要称臣纳贡,就可以保他们平安!”几个戎族小将,骑着马不断的喊叫着同样的话,“城上的珠人!你们能把刀指向你们自己的同胞吗?看看这城下,是和你们一样的珠人!”

城头上的士兵不敢放松,但他们的目光在游弋,他们都是豆满当地的守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也许对上戎族人,他们会毫不客气的挥刀,但是对上自己的同胞,他们的确,有些下不了手。

“我们大王子宽厚,只要称臣纳贡,就饶你们不死!”

那几个小将也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词句,只是嗓门大,把这几句白话反复的吆喝,开始喊的时候还一成不变,几遍后见珠人总没有变化,就不客气了,叫嚷着珠人胆小如鼠,皇帝缩到女人的被窝里不敢出来,后面的戎族人配合着哈哈大笑,被驱赶到阵前的珠人瑟瑟抖着。

“你们珠人,不行!见了我们只敢逃跑!我们大王子仁慈,只要他跪下磕头,就饶了他!”

一个小将这么叫着,后面的戎族人立刻叫道:“磕头!磕头!”

“我□妈”

就在戎族人叫成一团的时候,城上突然响起一声大吼,随即就是一杆长枪直向那个小将飞去,那小将本在大笑,哪料到会突然有珠人发难,他此时虽然也算在阵前来回奔驰,但离城墙足有十多丈,这个距离,弓箭当然是能射到的,准头却很难说了,他们这被选出来的,不仅嗓门大,且都是骑术一流的,为的,就是防止珠人射杀,哪知道这飞来的却是一杆长枪。

那小将正笑的开心,却被一下扎到了脖子上,顿时跌到了马下。

轰的一下,珠人这边振奋了起来,阿木尔在后面眯起了眼,这种状况有点出乎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这么大的珠朝,总会有几个血性的,不过……他很快就会让他们知道,他们错的多么厉害了。

他抬起了手,就在他准备下令驱赶珠人正式攻城的时候,城墙上突然多了一支队伍,他离的远,也看不清,只看到领头的那一人头戴冕冠,非常了不起的样子,他虽对珠朝了解不深,也知道,这种冠不是什么人都能戴的:“那是谁?大珠人的皇帝?”

“回大人,从样子上来看……好像是的……”

大珠朝的皇帝上城头来做什么,难道是真的投降?阿木尔惊奇着,城头上的守军也惊奇着,他们不认识安平帝,可多少认识点他的衣服,更能听到自己的首领高呼的话。

他们看着安平帝一步一步走过来,犹豫着是要行礼还是继续坚守,按照规定,他们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动的,可是……

“陛下有旨,众军礼!”

一个小太监尖声叫道,除了众人的挣扎,安平帝来到城头,立刻有将领安排在他面前竖起两个盾牌,他也没有多话,只是从缝隙中看着下面的珠人。他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过身:“这就是朕的子民,这就是大珠的子民!”

他的声音有些尖锐,众人的心都是一跳,他却不理,只是瞪着眼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些臣民敬朕,供朕,朕却带给他们这样的苦难,这是朕的错!戎族扣破吉安关,是朕失察!戎族兵指上京,朕弃城而逃,是朕胆怯!朕对不起这些子民,对不起祖宗留下的江山!”

他这些话,别人听的一愣一愣的,刘文却在心中叹息,在这一刻,安平帝在他心中高大了起来,虽然这个皇帝不靠谱,虽然他弃了上京,但是他敢于当着天下人的面认错,这是多少“圣君”都做不到的。不过安平帝的话,却让他心中的不安,更深了。

“朕逃了一次,朕不会再逃第二次!”也不等人接口,安平帝继续道,“朕无能,朕救不了下面的子民,朕也不能为了救下面的人而至这满城上下于不顾,朕更不可能给戎族称臣纳贡,我大珠,有逃跑的皇帝,却绝对不会有投降的皇帝!”

他这话其实是有些问题的,但却很是鼓舞人心,当下就有人发了一声喝。

“你们,你们也许奇怪,朕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要带着你们来这里。朕是要让你们做一个见证!朕今日上了这城头,就不会再下去!若戎族攻下这城头,朕第一个去向祖宗认错!”

“陛下万岁!”

立刻就有受到激励的守军高呼了起来,众宗室却是心中暗暗叫苦,安平帝这么说就是表示他绝对不会走了,他都这么在城头上杵着,他们谁还敢走,谁还敢有这样的举动?

此时城下的戎族人也感觉到不妥了,阿木尔手一挥,立刻就有驱赶着珠人攻城,他们拿着简单的器具在城门处进宫,往城墙上攀爬,有不愿的,立刻被一箭射死。

守城的士兵拿着弓箭在城上来回瞄,有的干脆就向远处的戎族人射了过去,但是那么远的距离,就算他们的力道够了,准头也难保,所以成效并不大,而戎族人,却在一点点的,借着珠人的掩护向城墙而来。

“杀!第一个登城者,封首功!”

突然,后面的戎族人发了一声喊,往城墙上涌来,此时城下珠人、戎族人混成了一团,守城的官兵不好抉择,虽然有将领喊着放箭、守城,但还是有人松不开手中的弦,而就这么一会儿,已有戎族人架起梯子,有的宗室开始吓得哆嗦,有的开始劝安平帝离开,安平帝的脸色变得越发白,虽然有珠帘抵挡,但离得近的都能看到,有水珠,从他的颌下低落。

汗珠?泪水?

“珠人登城者,赏爵!赏金!赏官!大王子发话,从不空口!”

虽然有守城士兵的箭射不下去,但也有射下的,就算他们都是瞄着戎族人去的,也还是有误伤的,这些珠人穿着单衣,没有任何防护,不懂躲避,顿时一片哀号。

后退,没有路,前进……几乎也没有路,可是,也许是能闯过去的。

“杀”

一个珠人这么喊了一句,然后就拼死似的往城头上爬,后面也有珠人在跟进。他们恨,恨后面的戎族人,他们恨,也恨前面的珠人。他们恨后面的戎族人残暴,他们恨前面的珠人……他们不知道恨什么,可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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