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1/2)

62

我不得不佩服我的脑袋。

在席间,我居然能若无其事的谈笑风声,频频和璇璇父亲举杯同饮。

他象一个宽厚的长者,不显汤水。

我知道我的镇定来自于我的机智。而他的镇定却证明他的狡诈和油滑。

吃完饭,璇璇父亲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到他的书房聊聊。我知道他想和我说什么,随他进屋,顺手把门关上。

璇璇父亲干笑了一声说:“小伙子,说起来,咱们也算有缘份,只不过这个缘让我感到太意外了。”

我笑着说:“潘书记,我比您更感到意外。”

璇璇父亲说:“叫叔叔,这个称呼才符合我们现在的关系。”

我说:“好吧!”

璇璇父亲说:“那件事发生以后,我也很痛心。人嘛,犯错误往往是一闪念的事情,我也不想过多强调理由,我只想告诉你,做为一个男人,尤其是社会上有一定影响的男人,为了照应各方面的繁杂关系,有时会身不由己,这是我们男人的悲哀。”

我说:“潘叔,你不必解释。你是我的长辈,我不便指责你,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做人的道理。”

璇璇父亲尴尬地说:“当然,当然。”

我不想和他多谈这些,扭头看墙上的字画。

璇璇父亲又说:“还记得我说要找你的话吗?我派人去电视台询问过那次行动,你果然没有把录象带交上去,谢谢你!”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直想笑,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拍到他的脸。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交录像带?”

璇璇父亲说:“他们看了那天所有的资料,没有看到我。也许你还不知道,那时候我还在经贸局工作,如果我被录像,也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子上了。”

我一语双关地说:“那是你运气好。”

璇璇父亲说:“那盘录像带在哪儿,把它给我。”我说:“给你也没用,我早把它录上其它节目了。”

我说的是事实。

那天大伙哄笑着看完我拍得那个画面,我尴尬地说反正这个也用不上,不如做个教训,给我留着以后注意。因为在“百点”洗浴中心收获不小,再说所有剪好的资料还要经过特技处理,所以大伙也没有再意,我就把它放在抽屉里了。其实我留它没用,后来录了其它节目。

我知道璇璇父亲不会轻易相信,就说:“其实我留它真没用。”璇璇父亲脸上突然显出怒意,尤其是眼中有一点毒毒的火苗稍纵即逝。我心里一震。

他用低低的声音说:“小伙子,你最好别耍我。”

我说:“我耍你干吗?没那个必要。”

璇璇父亲神色缓了缓,打着官腔说:“小伙子,n市虽不比北京,但也称得上大都市,你年轻又有才华,在这儿有很多发展机会,如果你有这个方面的打算,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的脸“通”地红了,冷冷地说:“潘叔,我觉得你这番话说得很不合适宜,若在别的时候,我会很感激您,可是现在我认为你在威利诱。”

璇璇父亲极力掩饰着怒意:“年轻人要懂得识抬举。”我说:“我这人就这样,只看重实话,其它的软硬不吃。”我们不欢而散。

63

璇璇送我出门的时候,我的心里很别扭。

在街角的凉亭前停下脚步,我对璇璇说:“璇璇,给我讲讲你的家庭好吗?”

璇璇笑着说:“这有什么好讲的,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

我不信璇璇的话,因为在席间我发现璇璇父母的眼神一直不对劲,他们很少互视对方,偶尔对一下眼神又匆忙移开,好象很陌生。

我扳过璇璇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说:“你要爱我,就告诉我。”

璇璇在我的注视下怯懦了,垂下眼帘说:“不说不行吗?”

我说:“我有预感,它可能关系到我们的未来。”

璇璇好象悟到什么,急切地问:“我爸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先回答我!”

璇璇低下头说:“我怕你会瞧不起我。”

我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璇璇看了我一眼,把头扎在我的怀里。璇璇嚅嚅地说:“对不起,西门,我一直瞒着你,我……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啊?

我大吃一惊。

我本想让她讲家庭,重点了解一下她的父亲,看来璇璇把我的意思理解错了。

等我的思想扭转过来,拍着她的后背说:“璇璇,我虽然感到意外,但这些对我们毫无意义。我不会再意你是谁的女儿,关键是我们两个彼此相爱,别的全是扯淡,你说呢?”

璇璇感动地说:“我知道你会这样说的!”

我说:“给我讲讲你的父母好吗?重点是你的父亲。”

璇璇偎在我的怀里,非常平静地讲起了她的家庭。璇璇的父亲名叫潘志垒,母亲名叫龚莹,二人结婚后多年无子,后来领养了一岁的潘璇。起初潘志垒还特别顾家,后来渐渐夜不归宿,再后来干脆搬到单位去住,龚莹情知自己有生理缺陷,也不过分强求潘志垒的家庭责任,只是一味把心思放在潘璇和工作中。事实上,他们二人已分居长达15年之久。

潘志垒家庭生活不幸福,官运却极为享通,不到十年间就从一个开挎斗摩托车的普通干警,提升为派出所长、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外贸局副局长、经贸局局长,几个月前荣升为政法委副书记。

我问璇璇:“你的身世你是怎么知道的?”

璇璇说:“我上初二那年他们吵架,我偷听到的。”

我问:“你的亲生父母在哪儿?”璇璇摇头,眼里的泪花闪烁不停。

身为人子,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这的确是一种莫大的悲哀,我想起邦。金的话,从而悟到了璇璇内心孤独的根源,更懂了她不顾一切爱我的原因。

璇璇需要一种心灵的温暖,需要一个心灵的家。

她需要把那颗心放在一个值得信任的地方,然后快乐地封存。

她选中了我。

我是她的心灵家园。

我在心里暗暗叮嘱和告诫自己:一定要用我的一生,让她快乐。

我想我能做到。

璇璇说:“小时候妈从不给我讲这些,后来我长大了瞒不住,就对我说了实情,妈说他人面兽心,狼子野心,妈还知道他在外面养着女人,其实他在外面干什么我们都不过问,生死祸福和我们毫无关系。”

我说:“真搞得那么僵?”

璇璇说:“妈说前些天市里接到好几封匿名举报信,有人掌握了他受贿和不正当男女关系的证据。这些天他正四处活动呢!”

我说:“共产党对这些玩艺向来痛下杀手,看来他要倒大霉了!”

璇璇说:“举报信说铁证如山,因为他的那些事都被人家拍下来了!”

哈哈!

难怪潘志垒那么想要那盘录像带,原来他正走麦城。

可是,除了那次和公安局的配合行动,谁会另外拍到他的龌龊事呢?

凭我的直觉,凭潘志垒的狡猾程度,他还不至于认为是我的那盘录像带充当着举报信里的证据,因为他不会认为举报信出自我手。他那么急切地向我索要,只是说明他想封锁一切可能使他毁灭的证据。

我突然有种要卷进某种漩涡的预感,半晌沉默不语。

64

我很少白天和zhijia在网上见面。那天是个星期天,zhijia提前约我下午两点进聊天室,说有重要事情向我宣布。

zhijia:嗨,幸福的人,快乐吗?

朝鲜冷面:一点也不,正心烦呢!

zhijia:被人踹了?

朝鲜冷面:她不肯。但我有种预感要麻烦缠身。

zhijia:第三者?嘻嘻!

朝鲜冷面:我不爱凑热闹,因为别的。

zhijia:可以说说吗?如果愿意。

朝鲜冷面:三言两语讲不清,有点象天方夜谭。

zhijia:挖,那么厉害!

朝鲜冷面:我觉得考验我的时候到了。

zhijia:不管什么事,相信你能处理好:)

朝鲜冷面:我现在都没有信心:(((

zhijia:凭你的智慧,一定!

朝鲜冷面:好吧,我努力!

zhijia:有好消息告诉你,《一直醒到天亮》被一家唱片公司相中,昨天进棚录制完毕。

朝鲜冷面:谁唱?

zhijia:我,嘻嘻!

朝鲜冷面:改行了?

zhijia:不。只是偏爱你的歌词,不想错过,想把录音带寄给你,今天夜车要去湘西,所以想走之前寄出,怎样寄?

朝鲜冷面:地址你知道,西门虹!

zhijia:你的名字?象西门庆……嘻嘻!

朝鲜冷面:你呢?

zhijia:暂保密!

朝鲜冷面:亏。5555

zhijia:我寄片片给你,扯平!

朝鲜冷面:ok,啥时候回来?

zhijia:6月1日中午。

朝鲜冷面:好,晚上九点给你过节:)

zhijia::…p

朝鲜冷面:看你今天心情好,有个问题问你。

zhijia:别太难。

朝鲜冷面:你会在意你朋友的痛苦和快乐吗?

zhijia:是的。

朝鲜冷面:你会为朋友付出吗?

zhijia:是的,如果他是。

朝鲜冷面:如果朋友需要你的出现,你会吗?

zhijia:是的。

朝鲜冷面:我是你的这种朋友吗?

zhijia:朋友分种类吗?

朝鲜冷面:问你自己!

zhijia:不!

朝鲜冷面:谢谢!

zhijia:怎么突然问这些?

朝鲜冷面:因为这是我给你的第六个理由。

zhijia:狡猾!

朝鲜冷面: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在彼此面前出现,是这样吗?

zhijia:前提很重要!

朝鲜冷面:我会告诉你前提的,它将是第七个理由。

zhijia:我等着!

朝鲜冷面:我觉得你有些动心了。

zhijia::…p

朝鲜冷面:好了,不耽误你,还要走呢!

zhijia:好吧,回来见!

朝鲜冷面::)

zhijia::)

65

进入五月中旬,工作突然忙乱起来,我在一周之内连接三部片子,其中一部很费神,替市里一家建筑公司做电视形象策划。

我一直警觉着来自潘志垒的某种漩涡的侵袭,事事多加小心,但漩涡还是悄悄向我近了。

事情出在给建筑公司做完活儿的这天。

建筑公司的老板是个爽快人,看片子做得不错,执意留我晚上去酒店大吃一顿以示庆贺。

我不便推辞,只好和两个同事张子与小华应承下来。

酒桌上以六对三,没几个回合,我们有些招架不住。

喝得太快,加上没吃几口菜,我觉得腹中难受,就借去卫生间的时候吐了个底朝天。

等回到酒桌上一看,张子和小华已经目光呆痴,视物模糊。

我趔趄着坐下摆着手说:“咱们别……别喝了,再喝没准要……要出人命!”

老板爽快地说:“西门兄弟既然不想喝了,咱们就到此为止,到歌厅唱歌去。”

我说:“我困得很,想睡觉,你们去吧!”

老板秘书把我半推半搡地拥出门外说:“这怎么可以呢?说好咱们今天玩个痛快的,你不去我们怎么去,别扫大家的兴,走吧!”

我和张子、小华只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他们走下楼梯。

恍惚中,我觉得汽车开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停下,就问了一句怎么还没到。

老板说还有一段路,不如你先打个盹,养足了精神再亮嗓子,让我们饱饱耳福。

我还想说句什么,可是在车上实在太困,把头歪在老板肩上睡着了。

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清楚地察觉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下身。

我心里一凛,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置身在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一盏只有15w的红色彩灯。

一位长发披肩有些姿色的女孩。

一张窄窄的按摩床。

我躺在床上。

我被心里惊涛骇浪一般涌上的恐惧直冲头顶,酒劲全无。

我觉得心脏要跳出喉咙,使劲咽下一口唾y。

我想呕吐。

那位按摩女见我睁开眼睛,笑嘻嘻地说:“大哥醒了,小妹等你半天了。”

我想翻身坐起来,被她双手按住双肩。

我低声厉喝:“放开你的手,让我起来!”

“我不!”

“放手!”

“我不!”

“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大哥舍得打小妹吗?”

我用力将她甩开,坐起身来,发觉自己赤身l体。

“我的衣服呢?”

“嘻嘻,不知道!”

“把我的衣服拿来!”

“大哥着什么急呀,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你的任务与我何干?”

“瞧您这话说的,您不干我怎么交差呀?”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怕传我一身病。”

“小妹还是处女呢!纯得象纯净水。”

“c,纯净水才27层过滤,你他妈没准儿被男人过滤2700回了。”

“大哥不试怎么知道,毛主席说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要……”

“你滚他妈蛋,你还有脸提他老人家,他要在世早把你们这些人御赐给种猪当配角了!”

“大哥别骂人好不好?”“你他妈再不给我拿衣服我掐死你!”

我实在忍无可忍,更重要的是不想耽误时间。我恼怒之中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她身体一缩靠在墙角,居然恬不知耻地撩起短小的t恤,露出两只没精打采的茹房,笑嘻嘻地挑逗说:“来呀,你掐呀,它们巴不得让你掐呢!”

我感觉这位按摩女真得要毁我,不由想起拍潘志垒的那一幕。

我急红了眼,不顾赤身l体,窜下床来左手一把捋住她的头发,右手用力掐在她的脖子上,恶狠狠地说:“再不说我他妈掐死你!”

按摩女被我掐得说不出话,慌乱中用手指了指床下。

我在昏暗中看到了我的衣服。

66

我无法描述躬着身体在床边穿衣服时的心情,那份慌乱、愤怒、惊恐、侥幸全部化作了奔涌的血y,汇合到脸上。

幸亏那个季节暖和衣服穿得少,不然,再时间长些真的要学我拍潘志垒了。

就在我蹲在地上穿鞋的时候,门被突然打开,那情节和拍潘志垒一样。

所不同的是我正巧蹲在床下,没有进入摄像机的寻像器,再就是那盏随机带的s灯亮度小。

我大脑瞬间膨胀,意识到大祸临头,同时也想到了可能被无辜陷害。我想不管这个摄像的人是谁,什么来历,我必须把他放平,逃过这一劫。

我的身手得益于大学跆拳道集训队的锻炼,加之在这种危机关头,出手更是快而果断。

我趁那人晃动摄像机四处寻找我的当口,一个跨步虎跳,出拳击中他的腹部。

那人一声闷响,颓然倒地。

我双手准确地在他倒下的过程中抄过微型摄像机,关掉录钮按下键。

等待带仓打开的时间好漫长。

在那种近似绝望的等待里,我奇怪地产生了一种犯罪的快乐。

那是一份淋漓尽致的凶恶。或者叫做杀机。

我把录像带捏在手里,回头下意识看了一眼被我打倒的人。

我在昏暗中看到一张表情异常痛苦的脸。

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

白忠。

专题部主任。

我的顶头上司。

白忠也看清了我,呲牙尖叫着惊诧地说:“西门?怎么是你?”

我也意外地说:“白主任?你是不是想毁我?”

白忠痛苦地站起身来,捂着肚子说:“你别误会,我不知道是你。”

我说:“我想知道怎么回事,公还是私?”

白忠说:“这里说话不便,我们出去说。”

我说:“等等,有件事我要问清楚。”

我回身问那位吓呆了的按摩女:“你刚才说有人给你任务,他是谁?”

按摩女吃过我的苦头,不敢撒谎,急忙说:“我们老板。”

我问:“他叫什么?”

按摩女说:“杜建明。”

我知道杜建明是建筑公司的秘书,疑惑地问:“怎么会是他?”

按摩女说:“这座娱乐城是建筑公司开的。”

我又问:“我那两个哥们在哪儿?”

按摩女说:“都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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