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深浅_分节阅读_174(1/2)

连着的三个“嗯”,几乎冲垮了洛昙深的防线。

这个看似冷漠的单音节是单於蜚独有的温柔——他早就知道。

以前也是这样,他提出毫无道理的要求,单於蜚照单全,纵容地回应一个“嗯”。

可他没有想到,连分手,单於蜚给予他的依旧是“嗯”。

没有质问,没有挽留,就连一个痛苦的眼神都没有给他。

让他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离开。

他再也承受不住,转身朝马路对面跑去。

跑车发出一声轰鸣,驶出了单於蜚的视野。

“发车了发车了!”班车的司机按着喇叭,“小伙子,回城吗?错过这一班,就要再等两个小时了。”

单於蜚捂住灼热的眼皮,然后最后看了别墅区大门一眼,颓然向班车走去。

司机放着过时的歌。天色渐晚,灯光投映在车窗,他一直忍着的眼泪无声地落下,很快被抹了去。

曾经以为心脏只是被剐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现在才知道,窟窿里被埋进了生锈的刀片,他的每一次呼吸,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刺激着刀片在心口切上一刀,痛得窒息。

曾经以为失去洛昙深的痛是抵御其他冲击的缓冲墙,将那些关于身世的痛楚堪堪挡住。而现在,缓冲墙崩塌,每一方巨石,每一捧沙土都倾泻在他身上,将他掩埋,让他丧失了所有挣扎的力气。

回到摩托厂家属区时,天已经黑尽了,他推开家门,灯光之下,没有半分人气。

“爷爷?”他仍陷在恍惚中,动作略显缓慢,在两个卧室与厨房、阳台、卫生间都找过之后,意识才陡然一凛。

单山海不见了!

“爷爷!”他大喊一声,冷汗几乎是一瞬间就涌了出来。

单慈心去世之后,单山海偶尔会流露出厌世情绪,总说“小蜚,是爷爷拖累了你”,他耐心安慰,知道长此以往单山海总有寻短见的一天,只能加倍注意。

没想到,单山海会在今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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