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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李沅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大声喊道:“陵州大都督、辅国大将军、上柱国成国公,臣李沅,已解刀剑,特求面圣。”

这两声喊叫差不多耗尽了李沅所有的力,听到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李沅闭上眼睛,在在腰侧找寻,佩剑已遗失在战场上,他用了许久才终于摸到那块能证明自己官职身份的鱼符。李沅几乎是用尽全部的力气,才勉强将金鱼符扔了出去。

一人上前拾起了鱼符,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原本冲着李沅的羽箭便放了下来。

看来皇帝现在还没有杀自己的打算,李沅略微松了口气,还想再对眼前的人说些什么,但因失血过多,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地上。

武德殿内,李濂对着一份公文已经看了两刻钟,正有些心烦意乱的时候,偏就听见在一旁随侍的中书舍人赵诺用状似恭敬的语气问他:“陛下此时用不到臣,那臣可先回中书省么?”

李濂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公文拍到他面前:“回去做什么?拟诏,让工部遣屯田郎中并主事一人,往河南道彻查豫州官屯。豫州刺史以下,皆听其遣调,不从者,可即刻押。”

赵诺却没有立刻动笔。屯田郎中不过从五品上,而豫州刺史、别驾则分别是正四品上及正五品下的官职。李濂这次给工部的人这样大的权力,怎么说都有些冒进。

他冲着李濂一拱手,进言道:“主上是否要再遣一个能坐镇的朝中官员,不然仅凭工部的人,不一定能镇得住豫州官吏。”

“用不着,”李濂摇了摇头,沉声道,“朕本欲给人以生路,可若是他们执意不肯要,那就不得旁人了。”李濂说这话时,甚至还带了几分惋惜。

赵诺侍奉君王左右的时间不短,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李濂的意图。皇帝这是知道豫州的水深得很,便派了工部的人去投石问路,故意让豫州的事情闹大,这样才好以雷霆手段重击之。

可纵使这样的手段效快、又能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可是李濂在此时便计划好了要斩杀一州之中泰半的命官,总归非仁君所为。

赵诺又冲着上首一揖,谏言道:“陛下此等做法,难留暴虐之名。”

李濂不甚在意地摆摆手:“那又如何?朕没想过做仁君,也不必去求史书上的仁义之名。”他冲着赵诺露出一个十分温和的笑容,“莫非卿也与其他人一样,看着朕这几年轻徭薄役、与民休息,便以为朕是心慈手软之辈不成?”

赵诺在心底叹了一声,陛下您在说自己残暴之前,竟都不忘了先自夸一通,也可谓是古未有之了。他知李濂心意已决,也不再劝谏,反正帝王也不怎么采纳谏言。

诏书刚写了没几个字,禁军统领张显质便经通传,也进了武德殿。

张显质行完礼,斟酌着语气向李濂禀报:“陛下,有人擅闯宫禁。”

“嗯?”李濂看都不看下方站着的人,漫不经心地道,“按规矩处置了便是,还用得着你特意报到朕面前?”

“陛下容秉,只是那人,”汗水从张显质的额头上渗出来,饶是他见多识广,此时也紧张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看见李濂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才继续说道,“那人说,他自己是成国公……李沅。”

听到这个名字,赵诺手一抖,笔锋没住,在拟了一半的诏书上留下一处刺目的墨痕。他忍不住抬眼去观察李濂的表情。

李濂死死地盯着阶下的张显质,双眼微眯,琥珀色的眼眸中神情莫辨。他低沉着声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对张显质道:“再说一遍。”

张显质慑于李濂显露无疑的帝王天威,将头又低下去一些,深吸了一口气,心一横才敢开口:“他原话是陵州上都护、辅国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