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连云山山势连绵不断,如一条蜿蜒的长蛇一般将连云城重重包裹。山脉之间层层叠叠,沟壑重叠,地形极为复杂,因此,连云山既是行路者的迷宫,也是藏匿者的天然庇护所。而松竹老人的墓就隐藏在这千里连云山中……

不知是那一条曲折的沟壑中,一个寒酸的墓口孤零零的坐落在山坳的阴影中,极为的不起眼,但谁有能想到这里面隐藏着一代叱咤风云枭雄的毕生所学?

半年之前,冷善别有用心的探得了这墓穴所在,随即广发邀请,邀请各个武林门派来此,一探松竹老人的武学之秘。

尽管对外他宣称的是不愿独吞这武学宝藏,可稍有心计的人都能明白,对于冷善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而言,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绝不会做……

对于江南特有的梅雨季节而言,连云山的峰峦叠嶂没有一点用处,那让人发霉的细雨没有停顿的洒落在山脉之间,而一辆马车就在这讨厌的梅雨之中,带着「咯吱」的声响行进着。

「上官老爷子,前面就是冷盟主交代的地方了,小的不便向前,还请老爷子和小姐下车步行吧。」

驾车的中年汉子一把勒住马缰,转身恭敬的说道,语气不卑不亢。

「这样也好……悠儿,我们下车。」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车内传出。随着车帘的掀开,一个身着华丽白袍的老者在一位美丽少女的搀扶下气质雍容的走下车。接过少女递来的纸伞随手撑开,老者看着眼前的山脉疲惫的叹了口气。

「爷爷,曹鹿姐姐没有消息也是好事。」

悠儿习惯的搂住老者的一只胳膊,开口宽慰道。

慈爱的看了一眼悠儿,上官清又叹了口气,像是打算岔开话题的说:「不提这个了,你外公还在前面等着呢,我们已经来迟了……「心里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是在场人数之多还是让上官清大吃一惊。

放眼望去,武林各大门派的门人一个不少,从身形气度上看,来人之中无一庸手,想来各个门派对此次松竹老人武学典籍的重视程度颇高,派来的尽是门中的精英弟子。

「上官盟主,别样无恙?」

冷善那爽朗的笑声响起,看老者那满面红光的样子,显然今日心情极好。

「托冷盟主的福,尚算安好。」

上官清淡淡的回答。

「外公,爷爷最近心情不好,一会主持大局还要请外公多多费心了……」

悠儿乖巧的说道,最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与上官清的位置对调了起来,什么事都要自己替上官清出头,老小孩老小孩,这句话真是没错,「悠儿还要陪爷爷四处走走散心,稍后再来向外公告罪。「悠儿挽着上官清的手臂乐呵呵的笑谈着,一路上变着花样的与上官清开玩笑解闷,知道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悠儿,这位便是你口中所言的上官先生吧。」

这声音如泉水般清冷,却又偏偏如铃声般悦耳,如银瓶乍破的音响清脆怡神。

乍闻此声,周遭之人皆是顺声望去,就连心情不佳的上官清也不例外。目光所及,只见一身着雪白长裙的少女负剑俏立,日光透过树梢照射在她那有些白的不正常的皮肤上,甚至能够隐隐的看见皮肤下的血管。

「月儿姐姐!」

见到少女,悠儿立刻娇声叫了一声,语调里颇有些撒娇的意味。「月儿姐姐」?听到这个称呼上官清眉头一皱,如果他没有记错,当初在月照阁悠儿就是因为一个被她称作「月儿姐姐」的人给调教坏的。

见到悠儿,少女冰冷的脸上微微带上了一丝笑意,或者可以说,她嘴角微微上翘,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微笑的动作。

「雪宫弟子惜月,见过南武林盟主上官先生。」

少女转向上官清时,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生人勿进的神色,眼神之中甚至带着零星的冷意,「可否借一步说话?」

留下悠儿等在原地,上官清跟随着惜月走入了一旁的树林。一路上,上官清的目光不时的扫过惜月挺拔的背影,雪宫那特有的雪白长裙把少女前凸后翘的完美身材清晰的勾勒出来,一头青丝不时的扫过背上的长剑,竟显出一股英气勃勃的身姿。估计差不多走出了半里之远,直至周围再见不到其他人影,惜月方才停下脚步,转身俏脸冰寒的对上官清说道:「上官先生,当初您在武林盟主大会上的表现我已在玉容师伯口中得知,而一些其他事情我也从曹鹿与悠儿口中得知,也许其他人认为你是一个品德高尚的南武林盟主,但是您究竟做了些什么,我已一清二楚。「惜月说到这里,微微停顿,看着上官清那错愕的神情,又开口道:「我与悠儿、曹鹿私交甚好,称得上情同姐妹……你害得曹鹿半年间杳无音讯,我本想下山杀你泄愤,但悠儿却不知为何受你蒙蔽,如果我将你手刃,她……想你已年过八旬,悠儿跟着你不会有好结果,你对她还是尽早放手吧。「「如果我拒绝呢?」

面对惜月的厉声喝问,上官清只是轻飘飘的一句便反驳了回去。

「那便休怪我剑下无情!」

一道寒光亮起,惜月已将背上长剑擎在手中,剑锋直指上官清,锋刃之上点点寒气显出此剑非凡。

「我好好对待悠儿便是了。」

淡淡的撇下一句话,上官清便懒洋洋的转身离开了,虽然惜月的姿色身材皆属上品,但此时的上官清是在提不起兴趣。林中只留下惜月一个人举着剑愣愣的站在原地,两朵红晕染上了她苍白的脸颊。

「别走!」

一声冷喝,惜月莲足一点地面,凌空越过上官清,一路洒下无数剑花,如同盛开的银色莲花一般带着凌厉的剑气飘向上官清。见到如此巧招,上官清这用剑大行家也不禁心道一声好剑法,但也仅此而已,挥指扫落迎面洒下的剑锋,上官清移步悠然的走出惜月剑锋的范围。

看着惜月那脸泛红晕的气恼样子,上官清不禁哑然失笑,以他那老道的眼光,一眼便看出这小丫头分明就是个从小就被师门长辈呵护在掌心里的娇娇女,怕是从没和外人打过交道,所以才会如此容易的被自己挑起怒火。老人扶须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赌气似的小丫头,打又下不去手,要理论好像还是他自己理亏。两人就此僵持了起来。

「惜月姑娘可教在下好找啊!」

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两人尴尬的对峙。流云摇着折扇步履轻盈的自一旁走出,友善的对着上官清点头致意,随后戏谑的对着惜月笑道:「想不到惜月姑娘真的在此,在下来时不小心说露嘴,想来唐公子、厉少堡主和其他几位对惜月姑娘仰慕已久的英雄侠客马上便要赶来了。「「你也不是好人。」

毫无表情的回应了一句话,惜月「镗」的一声归剑入鞘,脸上红晕迅速退去恢复常色,目不斜视的走出了密林。

看着惜月离去的背影,上官清不禁对她的评价高了一个档次,能屈能伸,不轻易被情绪所左右,看来此女并不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庸俗之辈。倒是这流云……

「半年前蒙公子相助,后遍寻公子不到,老夫在此谢过了。」

上官清一抱拳,眼神却另有深意。

「上官先生莫要如此客气,晚辈如此做不过是想蒙的上官先生的一点好感罢了。」

流云连忙挥手,恭敬的回答。

想要得到自己的一点好感,这算什么理由?上官清心下甚是诧异,却又不好明说,话到嘴边只能变成:「公子此番而来也是为了那松竹老人的武学典籍?「「呵呵,先生小觑我了,那松竹老人的武学虽好,但晚辈还瞧不上眼……同先生此来一般,在下也有其他要事要办,容晚辈稍后再来向先生请安。「说罢,流云深作一揖方才告辞。

「爷爷,刚才你和月儿姐姐说了些什么,她怎么气冲冲的就自己回来了。」

上官清没想到自己刚一回来,悠儿便上前抓住自己的袖口,颇有几分质问的道。

「没事,就是说了点重话。」

上官清慈爱的刮了下悠儿的瑶鼻,呵呵笑道。

「真的?」

悠儿怀疑的眨了眨眼,突然拉着上官清一路小跑到惜月面前,一路上引得无数人为之侧目。待得到了惜月面前,悠儿撇下上官清,踮起脚拉住惜月说起了悄悄话。上官清自持身份却也不好偷听,只见得惜月时而皱眉、时而嘴角微翘。待到最后,惜月无奈的曲起手指敲了敲悠儿的额头,拉着她的手走了过来。

「上官先生。」

惜月对着上官清婀娜了施了一礼,神色如常冰冷,举止却又礼貌得体得让人挑不出毛病,仿佛方才的拔剑相交全然不存在似的。

「爷爷,」

悠儿拉住上官清的大手,有些撒娇的说,「悠儿不通武艺,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说完,悠儿把视线转向了惜月,调皮的笑道:「月儿姐姐,我爷爷年纪大了,一会就麻烦你提我照顾下爷爷了。」

说完不等惜月回答,悠儿便又一路小跑的跑向了冷善为她备下的一辆马车。看着悠儿离去的背影,惜月依然是沉默的走到上官清身边与他并排站立,沉默不语。

感受到异常尴尬的气氛,上官清不禁轻咳了一声,试图说些什么。

「他们都是惜月姑娘的追随者吧?」

看着一旁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年轻人,上官清突然笑道。

「庸俗之人,不用理会。」

顺着上官清的视线看了一眼,惜月不屑的开了口,「其实,你与他们一样。」

碰了个软钉子,上官清本欲住口,可没想到惜月突然把话题转向了自己,「你为人说得好听是生性风流,但实际上不过一好色之徒,想你往日所结交的女子哪个不是国色天香?若悠儿、曹鹿生的丑陋不堪,你难道还会眷顾她们?若我姿色平常,以我的性子你难道还会愿意与我站在一起?「「姑娘此言差矣……」

上官清方待开口,却见惜月似是自言自语。

「佛经有云:」

当思美女,身藏脓血,百年之后,化为白骨『,可见相貌美丑,不过皮下白骨,你如此思量,岂非罔顾悠儿的一腔情谊?「这一番话说的是让上官清刮目相看,想不到惜月小小年纪,却能把世事看得如此通透,自己不但小觑了她,还把她看做一个被门派娇纵坏了的人,真是愧对「风流神剑」四个字啊。上官清心中唏嘘,却是无意间瞟到了松竹老人那表面寒酸的墓口,没想到这一瞥之下竟发现了异状,口中不禁轻咦了一声。只见松竹老人的墓前并无墓门,只留有一个空洞的石门算作墓口。

「怎会如此一致?」

上官清喃喃自语,不经意间引来了身旁惜月的疑惑注视。

「什么如此一致?」

惜月轻声问道,声音虽小,却仍然如井水一般清冷无波。

「哦,没什么……」

惜月轻声的一句话把上官清从沉思中唤醒了过来,随口说道,「没什么……」

就在上官清与惜月交谈的功夫,冷善却已经带人在一旁协调起各派武林人士进入松竹老人的墓中,看他们部署熟练的样子,根本就没有上官清插手的余地。虽说是用不上上官清一同出面协调,但既然应了冷善的邀请,这表面功夫总是要下的。上官清这一动,惜月自然也是跟上,而其他一些仰慕惜月的少年豪杰也不好放任佳人独自进那危险之地,也是一齐跟上。

对着冷善点头示意,上官清率先迈入了入口,看着入口靠内不远处的几处石刻,上官清的瞳孔猛然一缩,就在这一愣之间,几个性格冒失的少年人已经率先冲了进去。

「慢着!」

一声惊呼自上官清的口中直冲而出,可惜却是晚了,只见黑暗中一片耀眼的寒光亮起,轻巧的「嗤嗤」破空声连续不断,迎面而来的竟是无数暗器,密集之处竟是让人避无可避!

眼见如此绝境,未经过大风浪的几个少年人全都方寸大乱,惊叫救命之声不绝,却又都傻愣愣的不知道挥动兵刃自保。就在暗器临门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凭空闪过,一道灿烂的光华自他腰间亮起,化作一片同样的寒光,绵密不断。只听空中叮当作响,一枚枚奇形暗器被击落在地,虽然那道人影没有把全部的暗器击落,但是剩余的暗器只是让那些少年人受上一些皮肉伤,不至于致命。

「若我出手,暗器当可全部当下。」

看着那些少年人狼狈的互相搀扶走出,惜月皱眉不满的说道。

上官清不慌不忙的把云霁剑盘入腰间才说道:「以你我的剑法修为,当下这些暗器当然不难,但你可知道,门口的机关最是简单,可他们连此关都过不了,若是继续深入,岂能留得命在?若是不让他们吃些苦头,光凭你我好言相劝,又有几人能听?

「语毕,上官清威严的目光扫向了剩余的人,一股宗师的气派油然而生。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都打起了退堂鼓,唯独两人神色不变的走了上来。

其中一人身穿公子衫,不住把玩着手上的扳指,神色颇有几分玩世不恭,而另一人身着一身劲装,皮肤晒的黝黑,显出一份健康健壮的外表。这两人上官清都知道,前者是唐门的少门主唐傲,后者则是厉家堡的少堡主厉天。

「惜月姑娘,若是这里的机关只有这种程度,在下倒也不惧。若是惜月姑娘不嫌弃,在下愿陪姑娘走上一趟。」

唐傲一拱双手,礼数周到,潇洒之色一览无遗。而那厉天则只是憨厚的笑了笑,对着惜月拍了拍背上的大刀。

面对如此殷勤的两人,惜月面无表情的当没看见,倒是上官清好心开口劝了几句,见剩下的人意志坚决,也只能放弃。

上官清一只手负在背后,另一只手随便掐了个印决就一马当先走在前头,一路上还不断扫视着周遭石壁上的各处,口中还喃喃默念着:「暗器……落石……火油……地刺……地陷……」

老人声音极小,周围之人虽是不少,却只有一直留心着他的惜月听到了他的碎念。

本来惜月把这当成是上官清人老了随口唠叨,可接下来她惊讶的发现机关在不断的按他口中所按的顺序被不断触发。几轮下来,尽管带头的四人努力维持,却仍无法阻止其他人的退出,最后只剩下了他们四个。除了上官清依然风度依旧,剩下的三人多少都有些狼狈,擅长毒攻而不擅武艺的唐傲最是狼狈,不禁风度不在,身上的公子衫更是破破烂烂。

「惜月姑娘,这险地实在太过诡异,在下力有不逮,不能再跟下去了……」

唐傲喘着粗气,忌讳的看了一眼安静黑暗的前路,狼狈的转身快不走开。不过上官清功聚双耳,清楚的听到唐傲刚出几人的视线,便轻功跑步一起施展,片刻也不敢在这墓穴内多留。

上官清鼻中一声冷哼,这唐傲,没有本事还自以为风流倜傥,简直可笑!

唐傲方离片刻,厉天脸色涨得紫红的走上前来,对着惜月与上官清深深的鞠了一躬,却扭捏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厉天如此样子,惜月仿佛心中不忍,缓缓开口:「前路未知,厉少堡主还是尽早离去吧。」

惜月这番话说得厉天更是脸色如血,只让他犹豫再三,才脚步沉重的离去。

「唐傲不过一跳梁小丑,这厉天却是个不错的小家伙。」

看着两人消失的背影,上官清突然开口调侃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

惜月摇了摇头,「倒是你,为何你对此处的机关了如指掌,你与这墓主有何关系?」

听得惜月的质问,上官清低头沉思了一会,「你既与悠儿私交甚好,你应该也听说过我曾被困于家师的墓中足有十几载。」

见到惜月点了点头,老人再开口道:「家师号天机子,医卜星相,奇门遁甲无一不通,就连身后的墓穴也是自己设计。按照家师交代的后事,本派掌门须每年如他墓内拜祭,因此墓门不设封口,但为防止盗墓之人,师父在墓内设计了无数精巧机关以作防范。为防止入内拜祭之人误触机关,师父特地以密语雕于石壁之上。「「按照师父的意思,本来他身后应有我继承掌门大统,但不想我的两个师弟竟犯上弑师!我因迟迟无法夺回掌门信物云霁剑,所以一直都只能在墓外拜祭,直到那一次……「「这两座墓穴有何关联吗?」

听着上官清唠叨许久,惜月心中一动。

「不错,当初我靠的便是只有我一人能看懂的密语才能在十几年中不触动机关。当我一进入这松竹老人的墓穴,我便发现壁上石雕与家师墓穴如出一辙,我凭那些密语提示,竟然真的能将你们护持到此。「上官清越说越是严肃,到最后,两条雪白的寿眉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为何……我觉得……」

惜月也是眉头紧皱,犹豫着像是要说些什么。

「觉得我师父和松竹老人是同一个人?」

上官清突然插话。眼见惜月一愣,老人便知道自己猜得不错,「刚进来时我也怀疑,但这松竹老人却是在家师过世后五年才亡故的……「难道师父是假死?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闪过上官清的心头,但马上便被他驱逐除了脑海。

「上官清,你这老贼不过半年不见,怎么,又搭上了一个女子?」

正当上官清与惜月两人沉思的功夫,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传来,在场的两人竟都没有发现!放眼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浑身缭绕着八色烟雾、不知是男是女的神秘人面蒙黑纱站在不远处,因八色烟雾笼罩,饶是在场两人目力惊人,也无法看出这神秘人的真实面貌。

「敢问阁下是……」

感受到对方身周的彩雾隐含剧毒,上官清不着痕迹的向旁边迈出一步,高大的身体将惜月挡在身后,才开口把那神秘人的注意力引在了自己身上。见到上官清如此动作,惜月的眼神不易觉察的亮了一亮。

「这你不必知道,你只要知道,我是要杀你的人!」

神秘人似是与上官清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没丝毫废话的带着满身的八色毒雾扑了上来,身法似烟,奇快无比!

人未到,毒先至,八色毒雾缭绕似蛟龙般脱手飞出,途中分作两股,一股红橙黄绿,触之灼热,一股青蓝紫黑,望之阴寒。

两股毒雾不知因何原因被神秘人操纵的出神入化,在半空中划着奇妙的轨迹攻了过来。上官清瞳孔一缩,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这神秘人控毒手法精湛无比,有此手法的人所用之毒决不可硬接,忙一拉惜月,飞身后退。

神秘人那不为外人所见的面容上突然出现一股得意的笑容,好像上官清此时的行为全都为他所预料到一般,搓手一分,驱动红橙黄绿的毒雾罩向上官清,而青蓝紫黑的毒雾则转着弯的偷袭向了惜月。

见到自己被如此轻视,惜月的心中早已不快,如今见到这神秘人竟然还敢向自己施毒,脸上顿时荡起一丝冷笑,抬手向自己的口中丢入一颗雪宫特制的解毒丸,「镗」的一声拔剑出鞘,就要以剑气驱散毒雾。

「不可!」

见惜月如此托大,上官清忙喝一声。这毒雾分八色阴阳,看之便不可小觑,像这样拧在一起还好对付,若是被剑气冲散,只会加大自己中毒的面积。眼看惜月即将陷入险地,上官清心下一横,双掌齐扬,运气赤火四阳功竟将所有毒雾全都吸向自己,试图以赤火四阳功的灼热劲力将毒雾炼化。

见上官清将毒雾全都归向自己,一阵沙哑难听的笑声从神秘人之处传来!只见那些毒雾无比诡异,竟然触身即入,不消片刻,漫天的毒雾竟都融入了上官清的体内!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老人原本红润的脸庞变得如死灰一样,显然这毒性剧烈无比,连上官清那苦修的几十年的深厚内力都无法压制。

「快走……」

上官清拉起愣在一旁的惜月,鼓起最后的力气向墓穴深处冲去。

半途中,上官清只感一股腥辣的气息传来,情急之下,只能以一种令人耳热的姿势将惜月拦在怀中,拼尽力气跃入一个岔道之内,反手一拍,一块巨岩滑落而下将来路堵死。饶是如此,神秘人那最后的施毒也让上官清原本便中毒颇深的身体雪上加霜。

方一脱险,上官清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昏厥了过去。

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老人,惜月此时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此时的她被上官清以一种极为羞人的姿势搂抱住压在身下,偏偏第一次被男子搂抱住的惜月此时只感到浑身瘫软,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只得傻傻的等待上官清放开她。

「好了,老头,你该抱够了吧,快放开我。」

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惜月目光闪躲的小声道。可没想到上官清全无反应,惜月这才发觉不对,小心的抬眼看了一下,却惊得心头怦怦直跳。

只见此时的上官清双目紧闭,面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更显衰败,一股蒙蒙的死气笼罩他的脸上。惜月惊呼一声,不知从哪里来了力气,扭动了两下就从上官清那铁钳一样的臂弯内挣脱了出来。看着平躺在地的上官清,惜月指尖颤抖的将手指放在老人的鼻下。

「还好,还有气息。」

感受着老人微弱的鼻息,惜月松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玉质小瓶,倾出一粒丹丸,「老头,算你好运气,有我雪宫可解百毒的玉髓丹,你死不了。「按了几个穴道,让上官清吞下药丸后,惜月像是松了口气,双手驻地瘫倒在地上。

等了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上官清却连半点起色也没有,惜月感到有些不安了。要知道,玉髓丹是雪宫的至高解毒灵丹,灵效无比,就算是以制毒而闻名的唐门也要闻之色变,可不想竟对这八色之毒毫无作用。惜月心虚的为上官清把脉,心里不争气的突突直跳。

「脉象散乱,这分明就是中毒极深将要毙命的前兆啊。」

把脉得出的结论更让惜月如坠深谷。把心一横,再次取出了那玉质小瓶,瓶中尚有三粒药丸,惜月运功一震,将药丸尽数震成药粉,全都倒进了上官清的口中。药粉入口即溶,完全不需吞咽就化作一股清流流入了上官清腹内。

有了四粒玉髓丹发挥药性,那奇异的八色毒雾毒力终于被压制了少许。上官清动了动眼皮,吃力的睁开了双眼。

「你醒了。」

惜月的声音有些发颤,任谁经历了方才的紧张经历都不能保持冷静了。

「扶我起来……」

上官清虚弱的说,待得惜月扶他起身,老人马上盘腿坐下,运气赤火四阳功化解毒力。要说上官清敢用身体尽挡毒雾,也多亏了这神奇的功法,赤火四阳功不但阳气霸道,更能焚毁毒性,练到至深之处,便可百毒不侵。只可惜上官清并没有练到大成之境,只能靠运功化解,若不是有玉髓丹的奇效令他清醒,恐怕他这次就真的难逃一劫。

上官清这次运功足有半个时辰方才收功,将毒雾融入汗水全部炼化逼出体外,脸上灰白之色一扫而空。

「你没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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