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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即将吃瘪。

到了地头,果如贾琏所言,外围车马尚能沿着行一小段,再往中心热闹的地方去还真是没法挤。贾珠皱眉道:“再往里可不好走了,咱们两个行,宝玉可不成。或者这回且在四周转转,下回庙会咱们再热闹热闹?”说着看向贾琏。贾琏觉得贾宝玉一双大眼非常幽怨地看向自己,没觉得脊梁发凉,只觉得好笑,对贾珠道:“挤是挤了些儿,看看也无妨,依着我,让小厮们围着他,不叫旁人挤着了不就成了?这会子看不成热闹,回去了指不定怎么惦记呢。”贾珠见贾琏帮着宝玉说话,又看宝玉的神情,便知他两人捣鬼,也不戳破,只对宝玉道:“你私底下叫了我多少声胖了?”

贾宝玉装假:“胖啥?”被贾珠弹了个脑崩儿。兄弟三个下车下马,留车夫看守。李贵蹲□来:“二爷,坐上来罢,您看得远些,咱们也好时时看着您。”说着把宝玉扛在肩上这样醒目,贾宝玉不会因为目前可悲的海拔而容易走丢或被拍了花子几个小厮围着,与贾珠、贾琏一道挤了进去。

贾宝玉只觉眼花缭乱,眼珠子四下乱看。待到看清楚了,又有些失望,都不是什么致贵重的东西,且很多都只是个地摊儿而已,地上铺块布或是席子,东西就往上头摆着,东西有好有次,总的来说是次的居多。远看很花哨,近看挺失望,完全不像想像中的那种情形,好比一道菜,看着不错闻着挺香,吃到嘴里却是没滋没味。到这里来也就是图个“热闹”本身罢了,贾宝玉对庙会有

30、庙会归来湘云回家...

了全新的认识。

但既然出来了,就得有点表示,贾宝玉鹤立鸡群,看了哪个摊子似乎好一点,立即指挥一群人挤过去买。贾珠苦笑道:“你就这么着?可得把人累死。”又命小厮来换了李贵,贾宝玉看着李贵满面油汗,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不多会儿贾琏就拉拉贾珠:“大哥哥,我还有点子事儿,先走开一下儿。”贾琏早成家了,贾珠也不好很管他,问一句:“你去哪儿?”被含糊过去后就识趣地不多问了,只叮嘱了一句:“我与宝玉过晌可就家去了。”贾珠连道明白:“大哥哥只说我路上遇着熟人了。”

贾琏离开不久,贾宝玉失了最后一点儿看的兴致,本就是因为没逛过庙会,现在风情看到了,也就罢了。演杂耍的,不过是牵两只猴子,或有变魔术的,在贾宝玉看来也是挺粗糙的表演,x晚虽然年年招骂,然而其中节目的致程度仍然是这里的街头艺人比不上的,贾宝玉的胃口被养刁了,对这样的热闹有些兴趣缺缺。然而李贵与众小厮却看得津津有味,都走过去了,还扭着脖子想往回看,见他们那眼睛都拔不出来的样子,贾宝玉真怕自己变成“真应怜”,手上紧紧地抓着小厮的领子。

看卖的东西大多摆在地上灰扑扑,贾宝玉就往有架子的摊子上挑了些看着有野趣且不显粗俗的手工艺品,装了半麻袋回去。不过是散闷活动而已,若论起东西本身来,这庙会上就没两样能与荣国府内比的,不过是因为这些东西在府中“物以稀为贵”兼之是出门逛庙会买的,小小一幅剪纸手艺虽然不坏,却要加上背后的诸多含义才让人觉得珍贵罢了。

回到贾府,贾琏还没有回来。众姐妹各分了几样贾宝玉带回来的小玩艺儿,余下的东西叫贾宝玉一股脑的全命起来压箱底了。史湘云在荣国府过得很舒畅,然而好梦由来容易醒,住了一个月,她叔叔家便打发了车来接她回去快过年了,不能总在亲戚家里住着。

史湘云走的时候很有点泪眼汪汪的样子,偏她在来接她的嬷嬷们面前还低头一付乖巧状,看得贾宝玉有些不忍,张了张嘴,又忍住了这会儿就算打滚儿留下了她,以后又能怎么样呢?贾母道:“珍珠,把云儿的东西拾一下,别落下什么。”又让把她给湘云的、王夫人等给湘云等各种玩具与小首饰并贾宝玉划拉回来的小柳条篮子等给湘云带上。

贾宝玉嗫嚅道:“过了年,兴许老太太还打发人接你过来玩呢。”史湘云眼睛一亮:“真的?”贾宝玉连连点头,心道老太太可喜欢你了,隔三差五总会请你来做客的,恐怕比喜欢薛宝钗还喜欢呢,老太太屋里住过的女孩一共四个,除

30、庙会归来湘云回家...

了我姐我表妹就只有你和薛宝琴了。史湘云这才笑着走了。

贾宝玉心里有点儿沉。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补全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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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新年将至宝玉见客...

这两天贾宝玉的眼底总会映出一个挂着金麒麟的小身影,史湘云活泼大方憨态可掬又不是没眼色地胡闹,搁了谁都喜欢。然而她终是被史家人接走了,她姓史,即使她更乐意住在贾母身边,终归也是要回去的。以后她的人生,是掌握在史鼎史鼐手中,贾宝玉没插嘴的份儿。

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是姓贾的姑娘,也不是贾宝玉能作得了主的。贾宝玉想,他永远忘不了追着元春跑的那一天。贾宝玉受刺激地抱着自己的私房钱堆到元春跟前,元春却没把宝玉的私房钱带走,当日哭声惊动了贾母等人,命人把东西好,又要把宝玉抱开,怕他与元春两个都哭坏了。嬷嬷们七手八脚上前来,贾宝玉被李嬷嬷抱着腰,手脚乱挥从人缝里抓了一把东西,递给元春道:“好歹当个念想别忘了我。”元春握着贾宝玉递过来的东西,也不怕硌手死死攥着。姐弟俩终被分开了,元春走的那天,没人敢告诉宝玉,还是他自己发觉四下静得奇怪,心中一动,跑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

如今湘云又去,他照样没一点儿办法。贾宝玉觉得,事到如今除了贾珠还活着,他根本没发挥一丁点儿的积极作用,只能看着离去的背影空难过。贾宝玉抑郁了好几天,贾母道是他不舍湘云,还安慰她:“年后便接你史大妹妹再来住。”贾宝玉心道,能接她一回两回,让她住一月两月,虽也帮不了她多少,到底让她放松些要是元春也能这样的接法就好了。抬头道:“这回可不能哄我的。”贾母道:“不哄你,过了年闲了就接她来。”贾宝玉这才慢慢好了些马上过年了,再拉着脸可就是扫了大家的兴了。

史湘云回家,对于贾府来说并不算件大事儿,尤其还是在快要过年的时候。每年这个时候,荣国府里总是忙碌的打点送往有交往的各家的年礼,又有各家送来的年礼,一一登记造册,开库房重新点封。另有各处庄子上送来的年货并银子等物,荣国府如今还好有八九处庄子,各庄有大有小,各处庄头一一送来,又要清点。另有家下主子奴才过年的新衣裳要裁,各处赏钱也要发。此外因荣国府并未养戏班子,又要到外头订两班戏过来预备着演。

各种事务,不一而足。幸而王熙凤是个能干的,里外一把好手,又有李纨虽不大揽权,于细务上却也不袖手看热闹,故而这一年贾母与王夫人并不怎么管事儿,荣国府依然井井有条。

对于贾宝玉来说,过年就是窝在贾母身边当财神娃娃,有堂客来拜会贾母的时候他出来作个秀,用可爱的形象与抹了蜜的嘴巴多赚一箱子的金银锞子首饰与各种致宝贝玩器。今年却出了例外

年前

31、新年将至宝玉见客...

某日,贾政过来见了贾母:“老太太,宝玉也不小了,年前年后的,儿子想带他兄弟两个出去见见外客。”贾母掐指一算:“过了年宝玉就七岁了,可不是长大了。是到了见外客的时候了,带出去的时候小心着点儿才好。”

贾政见贾母允了,笑道:“老太太何必挂心他?左右有伺候的人跟着呢,且见的都是知礼的大家,委屈不了他。”贾母听了便一点头,又道:“外头的事儿你多担待些儿,你哥哥素不喜这些个,琏儿如今管着庄子等事,也抽不开身去。你便带着珠儿、宝玉应酬一下,别叫旁人说咱们家不懂事、窝囊了。”

贾政站好听了,贾母说一句他便应一句,以贾珠有功名多得见外客,心里小有得意。听完了,见贾母没旁的吩咐了,这才辞出来往贾珠外书房去看贾珠与贾宝玉两个了。

兄弟两个正在习字,书法这东西跟唱戏似的,“一天不练,自己心里知道;十天不练,内行就能看出来了;一个月不练,外行都能觉出不如先前好了”。这一点贾宝玉是深有体会的,上辈子因为要写高考作文的缘故,为了一点卷面分,也描过几回钢笔字贴,等到上了大学之后,越来越多的用电脑了,那一手原本还挺能看的字越来越向‘蟹爬体’演变了。如今更是个重视书法的环境,如果只有一手烂字那可就惨了这里没有电脑供他敲以遮烂字之丑只能一笔一划地自己练。

贾政对于两个儿子如此认真还是很满意的但是不能明着表扬摇手不令人叫贾珠兄弟,自己在大冬天的趴着窗户站了一会儿,见两人依旧用功不辍,捻须一笑,这才举步进门。随行的小厮连忙打起帘子,贾珠与贾宝玉因光线的变化都抬起了头,见是贾政进来了,放下笔,一齐上前请安。

贾政今天心情不坏,连例行训话都不是很板着脸了,很快就说到了年前年后的安排上来:“你们两个随我见见客,珠儿且定下去你岳父家的日子,也好错过了别误了事儿。宝玉就跟着我见人,不许你乱跑,若有客来,我找你不到,仔细你的脚上的筋!”

贾宝玉悚然,这种事情贾政似乎真的办得出来哟~心情更是抑郁了,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滋味真tmd难受啊!这个时代,君权大于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然而君也不是闲着没事儿专盯着要臣死的,倒是父要子亡这一条,实在惊悚,尤其是摊上贾政这个爹。要是出去了不如他的意,还不得给打死?

事实证明,贾宝玉挺安全的。外头应酬场上的人,哪个不是人?谁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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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大过年的说别人家的孩子长相猥琐、脑袋蠢笨?就是自诩为人方正的贾政也没这么没眼色。哪怕贾宝玉长得形容猥琐,他们也能寻出夸赞的词来,就像夸一个女人,如果她漂亮你尽管夸她的美貌,如果没有美貌就夸她的才情,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你还可以夸她有气质嘛!何况贾宝玉的样子极讨喜,小小年纪已看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模子来了虽然现在还是垂髫童子,两鬓未修。

又与诸人见礼,十分周到,也不怯场,也不吵闹。这一通夸是不用违心的,不似夸某尚书之子体态痴肥为“健硕有福之相”,或是说某侯脾性孤拐不搭理长辈的孙子为“讷于言必敏于行”。诸人夸得十分顺畅,被贾宝玉叔伯大爷的一通叫,笔墨、坠子、香串……各色东西得了一大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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