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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他的手背青筋暴露,我毫不怀疑他会把阿尔沙克掐死。我想阻止他,但理智立刻抑制了我的这种冲动,我没有理由帮助一个不听话的俘虏。似是感到伊什卡德真的动了杀心,阿尔沙克才终于敛去了笑意,仰着脖子一副任人宰割的神情,密长的睫毛如濒死之蛾般轻颤。

他紧抓着伊什卡德的手腕,就像溺水之人抓着一根大海里的浮木,半晌,喉头里才挤出几个微弱的音节:“说吧,你们要我做什么?”

伊什卡德松了手,阿尔沙克趴倒在桌上一阵猛咳,眼角通红,削瘦柔美的脖子垂着,让我想起底格里斯河畔的红头鹭。那时我与几个武士兄弟一同去打猎,竟发现这种美丽的大鸟不会飞,它们与生俱来的艳丽羽毛是沉重的华服、是天赐的苦难,大多逃不了一生被困在小湖里以鱼为食,被人围猎的命运。

有少数的忍痛啄拔了一身艳羽,飞起来时带着一身淋漓鲜血,痛如裂骨剥皮,却终得以如苍鹰般翱翔天际。

万幸的是,我是这后者。也断然不会再让自己沦为前者。

我可怜阿尔沙克,但同情心这样的东西,在我以武士身份受训的第一天,就已被拒之门外。

阿尔沙克替我纹身的时候,伊什卡德起身去了甲板上,大约是觉尴尬这纹身要刺在大腿上,我不得不把裤子脱掉。

图案是一株暗红色的不知名异花,被细而卷曲的蔓藤绞缠,从膝盖一直延至大腿内侧。在阿尔沙克身上一眼看见它时,我便觉得这纹身旖旎得过分,显得人十分娘娘腔,况且还是纹在那样的部位。假使不是迫不得已,我宁可受烙刑也绝不容这种玩意出现在我的身上。

“怎么,你很怕疼吗?”

也许是见我面色难看,阿尔沙克拿蘸了染料的刺针点了点我的皮肤,幸灾乐祸的笑了。

“怎么会,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不屑的摇摇头,下意识的摸了一把后脑勺。那儿便刺着一只鹰,以往我喜欢剔光头,好把这充满威慑力的装饰露出来。

他挑了挑眉,下手下得很重,似是有意折磨我。幸而我耐痛得很,这点疼痛对于我几乎与挠痒痒没什么差别。比起刺入皮肤的不适,看着这种媚奴的象征被刺上身躯,才是一种难捱的煎熬。我暗暗发誓,等任务结束后,我一定会想法子弄掉它,哪怕刀刺火燎、剥了这块皮也在所不惜。

我这样想着,忽被一声细小鸣叫吸引了注意力。

窗边悬挂着一个金丝制的鸟笼,里面关着一只羽毛丰美的鸟儿。笼门未锁,它的足上也无系锁链,但它却半点出来的意思也没,只慵懒的垂着头,细细梳理自己绚丽的尾翎。它与它的主人实在像极了。

笼子背后的窗并未关着,不时有一群海鸥的影子掠过,宛如一大片一大片变幻的云翳,天色便在它们来去之间渐渐暗下。

注视这景象使我心情平静,能暂时忘却身处何地。恍惚之间,我仿佛站在另一处地方,也这样望着天空中海鸟的往返。

“阿硫因……我的小宝贝,你看,那些海鸟都朝南飞了。再往南就是雅典,那里美得像天堂一样是不是?很快,我们就能找到你的父亲了。”

柔和的笑声夹杂着飘渺的鸟鸣,温暖的海浪拍打在脚上。母亲的笑靥已模糊不清,夕阳的光辉却很清晰。金色的,像轻一样裹在她的周身,随着她洁白的头纱飞扬。那景象美好的令人心醉。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刺挑到我的大腿内侧的筋,我膝盖不由一抖,忙捏住他的手腕。

“不是故意的,这块是人的敏感区。”阿尔沙克撇了撇嘴,低眉顺眼,一副专注的姿态,“尤其是……处子。”

“胡说什么,你快点。”我松了手,目光扫到腿间隐私部位的一缕弯曲的花茎,难堪的催促。

☆、第53章【viii】命运之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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