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奴大欺主（2/2）

“瑞叔，那个，那个我那小姑姑有请！”

贾瑞书房中，贾蓉神色尴尬的端着一杯茶，忐忑不安的看着贾瑞道。

“你姑姑？哪位？找我有何事？”

头也不抬，随口一问，贾瑞继续靠着软椅看书。

“咳咳，是我那最小的惜春姑姑，今年不过十三岁，只是听太虚观建成，有事请教瑞叔！”

贾蓉脸色更难堪了。

勘破三春景不长，缁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在红楼中，贾惜春无疑是个悲情女子，一个一味求道不理世事的父亲，一个没有责任心的哥哥。

惜春生在宁府，但自小就生活在荣府。二府虽然比邻而居，然而平时来往不见得很频繁。这从本回王熙凤去宁府的架势可以看出。

宁府虽为贾府长房，贾珍更是族长，但实际的家族权力毫无怀疑地掌握在荣府手中，其中的原因除了贾母辈分的因素，还有贾政在外为官的原因。

也就是说宁府只是象征性地作为贾府的权力代表，亦如荣府中的贾赦，虽为长房却大权旁落，宁府中人的心态可以想见。或许贾珍父亲贾敬沉迷于得道成仙研制仙丹从本质上和贾赦放情于色相有共通之处——同样是不合作的态度。

这样的权力格局和政治生态之下，一个寄居荣府的宁府弱女子其心思就不难想象了，偏偏这又是一个性情极度敏感的女孩子。深处荣府，她大概和远来投奔的黛玉心有戚戚吧。

和黛玉相比，惜春的感受或许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黛玉与荣府没有家族上的利害冲突，她也不是这样的冲突的牺牲品；惜春则不然，不仅要承受这种冲突的种种的压力，而且在平时必须做得不动声色，不能流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这对于一个年纪不大的弱女子实在太悲哀了，难怪后来孤身独对青灯古佛。

这位贾蓉的小姑姑一生命运确实不怎么样，一听贾蓉说惜春打听道观的事，贾瑞心中一动：莫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位应该守着青灯古佛过日子的悲情女子也要入道观修行？

有了这个想法，贾瑞眼前浮现出前几日在贾母院子里，那些丫鬟小姐们跟他见礼时，那个满脸冷漠的小姑娘，想起她那双看破事情，冷淡待事，没有什么生气的眼睛，以及那俊俏冰冷的容颜，贾瑞心中竟有股莫名的冲动！

对，就是冲动，不过不是对王熙凤那种想立刻将她压在身下纵横驰骋的欲望冲动，而是想将她当亲妹妹一样抱在怀里，细心呵护的冲动，因为她看起来，太孤单太可怜了。

心里不断回忆着，脸色却也是数度变化，让一旁等待的贾蓉心里更加忐忑不安，心说今天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竟碰到那小姑姑，还答应了这件事，早知道贾瑞反应这样激烈，当时真不该答应。

“瑞，瑞叔，实在不成，我就回去告诉姑姑你今天没时间！”

坐不住了，贾蓉站起来，脸色很不好看的对着贾瑞说。

“呵呵，蓉少爷别这么急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去了，只是刚想起一件别的事，哈哈，走，咱们现在就去见见你那小姑姑，看她有何事找我！”

被贾蓉打断思索，贾瑞一看他那难堪的脸色，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大笑两声，站起来拉着贾蓉就朝外走。

自那天从贾母那回来，贾瑞就抽时间好好研究了贾府中重要人物的居所，又有现在的身份，更是各个院落基本都溜了一圈，所以，现在对去惜春所在的院落自然不陌生。

记得前世从红楼梦中知道的在大观园建成后，惜春住在藕香榭，不过，现在大观园还在建设中，在元春省亲前，不可能让别人住进去的，所以，现在惜春跟其她小姐还都住在贾母所在的西院，只不过每位小姐都有单独的一个小院。

寒冬时节，贾府西院，大部分小姐丫鬟都躲在温暖的屋子里烤着火躲避严寒，要么聚在一起闲谈调笑，唯有一个小院落显得那么形单影只，孤零零欺落落，在凄厉的寒风中颤抖着，呻吟着，一个穿着棉衣的孤单女子默默的站在寒风中，眼神一片沧桑，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进屋吧！外面天太冷，冻病了，二奶奶又要……”

一个长的有些胖胖的丫鬟皱了皱眉，眼角闪过一丝厌恶，从房中走出，大声嚷嚷道。

“嗯，知道了，我再站会儿！”

冰冷女子冷漠的回答。

“哼，你病了要我们侍候着，当我们这些当丫鬟的容易啊！就知道给我们添麻烦，这么多小姐为什么我桃红命就这么不好碰到了你……”

胖丫鬟还要喋喋不休，忽然一声粗暴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滚！你算个什么东西，再怎么说你也不过是个丫鬟、是个下人，这是你家小姐，马上给我滚，不然我将这事告诉老祖宗，立马将你赶出贾府！”

一个很愤怒的男子声音传来，正是与贾蓉一块过来的贾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