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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装睡装得十分成功的小县令如一只见了死鸡的猴，彻底蔫了。犹豫了半晌，还是伸出爪子接过衣裳，给自己穿上，然后支支吾吾地道：“寇……寇兄，你……睡着了吗？”

“没，”寇落体贴地给铺了台阶，“你怎么睡到一半醒了？”

傅云书却没顺着台阶往下走，“我其实一直没睡。”顿了顿，“我一直在想方才的事。”等了一会儿，没等来枕边人的回应，傅云书干笑起来，道：“其实……其实我们那边要好的兄弟一块……一块玩玩那都是常事，是常事……我……我是习以为常啦，寇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说到最后，他自己也快听不懂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昏话，只想闭上眼睛给自己狠狠来一嘴巴子。

静默许久，那头的寇落终于发出了声响，他的声音也如被凉水打湿那般，冷冷地道：“常事？”

傅云书睁着眼睛哽了许久，终于道：“……嗯。”

寇落道：“习以为常？”

他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危险，傅云书缩了缩脑袋，没敢再应。一只手忽然捏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掰，将他整个人翻了个面，傅云书惊慌抬头，今夜月色清明，纷扬洒入窗内，也落在寇落一张清冷的脸上，傅云书就看着这张脸，一动也未动。

寇落面无表情，“除了我，你还和谁这样过？”往日里的斯文与温雅寸寸剥落，终于露出皮下的冷酷与阴鸷，他嗓音低哑，又问了一遍，“除了我，你还谁这样过？”

“没了！”傅云书心跳如鼓，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来，顿了一顿，弱弱地道：“只有你……”

寇落一怔，眼底的煞气如烟雾般悄然散去，握着傅云书肩膀的手松开，缓缓游移，抚过锁骨、脖颈与脸颊，最终落在他头顶柔软的发，寇落轻轻地笑，赫然又是那个灵秀书生，他揉着他的脑袋，低声道：“以后莫要乱说话。”

寇落恢复正常，傅云书的底气顿时又回来了，他不满地鼓着腮帮子，闷闷地道：“你刚才怎么那么凶？”

寇落道：“有吗？”

“有啊，”傅云书煞有其事地道：“凶神恶煞的，好像我说了别人，你就要提刀过去将他砍死似的。”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像个土匪。”

寇落竟无言以对。

两人大眼瞪小眼，安静片刻，寇落悻悻地道：“谁让你净说些不过脑子的胡话。”

回过神来，傅云书的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甜意，他缩回被窝里，望着寇落，貌似漫不经心地道：“怎么你就这么生气……我跟别人……”

寇落睁眼说瞎话，“我没有生气。”

“嘁，”傅云书不屑地道：“那你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寇落道：“我只是有些震惊。”

傅云书道：“震惊什么？”

寇落道：“你们京城里人真会玩。”

“……”傅云书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说不过寇落。

没得到心里想要的回答，小县令登时放下脸，没好气地拍开寇落不知何时搭在自己腰上的爪，“拿开！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应付知府呢！”

寇落道：“是真睡还是假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