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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不是不爱我吗?和我在一起不是因为烦得受不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小欢,小欢。

在整个大脑停机全世界都拉着他往下坠的时候何欢有片刻清醒,意识被强行拉了回来仪器在耳畔“嘀嘀”地响个不停。他鬼使神差地侧身看向了那面灰色的玻璃,几秒之后又睡了过去。

他总对姚期的表白不屑一顾,从未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肉麻的话。但其实,他才是最先动心的那个,最先沦陷的那个,最无法自拔的那个。

甚至,姚期还曾经参与了他的性启蒙。

六年前,同学被人跟踪,他带着姑娘慌不择路地跑进电梯里。那天他出了很多汗,白色t恤整个都是湿的。他紧张,不是因为身后的跟踪者,而是刚好撞上的姚期略带探寻的目光。

只不过,他没承认过。从未。

抢救室里的持久战还没停下,手机先响了起来。

百里之外是拿不定主意的江河,他问,何意坤已经在监狱里了,我们还要从他身上找线索吗?

几秒的停顿之后是姚期嘶哑的声音,他坚定道,出版物涉嫌造假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的罪,把人提出来,好好问。

手术一直持续了二十几个小时,手术室里医生一刻都不敢放松。但有人比他们还紧张,姚期隔着一堵墙等着,从希望燃起,等到热念成灰。

忽然想起以前在南山别墅的日子,他总是抱着电脑工作到深夜,隔着一个书房何欢则总是熄灯很早,然后就在万籁俱寂的黑暗中望着头顶的吊灯发呆,要么就沉沦在一轮又一轮的梦魇里无法自救。

姚期终于懂了,原来长夜这么难熬,就像再也等不到黎明了一样。

明明说好要在后半年一起专注发展事业,公司稳步之后就回到瑶城来,把何欢记忆里的老屋,教堂,福利院通通翻新,怎么能有一个人食言呢?

如果,如果,如果手术真的失败了会怎么样。姚期不敢想,也没力气想。

没有何欢的天空不足以支撑他的世界。

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护士出来宣布手术终于结束,主刀医生被人扶着走出来,看见姚期只低声说了一句,肋骨断裂刺破肺泡,我尽力了,剩下就看天意了。

姚期猛地上前一步仿佛下一秒就要揪住医生的衣领,身后有人拉了他一下,姚期才回神,侧身,把路让开。

医生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被人扶回办公室靠在转椅上很久都没休息过来。

病人痛苦,家属悲痛,他又何尝不是。从业三十年他经手过无数病人也送走过不少生命,

无能为力他比任何人都懂,但无能为力就是无能为力。

江河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全身套着厚厚的隔离服的人一动不动地坐在病床前,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静静看着。

他用目光一寸寸描过何欢苍白的脸,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迫永诀。

“江秘书,你终于来了,姚总他这样已经两天了,无人敢拦也无人敢劝。”身后有人上前低声解释。

江河坚冰一样的情绪无声松动,他微不可察地叹气,说,除了小公子,从来都无人能劝也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