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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来。这是他唯一一次可以为进大学第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做点什么,师姐笑着说:“你是经管院小商吧?真是谢谢了,我明天就走,我让我的铁姐们请你吃饭。”

佳人已去,商汤不打算去吃饭,先弯下腰弄灭蜡烛,双圈心形,一共两百多支。他强迫症,不仅把蜡烛捡起来,还拿硬币刮滴落地面的红色烛泪。正忙着,就看见有人也蹲过来,抵给他几张刮烛泪的校园卡,见他抬头就笑:“这一届毕业回的。”正好是他师姐刚表白的人,一身烟味,声音很哑,还没话找话:“小同学很有公德心嘛。”

商汤冷着脸,一个字都不回。也没人来帮忙,就和那个谁一起把一地蜡烛的遗迹处理了。

后来他是怎么进了学生会,稀里糊涂卖给那王八蛋,对他心服口服。两年下来,习惯成自然?

他的人生会有很多变量,他也能允许他的人生里出现很多变量但变量里不会有“同性恋”这一项。

夏柯窝回宿舍,一根接一根,抽了几小时的烟,惊得408老大老四拎着家伙破门而入:“呔,老夏,你这可往门外冒烟了!火灾现场呢!”

夏柯搓了把脸,跳起来:“没事。”

“真没事?”

夏柯心说除了你们两个撞坏的门算公物:“我能有什么事?”

老大左右瞄瞄,作为一个马克思主义学院的保研学子,他坚持用一双绿豆小眼,以批判怀疑的眼光看待一切问题,此刻心里盘算“不对呀……难道是……”马院的先进分子在校四年没混上女朋友,老光棍见多识广,就语重心长地和夏柯谈心:“老夏,你这是,失恋了?”

夏柯喷笑。

有人上赶着给你当兄弟,要当兄弟就当呗。他没时间自怨自艾。

他诚恳地摇头:“报告组织,没有。”然后看看手里摁灭的烟,灵光一闪,喜欢一个人就像烟瘾,更诚恳地宣布:“我就是吧,要戒烟。”

失恋还是戒烟,日子都要往下过。

大学总有几条真理,像牛顿第一到第三定律一样光辉闪耀永垂不朽,放之四海而皆准。比如本科尽量找女朋友,不然到了研究生你肯定竞争不过师兄和导师;比如能和老师打好关系就打好关系,哪怕是选修课的老师;再比如跟着研究生混赚钱的门路多。

夏柯发展副业之余,老老实实去上高老头的课,坐倒数后几排,一门心思加入上课补觉的革命队列,提前十分钟来,和左邻右舍床位的睡友们打好关系。

也和跨专业选修,坐在中部的商汤拉开距离。

结果一上课就被高老头盯上了,高老头点他的名:“夏柯同学,站起来,大家认识认识。这可是他开学第一次来上课!”

一节课点了他至少十几次,睡友们都震惊了,也不睡了,有人钦佩地戳他:“哥们儿行啊!你把高老头怎么着了?”

夏柯含蓄地笑,一节课下来被整得灰头土脸孙子似的,下课要脚底抹油还被钦点搬书,进了老头子办公室,又被老头唾沫横飞训上半小时。

高老头说话冲,脾气暴,他看重的学生请一个病假都要被骂成“不配治学”,把学生骂哭还要在后面吼“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更何况夏柯这样。

夏柯大一选修过他一门大课,作业上出了一点小差错,当时就被他骂懵。大半天走不出这魔障,扪心自问我真是个仗着小聪明的废物,没可能走学术道路?

四年风吹雨打历练下来,夏柯早就成为一个合格的大四生:皮糙肉厚,金刚不坏,脸皮堪比城墙,生命力堪比小强。被人指着鼻子骂遍全家祖宗都能当牛毛细雨一笑了之更何况高老头根本不敢骂遍他全家祖宗。

高老头终于提到:“你外公……”夏柯神一振,态度极其良好,口气极其桀骜:“高教授,您老就别提我外公了。您拿外公教育我,就是拿我这样的不肖子孙糟践他。您对我再爱之深责之切我也做不成外公,小子顽劣,恕我做不得完人。”

高老先生就愣住。

他外公生前是本校历史系元老。高老先生的恩师。

高老先生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在以记忆中的恩师为标尺来要求他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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