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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达达死犟,没回嘴,只是说:“陈志能救他,谁能救他我就听谁的。”

“傻子!”潘就衡这时候才觉得陈洲那小子还真是命好,遇见了这么个一根筋的呆小子。

陈洲出院之后陈志来过医院两次,不过不是为了陈洲,而是他家里那位身体不太好,有些贫血,他这人仔细,就带着那小孩儿全身检查了一遍,最后跑到他办公室要解释。两人都是脾气顶天高的主儿,三番两次下来没打到一起基本上就算是做了朋友,包括这次,陈志在爬山的时候意外坠了下来,身体上虽然并无大碍,但好歹是腿摔坏了,他怕小题大做就最先住到医院让潘就衡给他看看。

夜里寂寞,陈志有时疼的睡不着又不忍心将陈珂弄醒,只能自己笨笨磕磕的出去遛弯,恰好潘就衡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闲的五脊六兽,两人一拍即合,纷纷躲在吸烟区吞云吐雾,好不快活。

深夜给人以孤独,陈志看着门口堵着的黑衣保镖,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自己过去的那些年,有些事在心里藏得太久,对于过于亲近的人反而无从开口,而对陌生人又不足以谈起这样过于私人的话题,所以往事咽进喉咙,慢慢堵在心口。不过潘就衡可以,他往往蹲在陈志的边儿上,眼睛一扫就像是能知道他要说什么。

清浅几句,勾勒的不过是身不由己,渐渐的,少年的陈洲和陈志像是画片似的出现在潘就衡的脑海里,他无端觉得这两人别扭,但又别扭的符合情理。

陈志命好,年纪轻轻什么都有了,而现在看陈洲命也不算太差,至少老天给他派了赵达达那个白痴。

潘就衡骑在摩托上,看着依旧发愣的赵达达怒道:“呆子!还不上来!”

赵达达听后高兴的眼睛都在跳,笨拙的迈了上来,带了帽子。

……

陈洲坐在简易的铁床上,回忆着刚刚不知是第几次的审讯。桌面上瓦数极高的灯光照在他眼睛里,让他不由自主的反胃,仔细算算他已经有将近七十二个小时未眠了,睡眠的匮乏让他的听力极速下降,头重脚轻的感觉愈发明显,好像整个人正踩在云端。

从始至终,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无论对面的人用怎样的语气激他,亦或是甩出什么证据,他既不为自己辩解,也不承认,就抱臂坐在并不舒服的椅子上,淡漠的看着对面被灯光盖住的地方。后来时间拉的太长,审讯的人换了好几拨,可陈洲依旧沉默,上面的人没见过这么能扛的人,怕把人审出病来,便下了令带到临时看守地点休息。

当晚,陈洲的老毛病就犯了,胃痉挛,疼的他腰都直不起来,但他没说,就是脸色苍白的要了杯热水,把衬衫的领口解开两颗扣子,附身捧着水杯,默默忍疼。

这些年,多少的日夜他就是这么熬过来的。既不对任何人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也从不可怜自己。示弱这个词在他人生的字典里根本不存在。所以就算是败了,也得咬着牙硬撑着自己的脊梁骨不弯。

可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天了,没有律师没有消息,所有人都像是认定了他就是那个圈钱害人的人。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你风光,无数人就捧着你护着你恨不能替你做尽这世上所有的事,可你一旦虎落平阳,所有人就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鸟兽散,很怕身上沾到一点腥。

无论是当时的夺位之争,还是今天的诈骗之案,历史不过是照着模板翻演。

陈洲累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大学的课程,面对这样的案件,很可能就是十几二十年的牢狱之灾。十几二十年,一半的人生,如果都要在这方寸之间度过,他该怎么办?

陈洲一头的冷汗,将头靠在身后的墙上,淡淡的想。

疼痛跳水似的一波一波,他的牙咬紧也无济于事,可越疼有些事就越清明。他想到了赵达达,他有些后悔,后悔临走之前没能给那傻小子打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