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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时间的长河里也不过一瞬间,总要留下点什么,证明自己来过这世界。

他说我们今天做的事,和原始人在阿尔塔米拉的洞穴里做的事并无不同,如果你我有幸,千百年之后,仍然有片纸留存于世,也有两三观众,站在画前,能体会到我们当年落笔时眼前所见,心中所想,就如同我们又在千百年之后,又在他们身上,重新活了过来。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在做瓷器,我知道他是在劝我回头。

但我那时候不太想思考这么宏大的命题,我只想好好赚钱,住到学校外面去,开个店,离纪予舟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每天醒来的时候能看着他。

大概因为身世的缘故,我对于人群没有太多归属感,千百年后有没有陌生人看我的画我也并不在乎。我只要来去自由,我爱的人都在身边,触手可及,就觉得这是人生好光景。

只是这世界从来不让人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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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到凌晨,饿得头晕,在沐蓁的抽屉里找到一包陈年饼干,吃了半块,仰躺在沙发上发呆。

这感觉像回到十四岁,一无所有,也什么都不用背负。

天一亮,就有人敲门,我慢腾腾爬去开门。

卫平西装革履站在门口,神色有点疲惫,看样子是找了不少地方,从沐蓁那里问到这里来。

他身后停着予舟的车。

昨晚下过雨,这画室外面长满茂盛夹竹桃,枝叶上沉甸甸的都是雨水,累累地垂在夹道两侧,地上的水泥板也湿透了,我穿着画画专用的衣服,薄薄的旧t恤,冷得我整个人都缩起来。

这辆车是予舟上班的房车,纯黑色,车身长,车漆像钢琴烤漆,光滑如镜,车窗严丝合缝,十分冷漠地等在院子外面。

我慢慢走过去,不小心撞到院门口的夹竹桃,头顶的枝叶全部摇晃起来,如同下了一场暴雨。

我来不及躲闪,整个人淋成落汤鸡。

车门打开了。

予舟迈下车来,揪住我手臂,把我拎上车去。

“看看你这鬼样子。”他语气冷冷地把我推在座位上,脱下外套,劈头盖脸地扔下来。

我饿得很,他外套又重,被砸懵了,整个人躺在座位上不想动。

卫平也上了车,递了毛巾过来,予舟把我拎起来,胡乱地擦我的脸和头发,我鼻子都快被他擦掉,脑子被揉成浆糊。

我皮肤薄,随便一擦就像要破皮,耳朵被揉得发起烧来,予舟没照顾过人,黑着脸十分不熟练地替我擦头发,看我怔怔地看着他不说话,更加凶声凶气:“看什么?”

“饿。”

他皱起眉头,仍然是很凶的样子,叫卫平:“有吃的没有。”

卫平从冰箱里拿出饮料之类,被他扔到一边:“下去买,不要冰的。”

车停在路边,我披着予舟的外套,盯着司机的座椅靠背发呆。

予舟冷着脸,这次他应该找了我挺久,所以更加生气,车里没开灯,他鼻梁挺直,眼睛沉在黑暗里,一言不发,显然在生闷气。

卫平买上来粥跟面点,明明可以直接交给我,予舟越是不会做事,越要做,抢过去,又塞到我手里。

“看什么看,还不吃。”他生气的时候眼睛像狼,耀眼得吓人,冷冷地威胁我:“等会再教训你!”

我在他的威胁中喝完半碗粥,知道再吃下去会胃疼,不喝了。予舟大概以为是因为不好吃,顺手尝了一口,骂卫平:“买的什么东西,这么难吃。”

卫平已经习惯他暴君般性格,点头说:“下次不会了。”

车里又安静下来。

这地方很偏,离家里有点远,我吃完东西,困得很,在座位上找了个合适的姿势,蜷起来睡觉,予舟还有脾气没发完,对我睡觉很不爽,又不想叫醒我,开始找其他人的麻烦,骂司机:“空调打这么低,过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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