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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大概没有机会看了。

姓金的经理,拿着我的卡去开了房间,又跑了回来,小心翼翼地凑近我:“林先生?”

这段时间,足够他搞清楚我身份,才会在语气里带上同情来。

其实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样子有多惨,太久没剪头发,一低头就盖住半张脸,出门时没换衣服,穿的衬衫,因为高瘦,穿衬衫总像穿别人的,现在又往地上一坐,简直是丧家之犬。

他小心翼翼把卡放在我面前。

我抬头看着他。

“有酒吗?”

“有的。”他问我:“您想喝什么酒?”

“你这有什么酒?”

“市面上能买到的顶级酒我们这都有。”金经理不知道想到什么,顿了一下。

“怎么了?”我抬起眼睛看着他。

他神色犹豫:“纪先生在我们这存了一瓶royalsalute……”

“拿过来。”

“好的。”

凌晨一点,坐在纪予舟的门口,喝着纪予舟的酒,等着纪予舟和别人幽会结束出来。

真是一条龙服务。

我第一次遇见纪予舟的时候,未必会想到有今天。

期间邢云弼发来个信息,问我有没有顺利到家,我没回。

纪予舟的酒不错,威士忌加冰,好喝得几乎让人流下眼泪来。

二十六岁的我,很没出息地坐在一间套房的门口,一边偷喝着纪予舟的酒,一边失声痛哭。

那姓金的经理简直是狗皮膏药,一直在旁边鬼鬼祟祟偷看我,等我哭完了,又小心翼翼凑过来:“林先生,需要手巾……”

“滚开。”

他被我吓得落荒而逃。

我极少喝酒,因为怕喝醉,酒会放大情绪,让人口无遮拦,我心理如此阴暗,这么多年攒下的情绪一夕爆发,只怕吓坏纪予舟。

在他之前,我从未喜欢过任何人,所以我不知道如何跟他相处,即使早结婚之后,我也常常梦见自己仍然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男孩,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睡觉,不敢动弹一下,因为害怕吵醒任何人。

我总觉得,安静一点,再隐忍一点,总是不会错的。

但是即使我把自己蜷缩得像不存在,即使我常常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我的纪予舟,他还是无可挽回地从我身边溜走了。

我要怎么面对没有他的日子呢,我是这样地喜欢他。光是想到他就在这扇门的另一侧,和另一个人拥抱,接吻,我就嫉妒得快要死了。

沐老头的小札,写到他梦见去世的师母,醒来后五内如沸。我那时候想,五内怎么会沸腾呢?然而此刻我胸口翻腾着炽热的气体,痛苦如同潮汐一样,将我淹没至顶。像有无形的手揪住我心脏,榨出每一滴血液,我的手按在胸口,却无法缓解这剧痛,哪怕一分一毫。

沐老头写下那小札时,师母已经去世十五年。

这痛苦不曾放过他,纠缠整整十五年。

我是这样没有出息地深爱着纪予舟,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我要如何撑过这十五年。

-

凌晨两点,我喝完一整瓶威士忌。

沐老头题在画上的诗:“何以解朝暮,唯有花与酒”。原来酒真是好东西,再多的痛苦,在酒的浸泡下,都变成遥远的伤口,酒让人的灵魂变得很轻,轻到快要飘上高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