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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介绍,朋友要比这私密而亲近得多。图南是第一个获此殊荣的,却不代表他真的了解图南多少。

“你不要老是这样转移话题。”徐嵩沅说。

“爱信不信。”图南一翻身,不理他了。

老爷爷悠然自得地在一屋子冷空气中看完新闻联播,喝了一盅的温开水,哼着小曲儿爬上了床。

半夜徐嵩沅被一阵的声音吵醒了,他睡着不习惯的折叠床,束手束脚,本来就浅眠,一睁开眼,图南正披着衣服站在床边,半抬着手向上看,眼珠子明晃晃的,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徐嵩沅差点被他吓到,翻身坐起来,“你怎么了?”

图南板着脸扭头看他,“我想去厕所。”

徐嵩沅帮他摘了吊瓶,“走吧。”

图南踢着拖鞋和他昂首阔步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深夜的走廊也不安静,随时有人被担架床推来推去,还有家属抱着各种用具四处奔走。徐嵩沅和他进了男厕,图南突然干笑了一声,说:“现在进男厕方便多了。”

徐嵩沅扭头看他,问:“那,以前……”

“所以我不常在外面上厕所。”图南满不在乎地说。“那些男的要么就是看着我发愣,要么就是以为自己走错了跑得比狗还快。”

徐嵩沅想象着那样的场景,不由得有点好笑。

“幻灭吗?女孩子的裙子底下有鸡鸡?”

“还好吧……”医院的男厕都是隔间,没有小便池,他帮图南把吊瓶挂到隔间墙壁的小钩子上。“我习惯了。”

不记得是哪一年开始有一门叫做《成长发育》的课,教材里面详尽地描绘了男女生殖器的不同,线条勾勒的黑白插画还会在旁边给各个部位标注名字。新课本发下来的第一天就引起了教室里的一片哗然,大家都笑嘻嘻地互相交头接耳着。虽然那门一周一节的课后来几乎没有上过,通通挪用作了数学课或者英语课。徐嵩沅并不是从那本书才知道男女有别的,然而那本书以及随之而来的班上女孩开始羞羞答答地体育课请假,男孩子哑了嗓子让图南的处境越发微妙了起来。

男女有别,不是外观上和容貌上,也不是性格上,而是生下来就注定了的事情。

第14章

现在回想,就算是徐嵩沅,也不得不承认图南的青春期是比寻常人更动荡不安的,孩童时期尚且可以以拳头软硬定胜负,孩子比起人类更像是某种动物幼崽。而在躁动混乱的青春期做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事情,则往往是校园霸凌的导火索。

图南有没有被霸凌过,他想应该没有的,图南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正好相反,他当时的脾气比现在还要火爆许多,要不然也不可能因为徐嵩沅骑车经过他们打群架的现场多看了那么一眼,就被揪下来杀鸡儆猴踩了一脚。没有哪个男生敢惹他,自然女生也没有。他只是开始独来独往而已这也许也是霸凌的一种。

改变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午休的时候徐嵩沅偶尔会去图南的住处玩,离学校很近,就是围墙后面的一溜平房。说是住处,是因为那个地方既没有他的母亲,也没有他的父亲,甚至没有一个成年人,在徐嵩沅涉世未深的眼里,自然不可以称之为家,只能是住处。那时候的徐嵩沅把那个地方视若珍宝,是因为除了别墅和乡下表姑家,他从没有见过一间房还能附带一个野趣丛生的小院子。飘着野浮萍不知有何用处的水缸,打破罐子执拗生长出根茎的植物,满地毛茸茸的酢浆花,像是课文里鲁迅的百草园。

那天下雨,图南和他蹲在屋檐前,白色透亮的雨线从瓦沿往下坠。他细长的手指搭在凉鞋上,突然扭头对徐嵩沅说:“我不想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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