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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尔坐翁贝托的床头,百味杂陈的注视着昏迷中的人,从发生了肉体关系之后竟觉得那老畜生比以前耐看多了,其实他也没长得那么狰狞,平心静气的说还算相貌堂堂,想到这里竟情不自禁的伸手摩挲着那紧蹙的双眉,沿着挺翘的鼻梁一路轻抚,指腹停在那张丰润的双唇上,鬼迷心窍的俯下身来,停在咫尺之间,赫然惊醒,握紧双拳踢打着身旁的家具,怒气冲冲的闯了出去。

处理完翁贝托的事后,维塞去了三日不见的特瑞斯的牢房。他止步门前,思忖逾时,决绝的推开了门。

游记当年也是月色正浓时,踏着斑驳陆离的黯光,独自一人来到他的身边,那人静躺奢华的大床上额头敷着娟帕,病怏怏的用期待的双眸凝睇着窗外,等待自己的道来。

每次皆是如此,只是十年之后的今日不同,往昔一去不返,恍如隔世,谁都怪不了谁,谁都回不到过去。

正旬涨潮之际,月中的圆月璀璨夺目,像是讽刺世间形影相吊的人们,格外光耀。

月如明镜,无缺无瑕,人亦荏苒,却有盈虚。

门外之人一如既往的径自推门,窗棂之前那人雅笑而杵,一景一物亦如当年。

特瑞斯把弄着手中的象棋,与一名土耳其士兵谈笑风生,那名看守输了一盘棋,却赢了美人一笑靥。让维塞百味杂陈,一种陌生的情绪随窗外海潮翻腾,在他内心暗流涌动。

维塞缄舌闭口矗了逾时,土耳其士兵这才恍过神来,噤若寒蝉,赶紧起身点头示敬,拔腿就跑。他玩忽职守,还和敌方将领私下下棋,大罪难赦,知趣的在维塞没问罪之前主动消失。

特瑞斯先是一愣,未曾想到他还会再度出现,少顷之后不遑多让的问道;“这里没规定俘虏不能下棋吧?”

维塞踱步靠近,波澜不惊,悠然点头。

“那就别为难那位兄弟,是我先提出的,他不过是应酬我罢了。”特瑞斯安之若素,人与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是国与国将仇恨强加于民,皆如他与他。

维塞凝睇窗棂,不曾与特瑞斯对视,再度点了头。

“对了,今晚来是告诉我行刑日期的吗?”维塞俘获他之后,不曾让他写抒书回国要赎金起就觉得自己生无可望。若是如此,那也一定是上帝的安排,特瑞斯没有怨言,他坦然接受。久经沙场之人,终究一劫。并且始终不渝的持着这份傲骨,不负家族名誉,欣然赴死。

维塞转过侧脸,睥睨着这个至始至终都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俘虏,郑重其事的告诉他;对,刑期就是今晚。

原以为这个谎言能使那张俊逸绝伦的脸上呈出挫败与惶恐,可他错了,看的只是特瑞斯平静的闭上双眸,默默祷告,荣辱不惊,生死不顾。

十年前,这条命是维塞给他捡来的,如今只道是还了回去。非说实话,谁不怕死?但命是如此,能做的只有独留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