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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锋心里一阵酥麻。严藏锋给菡萏说:如果你肯听我的话,早就成了北平名伶了,何须如此辛苦。菡萏回他:“菡萏不仅是他的艺名,更是他的名字,以此明志”,严藏锋还记得他看向自己的不屑。他还是不肯认输,只是不再当他为一个小小伶人了。自此不再和菡萏说胡言浪语了,真的和他谈起戏曲来,偶尔还能得到菡萏的回复。

偶尔得知菡萏爱看书,还是什么《资治通鉴》,《史记》这种无趣的书,严藏锋把他家里那些书都送给了菡萏,反正在他家里放到积灰也没有人看,到真获得可了一声感谢和一个笑容,这倒是这几个月里第一个笑容呢,严藏锋竟有些激动。想他自从留洋回来,凭着一张纸和绅士的风格这北平城里可是受欢迎的很,偏偏他要在一个男人那里栽跟头,还乐此不疲。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严藏锋将近一年的辛苦难得能菡萏称呼一句藏锋兄。

来年严藏锋的父亲因公事,举家迁往金陵,他还以为自此要和菡萏分别了,在那里装可怜了许久,菡萏才说老板因为自家老母亲生病,要回金陵照顾,他们也要去金陵。这倒是缘分,严藏锋不伤心了,听说金陵风光好,到时候再约菡萏一同游玩。

从北平到金陵,“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逶迤带绿水,迢递起朱楼。”两人闲时便欣赏这金陵美景。只是这一来二去,竟情不知所起,不是这戏台上的女娇娥,而是平日里的翩翩男儿郎。严藏锋特地让自己不与菡萏相见,流连那金陵歌女的软糯吴语里。只是骗得了别人,骗不到自己,想念之心迫切。因为人人看不起伶人,严藏锋的父亲只当严藏锋与戏子来往只是贪玩,不当回事,世人也只道一句严子风流。他不行,因为喜爱所以珍重,不想轻易拿来亵玩。

严藏锋又和菡萏来往了,只是越发以礼相待,金陵夜色里,河畔边,楼阁上,眼里情愫流淌却什么都说不得,不能说。他的心思菡萏知,菡萏的心思他亦知,只是谁都不能踏出这一步。他们仍是伶人与世家子而已。真是应了李太白的诗词“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只是,是真的但愿从未相识,还是明知相思苦,仍入相思门,一切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第66章第六十四章

世人皆说“戏子无情”,就算他菡萏如今算得上一位名伶,人人皆爱听他唱戏又如何,真心待他的人只有严藏锋一人而已。所以这注定没有结局的故事,他也愿意以友人的身份陪他走下去,只是没想到变故会来的这样快。

那一年,日本人进入东三省,从那时开始,硝烟战火起,严藏锋是将军之子,他的父亲有意让他子承父业,让他去军队里从小兵锻炼起,所以他就要离开金陵,去往东三省,意味着他们也要分别。傍晚,严藏锋来找菡萏说明自己将要将要离开的事情,菡萏听后拿出了一枚玉牌,“这是师傅捡到我时,在我身边的,上边刻着菡萏,我也只有这个东西能送你了,希望能保佑你”,菡萏起身看了眼窗外,“夜深了,该点灯了,严藏锋,只要菡萏还在,就会永远为你点着一盏灯。”严藏锋离开了,离开时两人最后只能以友人的名义拥抱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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