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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予望之。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

……

谁谓河广,一苇杭之……”

老人哼着遥远家乡的曲调,在花丛下的斑驳日光中露出淡淡的笑来。

谁谓河广,谁谓河广……

归家的路途有多遥远呢?大概是我努力踮起脚尖就能望见的距离吧。

***

一位九十六岁高龄老人的去世,除了对于他的子女,在世道平淡的日子里激不起多余的一丝波澜。

小二层挂起了黑纱,院中的花圃全被人造花圈盖住,烛台上曾经那张英气的军装照换成了黑白色,三缕细烟升起在前。

女童专注地看着妈妈灵巧的手指间迅速成型的纯白纸花。

“妈咪,这个也是给外曾祖父的吗?”

妇人哽咽了一声,忍着伤情点头:“是啊。”

女童想了想:“妈咪你再多折一朵好不好呀?”

“你要干什么呀?”

“我给小木马戴上,我上次来时,外曾祖父还抱着我骑过小木马的,我想也给它一朵小花。”

妇人被女儿天真的话语提醒了,望着院中孤零零的小木马愣愣出神:“妈咪小时候,外公也抱着我骑过小木马的……”

女童太过年幼,还看不懂母亲眼中蓄起的泪水里有多少沉甸甸的追忆,她不解地看着自己母亲突然陷入沉默,便顺应自己的内心从桌上取了一朵折好的小白花,转身一本正经地摆在了小木马的脊背上。

透明晴光点亮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呀,像一片碧翠的湖泊,在和风中叶片麦浪般泛着晶莹的波澜,布满时光印迹的小木马被风推着晃了晃,马首轻点,小白花却在这温柔的荡漾中稳稳地停留在狭窄的木板上,仿佛坠在母亲柔软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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