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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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风,转眼便是杨柳青青,惠安县委大院,一排排青砖瓦房笼罩在浓浓翠绿中。

家家户户都把铁皮炉子搬到屋外,摘下棉布门帘拆洗,屋门大开着,窗户上的玻璃擦得一尘不染。

打扑克上瘾,周六不上班,一大早食堂吃过饭,一屋子年轻人又聚在一起甩牌拍桌子。

出出出牌小赵别抽烟啦

不抽不抽了,一对疙瘩

周梅小赵两口子婚后还没孩子,大周末也无所事事。

一对尖子我赢啦洗牌洗牌徐友亮甩牌。

歇会儿吧玩好几轮了。黄蕊建议。

歇会儿徐友亮从善如流。

周梅拿了暖壶去倒水,黄蕊细心收拾好圆桌和小板凳,徐友亮和赵洪文歪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吞云吐雾。

今儿大周末,天气还这么暖和,咱们不能光打牌啊周梅说。

不打牌还能干什么徐友亮问。

赵洪文寻思:打乒乓球羽毛球

不玩那个出一身臭汗有什么好玩的周梅否决。

我们去阅览室看书黄蕊建议。

我不去徐友亮又否决。

周梅眼睛转了转:要不聚餐吧整天不是吃食堂就是在家清汤寡水,怪腻歪的,咱们自己炒几个菜,再去供销社买两瓶白酒,连吃带喝

好主意

有意思

就这么办

纷纷响应,一致赞同,马上就开始策划。

我家还有一把韭菜,两个白萝卜周梅大方赞助。

赵洪文马上道:我去供销社买白酒

黄蕊想了想说:那我去国营饭店买馒头吧

徐友亮乐:那我就等着吃吧

立刻遭到集体鄙视。

徐友亮,你就等着吃啊你也不害臊周梅白眼。

黄蕊明眸闪烁巧笑兮兮:还没有厨师呢,难道咱们要生吃我可不会做饭。

徐友亮耻鼻:你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要是能做饭菜太阳就打西边出来。

黄蕊蹙眉:那怎么办啊

徐大哥,我会,我给你们做饭。屋里一直没出声的何淑敏笑着说,手里还拿着针线正在缝纫拆洗过的门帘。

徐友亮拍手大乐:小何,原来你还会做饭啊太好了就你掌勺,要是做的好吃咱们集体呼吁你在食堂当大师傅

何淑敏低头笑:徐大哥,你又逗我。

黄蕊微微泄气,周梅给她一个安慰眼神,继续安排道:要我说,大家一起参与才有意思,你们两个男的也不能当甩手掌柜,都要动手

徐友亮和赵洪文对视一眼,不情不愿的各自勉强点下头。

周梅雀跃:好啦饭菜有了,厨师有了,现在就差炊具啦徐友亮,咱们就在你屋里做吧正好你家东西都全。

嘿周梅你瞎子啊我又不在家开伙,哪有东西徐友亮不解。

周梅指着橱柜上的锅碗瓢盆道:谁瞎子啊那不都是

徐友亮好笑:那可是我结婚的东西媳妇还没娶进门呢,东西先给你们用了,到时候我新婚新人的你们再给我买新锅啊

切周梅嗤笑一声,走过去拿起锅反过来。

睁眼说瞎话你看看锅底上面的黑印子明显就是用过的

就用了一次徐友亮无奈解释。

用过一次也是旧的,早就该扔啦周梅争辩,那一次是谁用的她知道。

徐友亮好笑望着她,看了眼里间的何淑敏,压低声音挑眉道:周梅,难道你家小赵每晚都做一回新郎

足够屋里几人听到的声音,四个人都是一愣。

周梅最先反应过来,冲上来就打:徐友亮你个流氓

徐友亮大笑着躲闪,赵洪文咧嘴闷笑。

黄蕊低头羞涩轻笑,眼神嗔了徐友亮一眼,唇形微动轻轻无声吐出俩字:流氓。

想起那天在她家的情景,又一次双颊微红,娇嗔的又瞪他一眼。

徐友亮似乎心意相通,眼角冲她轻轻眨下。

黄蕊轻哼薄怒,眼中却是无限柔情

说笑声阵阵,一室春光

城外西边大道上,叶青正在百米冲刺

尼玛破地方连个公交车都没有

九点钟下了车顾不上吃饭,一路疾驰开始越野狂奔

百米冲刺的速度,迎风乱飘得头发,外套扎在腰间,叶青跑的蓬头垢面气喘吁吁,形象全无

才跑了三十几分钟刚刚一半的路,加油加油,坚持

叮铃铃身后自行车响,叶青惊喜回头,瞪眼望着来人。

一身绿军装,个头威猛四肢发达,短平头没有戴军帽,此时他也看见叶青,一捏车闸,自行车划了个半圆停到她跟前。

小同志,一个人呀你要去哪里啊

肤色微黑眉眼粗狂,勉强算得上五官端正,却是声音轻佻。此时眼睛正幽幽冒着绿光,毫不避讳直愣愣的上下打量她,一脸的猥琐相

叶青吃了一惊,不觉后退几步,冷着眼看他,强作镇定。

虽然大白天,可是荒郊野外,一个人都没有

小同志你吭声啊是不是一个人赶路绿军装继续小声询问,眼神色眯眯地盯着叶青,还吞咽了下口水。

叶青吸气稳住心神,退到一旁冷冷说: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我男人来接我,他是公安马上就要到了

绿军装似乎犹豫下,马上又涎着脸凑上来:那我骑车载着你去迎他吧没准儿走不了多远就遇上了呐快来来上来坐前面

滚我不认识你叶青怒吼。

绿军装瞪眼:我是雷锋叔叔真的,我不骗你

叶青连连后退。

绿军装扔开车一步步紧跟,眼珠子在她胸前扫来扫去,不住吞咽口水。

小妹妹我是好人,我不骗你

叶青咬咬牙,心一横,站在那里不动了,手伸到挎包,冷眼看着眼前的绿军装。 既然里有这样的败类,自己就算是为国除害吧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杀了你叶青恐吓。

绿军装继续嬉皮笑脸:好妹妹,来,你杀了我吧哥哥看见你就不想活啦

叶青猛地抽出刀,举起来就砍

啊短促一声惊呼,绿军装吓了一跳,要不是闪得快,那刀差点就砍到裤裆上,将将躲闪过

叶青红着眼睛,举起刀又一下狠命砍过去

别别别冲动我逗你呢啊啊救命啊

绿军装转身就跑,推起自行车窜上去,疯了似地往前蹬,越来越远,一下子就看不到身影。

叶青追了几步气喘吁吁坐在地上,砍刀扔进空间,脸上冷汗津津,好半天都动不了地方,委屈的瘪瘪嘴想哭:徐友亮你怎么不来接我啊你在干什么

惠安县委大院,屋子里欢声笑语一片。

徐友亮,想不到你刀工这么好,菜丝切的好细啊黄蕊惊呼。

徐友亮穿着白衬衣,深蓝羊绒背心,衬衣袖子挽起来正当当当切菜。听到黄蕊夸赞,得意冲她挤挤眼,手下一把菜刀越发耍弄的技巧娴熟,惹得黄蕊连连娇笑。

哎黄蕊你真是好命没想到徐友亮还会做家务,哪像我家小赵啊,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周梅抱怨。

赵洪文正笨手笨脚的择菜,听到老婆抱怨不满嘟囔:洗衣服做饭本来就是女人该干的,我个大男人

人家徐友亮不是男人周梅高声喊。

徐友亮吃惊回头:周梅啥意思你说我不是男人

哈哈哈黄蕊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周梅也笑喷。

徐友亮放下菜刀不依不饶:小赵,可是你老婆先给我造谣的啊这事儿大了去了竟然说我不是男人说着就冲周梅走过去,一脸狞笑,动手就

啊徐友亮你流氓周梅笑骂着躲闪,不停拍掉他伸过来的毛手毛脚。

敢说我不是男人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徐友亮追过去动手动脚。

老嫂子小叔子,开玩笑逗弄不算个事,单位里私交好的同事,未婚男青年和已婚女同事逗弄也是常有。当然,反过来就不行了,已婚男人要是和小姑娘这么玩笑,那就是真流氓了。

黄蕊哈哈你快管管他小赵快过来救我哈哈哈周梅一边大喊一边耐不住徐友亮挠她痒,又叫又笑。

赵洪文笑着站起来阻止:行啦行啦别闹了,够了啊,赶紧做饭

徐友亮这才笑着住手。

呸臭流氓周梅整理衣服笑骂。

几个人闹够继续洗菜切菜,黄蕊一直在旁看着,现在也跃跃欲试,伸手就摘下墙上的新围裙。

别动那个徐友亮忙阻止。

黄蕊看了眼蓝底小黄花的新围裙,心中了然,不悦的扔到徐友亮身上,冷哼道:谁稀罕

徐友亮笑笑没说话,将围裙折好重新挂回去。

黄蕊转了圈,看看各人手里都有活儿,小赵择菜,周梅洗菜,徐友亮切菜。尤其何淑敏,正在洗刷从食堂借来的铁锅,弄得蓬头垢面脸上还沾着灰,就她一个人闲着。

徐友亮,你教我切菜吧黄蕊说。

好啊,来徐友亮放下菜刀。

黄蕊甜甜笑下,抚了抚散着的长发。

她一直梳公主头的发式,头顶的秀发从耳后抓到脑后,用一根发卡别住,下面的长发都披散着,看上去文静秀美,可是干起活却不太方便。

周梅你带皮筋了么我要把头发绑起来。黄蕊问。

没有,咦刚才我好像在写字台上看见有几个。周梅说。

黄蕊一手揪着头发,忙去翻找,果然看见写字台上随意散放着几根黑色皮筋,拿起来就往头上扎。

那是叶青的徐友亮走过来在她耳边低声。

黄蕊瞪他一眼,扯下来嫌弃扔到桌上,同样低声道:我才不碰她用过的东西

徐友亮轻笑:那我呢

耳边呼呼热气,黄蕊心跳的厉害,双眼水波粼粼的嗔他。

两人背对着一屋人,站在桌前悄悄话。

徐友亮挑眉继续轻声:说啊怎么想的要不要碰我我可不是东西

黄蕊险些乐出声,随即又红着脸小声啐他:呸流氓心跳乱成一片

正当空气暧昧的化不开时

亮子救命啊

一屋人抬头向外看。

一个穿绿军装的大块头从自行车上跳下,飞快冲了进来。

刚子出什么事了徐友亮急切问。

流氓有女流氓啊拦路劫色我不答应她就拿刀砍我,吓死老子啦呜呜曾少刚抱住徐友亮肩膀嚎啕大哭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噗嗤黄蕊先笑出声。

徐友亮白眼,一把推开曾少刚。

其他几个人都醒过味,看着高大英猛的年轻军人哭哭啼啼,不停诉说路上被人非礼,想笑又不敢笑,顿时都紧咬着下唇憋的喘不过气来。

黄蕊干咳几声:曾少刚你有完没完捣什么乱呢你信不信现在我就去给曾婶打电话

曾少刚收起哭丧脸,马上又两眼放光:黄蕊妹妹你也在啊刚才吓死哥哥啦,快来安慰安慰我说着就冲黄蕊扑过来。

黄蕊厌恶躲开:讨厌

曾少刚还要往前凑,徐友亮闪身拦住。

别闹了你怎么过来啦

曾 少刚撇撇嘴,这才扯过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烟点着:他们出差的出差,开会的开会,就剩我一个人在家没意思,我就寻思来看看你。谁知道半路上能遇到那事 呢亮子,我没骗你真的那女流氓可凶了带着刀呐老子差点就被她得手你说说,我这么个黄花大小伙,万一

行啦徐友亮冷着脸出声阻止:别胡说八道了没看见屋里还有女同志吗

赵洪文这才醒过神,他可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的军人小心开口问道:小徐,这位是

徐友亮还没说话,黄蕊嗤笑出声,语气轻蔑道:他啊是咱们曾省长家的二公子,省妇联主席的儿子,炮兵团的曾团长不过目前还是副的。

曾少刚和徐友亮面色都没变,但是谁也没往下接话。

屋里其他几个顿时一惊

周梅瞪大眼睛看着,不可置信她只知道黄蕊父亲是省里的干部,从没听她说起过居然还认识省长家的儿子而且两人关系看起来还非同一般

何淑敏偷偷打量眼曾少刚,眼前这个威武风趣的军人真的是省长的儿子么怎么一点架子都没她父亲印刷厂厂长的儿子都整天端着架子吆五喝六

赵洪文神情拘谨:小徐,怎么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你还认识曾曾团长

徐友亮笑笑:以前在他们家住过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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