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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忧虑更深,不由抬手覆住蒋存的手背,缓声道:“二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细说。”

蒋存却极难得的根本没有考虑她的意见。

“莫再担心。”他指了指肩颈处的烙印,轻声道,“不过是北蛮王室异想天开,想做一场银镜公主与杨四郎的戏。”

蒋存握着心上人的手,嘴角含笑面前柔和,声音却平淡如水不带丝毫感情,似是在讲着他人的事般平铺直叙。

只不过是三言两语,却让刘拂听的心惊肉跳。

北蛮的绣金公主,可不像戏台子上的辽国公主那般温柔好性。若说整个王室中就嗜血凶残这一点有谁最像蛮王的,非她莫属。

“若非时时惦念着你,虚与委蛇时恐要丢了初心。”

不料蒋存有此一言,刘拂宽慰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一时上不去下不来,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虽已晓得他对她并非仅是朋友之谊,但从未想过从来宽厚含蓄的人,也会有如此直来直往的时候。

果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蒋存面上再如何温厚有礼,能与周行交好多年,骨子里就定也藏着放荡不羁。

似是看透了刘拂的心事,蒋存脸上溢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阿行正是晓得这事,才不愿越过我将细节处告知你。”

提起周行时,蒋存心中到底有些酸胀,轻咳了一声将话绕了回来。

“也幸得那位公主并非是个好性的,没在熬鹰的过程里多加怀柔的手段。不然只怕李陵未降,国已难归。这诈降的手段,他们用了千八百年,仍是好使的。”

当刘拂惊觉他话意不对欲要阻止时,蒋存又拱手向东道:“阿拂莫慌,圣上开明,早已知我变故。”

“所以……”

他的声音轻轻飘进刘拂耳中:“所以阿拂,你并不需太过挂怀。所谓竟认识听天命,我蒋存能归来见你,心中已无大憾。”

“顶多是了了一件心事罢了,二哥的大志,自是在边关,在沙场,在刀尖。”

刘拂突地插口,推了推蒋存:“我心中自有成算,旁的事皆不需你担忧。”见蒋存仍深深望着自己,她轻笑一声,“不过两年未见,二哥难道已忘了我的本事?”

蒋存抿唇点头,空洞的眼中多了稍许神采:“自不敢忘。”

“那,就先去更衣。我使人扔了这铁索,去花厅等你用膳。”

刘拂抱着沉甸甸的布满蒋存血迹的铁链起身,向着院外走去。待到了门口后,她突然回头,对着仍痴痴看着自己的蒋存巧然一笑。

“二哥,我与大哥三哥,皆等着你呢。”

第135章光明

刘拂花了几乎整日的时间,在凉亭中奋笔疾书。

她将自己所见过的所有有类似症状的军士都记录下来,按着出身年龄,发病症状等分门别类,一一理清后已是月上中天。

而在她忙碌的时候,周行与方奇然已在蒋存的带领下,将他院旁荒置许久的小院拾整齐,给刘拂等人暂住。四人中唯一会点厨上功夫的陈迟,则被他们派去烹茶。

此时是建平五十七年三月初七,离武举乡试还有一百六十六天。

扣去前往金陵的时间,尚有百余日留给刘拂,留给蒋存。

放下厚厚的一沓手稿,刘拂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看向亭前看似喝酒观花,实则全副注意力都放在自己面前的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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