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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易目瞪口呆,感叹程烟景耳力惊人!都说一个器官不好使,别的器官就会特别灵敏,看来是真的。他朝程烟景看去,程烟景垂着头,好似当他不存在,便又挑起眉毛,四处打量这间诊所。

诊所窗明几净,湖蓝色的座椅靠墙罗列,旁边是药柜和病床,病床左侧是一道白色的布帘,遮住一小块区域,另一侧便是窗台。从这里看面馆比他想象中要清晰,狭长的路上没有遮挡物,连姚珊围裙的花色都能看清。

他望向自家面馆,忍不住问:“你每天站在这阳台上看什么呢?”

“随便看看。”

“看得见吗?”

……

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乐易手指慢慢缩紧,握成拳状。

“一点点。”程烟景说。

“嗯?”

“这个距离能看见。”程烟景走过来,毫不避讳谈论他的眼疾,两人脚尖相抵,程烟景比乐易矮半个头,这样的距离,他卷曲的发梢刚好撩过乐易颧骨。

程烟景退开半步,站到乐易左侧,“那个距离……能看得到轮廓。”他指着街对面,“你的店,招牌是蓝色的,那儿站着一个人,衣服……是白色的。”

乐易心猛地一沉,侧过头看他的眼睛。

“不对吗?”程烟景问。

他终于察觉程烟景的异常之处。程烟景的左右眼,眨眼频率不一样,失调又怪异,只有左眼眨动时才会带动右眼眼睑,扑棱合上,又打开。他的右眼比左眼略大一些,眼白鼓出来,眼神没有焦点,搭上眼角下方褐红的印痕,细看有些人。但程烟景睫毛纤长,耷下来能盖住眼睛,刘海又遮了眼睑,形成完美的屏障,遮住了眼里的瑕疵,若不是靠得近了,几乎看不出来。乐易回目光,把心底那句‘上次那车祸你看见了吗’硬生生憋回去,清咳一声,楞楞站在阳台上。

“你是来看病的?”程烟景问。

“只是陪赵婆婆过来。”

程烟景回到座位上,闭上眼,乐易以为他睡着了,细看他膝盖上搭着一本书,凸起的圆点密密麻麻,居然是盲文书。

“你认得盲文?”

“认识。”

“盲文要怎么认?”

程烟景睁开眼,面露不悦:“你还有什么事吗?”

“呃……”乐易卡了壳。

赵婆婆都走了,他没了留下来的理由。乐易原地转了两圈,干脆往程烟景面前一站,说:“我睡不着。”没等对方开口,又说:“他们说你会推拿,能解压。”

程烟景合上书,仰着头看他。

“要试试吗?”

单人床隐在白色的帘幕后面,床头竖着一盏盆架,帘幕一合,便与外界隔开,算作简易的推拿房。程烟景拉了帘子,蹲到墙边捣鼓一个拳头大小的音箱,弄了会儿,传出舒缓的钢琴曲。

乐易趴在床上:“这诊所就你一个人?”

“嗯。”

“那有人来怎么办?”这帘子严严实实的。

“我听得到脚步声。”

“万一要你看病……”

“中途打断的时间会补上。”

乐易又问:“要推多久?”

“半个小时。”

“能治失眠吗?”

程烟景道:“推拿只是按摩的一种,没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