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2/2)

乐易憋了口气,生怕听到什么惊人之句,程烟景说完他才长长呼出来,大手一挥,嘴角上翘:“我后天再来。”

红色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对程烟景来说,画面本就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他更习惯用声音辨别行为和动作。乐易的脚步声还残存着,和听诊器里传来的心跳声一样,每一拍都独一无二,从耳廓涌入耳道,振动鼓膜。

声音越来越弱,程烟景却听得清晰

乐易走到倒数第三层台阶、第二层、最后一层、走出楼道……

楼道安静了,耳朵里的声音却越来越响,是他自己的心跳。

一天后,乐易如约而至,依旧穿着红t恤,特别显眼,像火顺着引线,从街道那头燃到这头。

两人有默契地不谈此前的冲突,程烟景拉了帘子,依旧一语不发,先温手。

温手是推拿前的一道工序,说白了就是用温水洗净双手,不能沾着满手的汗和细菌给客人推拿,但有了此前的想入非非,乐易一看这手,满脑子都是黏糊糊的柳橙汁。温湿的触感搭在他背上,什么维生素c、蛋白质全往肌肉里钻,身体条件反射地绷成一堵墙。

“别动。”程烟景压住他的肩膀。

“我没动。”

“别这么僵硬,放轻松。”

乐易移了目光,把头埋在枕头里,想把自己憋死。

程烟景的双手是最好安眠药,于细腻的肌肤相亲中,呼吸渐渐均匀。

白日升起来了,无声地俯视。风卷黄沙,脚下土壤蠕蠕,伺机而动。

乐易四下张望,提防手臂钻出来。

没有。和上次一样,手臂没能撬动土地,这使他安心,只是茫茫黄沙中,小孩的哭声更清晰了,似乎就在身边。

谁在哭?

乐易醒来时,程烟景正为他换热盐。颈部温热,舒服极了,他就继续躺着,慵懒地说:“我又睡着了?”

“嗯。”程烟景走回盆架旁,手指握住毛巾两端用力一拧,水成股涓涓落入盆里。乐易看着,想起隐约中有一股力量压在背上,也压住了梦中的土地,才使得阴森的手臂没能钻出来。

是程烟景双手的力量。

“我一直在做一个噩梦,梦里有一条手臂。”他喃喃道。

“手臂?”

乐易偏着头,来之不易的反问让他很兴奋,程烟景从没主动问起什么,总是他问程烟景答,程烟景不想答,就一言不发。

“嗯,青色的,很粗。”乐易说,“从土里钻出来,一片黄土,我站在土地中央,头顶是白色的太阳。”

毛巾搭在手腕上,对折着垂下,像是汉服的袖口,程烟景蜷起手指,抠着塑料盆上一小块缺口。

“手臂想把我拽回土里,我就拼命地跑。黄土地很空旷,远处是山,近处……”乐易想了想,“近处是沟,沟沟壑壑,一条一条的。”

咚!水盆重重跌在地上,水溅湿帘幕,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