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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微微流光的锦囊发呆,好像在和它们喁喁交流着些什么。

孟重光展袖,默不作声地把锦囊纳回。

陶闲轻声问:“孟师兄,你何时……”

徐行之跟着进了门,于是二人一同闭了嘴,陶闲捧着他的针线小篮,继续缝他的福袋。

已经有五六只福袋胖乎乎地趴在他的篮子里了,像是一只只吃得滚头滚脑的小鸡。

然而陶闲与孟重光都知道,他们已无必要奔赴无头之海,待雨季一过,徐行之等人必得张罗着动身,到那时,他们究竟瞒是不瞒?

某日清晨,雨停云住,天地如洗,周北南一大清早便到了孟重光房中,又问今日动不动身,徐行之正在用滤出的青盐漱口,还未来得及发表看法,孟重光就开始赶人:“出去,待师兄洗漱完了再进来。”

周北南讨了个没趣,力道极大地一头扎到门板上去,妄图把门板撞出个大洞来。

然而他还是不声不响地栽到了门板那头,恰好撞见陶闲从曲驰房中出来。

他该是在昨夜洗了头发,发梢柔顺地披下,不毛不燥的头发也像极了女子的头发,洁净秀气的面庞上半分垢物也不见。

这几日他一反常态,总穿着他珍藏多年的丹阳峰朱衣,周北南起初瞧得别扭,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但今日他利利亮亮地一钻出来,周北南却突地想通了。

陶闲老了。

陶闲未曾修炼,因而岁月待他非常严苛,年龄日长,那上山时不过十六的少年,也生出了细细的眼纹和白发,由红衣一衬,愈见明显。

周北南跟他打了个招呼:“小陶,去哪儿?”

陶闲笑眯眯的,提着一个小空桶:“我在房中给曲师兄讲云片糕,讲蜜饯香果,可他最想吃的还是糖葫芦。现在曲师兄洗澡去了,我去河边团些泥来,给他做糖葫芦。”

周北南交抱着枪,钢炼长枪的枪尖上悬着徐行之早些年赠给他的生辰礼物,还有陶闲刚绣好的福袋,一新一旧,相映成趣:“你甭那么顺着他。等咱们回了现世,我给他买一整垛,让他吃到这辈子都不想吃。”

陶闲心痛地笑了:“嗯。”

留下这句没头没脑、不知是在应他哪句话的“嗯”,陶闲继续往外走去。

孟重光的不对劲,徐行之早早便看出了端倪来,然而既然问过了他也不说,徐行之总不能卡住他脖子逼他老实交代。

好在孟重光不像是打算死咬牙关,单瞧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徐行之便知他早晚要说。

这般想着,他出去取了果子,恰好看见陶闲蹲在河边挖泥,秀秀气气的,像是一朵开得营养不良的小花。

他笑一笑,挑了四个果子回到房中,刚一进门,孟重光便硬拉着他沿床坐了下去。

徐行之心知他这是要说了,佯作不知,浅笑道:“怎么,有事要说?”

孟重光几经踌躇,展开衣袖,将温雪尘的来信递了过去:“……师兄,你看看这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光妹:脑阔痛。

第98章一唱离殇

徐行之本来就觉得奇怪,前些日子陆御九回来时,他问过他有无拿走温雪尘留给孟重光的信函,陆御九却被问得一头雾水,说自己再回山洞中去的时候,地上只留下了一封信。他之前瞧到徐行之拿了信,还以为是徐行之直接拿给孟重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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