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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那驿卒与骑士忙也跟着跪下。

几位小厮齐声传令左右,悲切之声由内而外,传到了驿站之外,哀哀惶惶的哭泣之声隐隐传来。

百姓们虽则大多不知在位皇帝名姓,更不知这换上去的是哪位,但蛮胡入寇,国家风雨飘摇却是乡野匹夫也切身有感,众人所哭的未必是皇帝,更多的是自伤感怀,也忧这茫然未知的未来。

厉大人又直起嗓门一声吼:“新帝登基,年号元和!威加海内,蛮胡退散!”

待得这一句,扩传到外边,哭泣之声便小了许多,窃窃私语之声多了起来,没什么人关心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新皇帝老爷是谁,大伙俱都惊喜地悄悄问着:那骚蛮子果真都退了?皇帝总不会骗人罢?是不是能回故里家乡了?!

厉大人拭拭眼角的泪花,在身旁健壮英武的奴仆搀扶下,踉跄站起,边“抹泪”边呜咽着道赏:“石屏,给这位兵士看赏,这一路辛苦奔波,勤勉任事,当真难得。”

转头又对那驿卒道:“好肉好菜拿上来,俱都记我账上,好好犒劳这位兵士。”

那骑令喜上眉梢,躬身致谢:“多谢这位大人,却不知您高姓尊讳,如何称呼?”

这位贵人公子爷一身七品武官袍服,左右家丁侍从干,外头那些更不知是否这位爷的家丁仆从,怕不下两三千人,忒地吓人,他虽是不知贵人究竟何人,看上去官虽不算太大,但这架势

他这小小蝼蚁般的骑令,无论如何不敢有分毫怠慢之处。

何况这位奢遮的大人,出手豪阔,赏封一捏便知,硬邦邦,沉甸甸,里头怕不有二两银铤?

“嗯,我姓厉,新任西戊校尉,正往平陆赴任,出京城也有旬月,半路之上更是遇到蛮胡入寇,当真惊险,如今京城的消息断绝了好些时日,也不知……”厉大人慨叹一声,和颜悦色地问起那骑令京城近事,横竖这夜间也驰不得马,不如细细道个消息。

骑令躬身应了,便是看在那银铤份上,他也愿尽心为贵人解说一番。

初时他还有些拘束,石屏思庐左一句右一句地好奇插问,烟青又笑盈盈地捧了盏热茶来,只瞟了这楞子一眼,便差点惊得人烫破了嘴。这骑令本就是个爱吹嘘,喜言语的,这番热情招待下来,边吃边喝,顿时突突突地将肚中所知的京城大小事情,事无巨细地统统倒了出来。

厉弦初还认真听听,到得后来听这骑令颠三倒四,说来说去也不过那些事,也不再细听,略与前世一对照,对这京中的情势也差不多如观自家掌纹了。

在骑令口中,京城这一月来的日子简直是惊涛骇浪,连绵不绝,峰回路转,绝地逃出生天来。

初时,蛮军十万突地入寇围城,凶暴残酷,杀人盈野,那来不及逃走的乡农小民,不是被一刀砍了,便是被掳掠为奴,生不如死。

“……京郊那地都黑红黑红的,也不知浸透了多少百姓的血。”骑令此时说起,仍是脸色发白,手指不住微微颤动,“蛮胡都是畜生!围了几日,京中向来存粮丰足,倒是郊野之外,乡农家中哪有许多粮,这帮畜生便,便捉了老人小孩和娇弱的女娘,当作‘两脚羊’,丢上石磨给……待得这些骚蛮退却,京郊多户人家的石磨都残存断肢血肉……”

他说到这里,脸色已发青,颤着手,端起面前的煎茶一口饮了,不安地望望这位慷慨的厉大人,歉然道:“小的不知轻重,胡言乱语,倒扰了贵人清听。实是,实是,百姓太惨……”

厉弦神情也渐渐凝重,心头似是郁结了一腔浓黑的血。

身旁的那人,呼吸粗重,双手捏成了拳,颤抖起来。

厉弦轻轻悄悄地握住他的手,将那死死握住,掐得手心血痕殷然的拳头,慢慢扯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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