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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的面庞染上红晕。

苏心里头莫名沉甸甸的，看到她这个样子，直觉有事，可想不到是什么事。他十分的纠结，也觉得痛苦，一面为了顾铭笙，一面为她。

顾铭笙死得那样没有尊严。

他甚至想过，自己或许该为顾铭笙报仇，但是人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苏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

喝过数杯酒的李妩忽然说：“有些倦了，想去塌上躺一躺。”

见她站起来，苏也起身，伸手隔着衣料托住了她的胳膊，送她到床榻躺下。她却不让他走，紧握他的手，嘴边笑意不甚分明：“苏，陪我说说话。”

苏人坐在床沿坐了下来，不知说什么，便仍没有开口。

她轻轻的笑，含糊的声音里有分辨不清的娇俏：“至少是你与我倒的酒呢。”

苏凝视着她素净的面容。

她闭着眼睛，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李妩久久握住他的手，手上力道却清晰的感觉到变小了。

苏以为她是困了要睡了，又听见她道：“我明白的，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极为含糊的这一句话，要力辨认才醒悟她说了什么。

苏发觉她手指从他的掌心滑走，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睡着过去。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臂放到锦被里面，得受凉，可隐隐仍觉得不对。

直到重又抬眼去看她，眼中景象，令他瞳孔猛缩。一个刹那，苏忘记呼吸，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动，脑袋一时嗡嗡作响，一时是空白一片，失却思考的能力。

他抬起手，一整个手臂都在颤抖。

手指颤颤巍巍触及到她的脸和脖子，指腹便沾上尚且温热的鲜血。

苏眼神呆滞的望着床榻上的人。

可她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苏在牢狱里。

摄政王屏退了所有的人，肃着脸站在监牢外，低沉的声音响起来。

人走了后，苏脑子里只有一句：“当年顾铭笙刺杀失败了……”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这话，有大笑一场的冲动。

笑着笑着，眼前模糊了。

苏盯住那小小透进光亮来的窗，慢慢的，一点一点的，终于开始回想与李妩有关的事。

耳边依稀有软糯的声音在唱：“和你把领扣儿松，衣带宽，袖梢儿着牙儿沾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有人亲吻他的脸颊，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苏睁大了眼睛，看到迷雾中，有人与他伸出手。

她轻轻的笑着问：“你怎么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