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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晨曦微露,我听到雨声醒了过来,往窗外看去。透过薄薄的窗纱,外面的天色乌压压的,并不明朗。

天气预报的确是说这两天有雨,没想到趁着众人熟睡,这就无声无息地下了。

我坐起身去看身旁的席宗鹤,他背对着我,蜷缩在床上,人没有醒,眉心却微微簇着,瞧着睡得并不安稳。

他这会儿该是感到不舒服了。我下到地上,去浴室为他准备热敷的毛巾。

我曾经因为好奇问过他,他的腿下雨天到底是怎么个酸疼法。

他看了我一眼,让我把腿一寸寸打断,再用钉子接起来,以后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这当然是玩笑话,但光听着我都得慌,腿也开始酸起来。

后来有一次连着半个月的梅雨天,他的腿伤发作,足足痛了十来天,又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去到干爽的北方,整个人都特别暴躁阴郁。那些雨水仿佛带着灰暗的情绪,一点点渗入他的骨髓。

生病的人总会特别脆弱,他大多时候都很坚强,但在熬了十多天后,还是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伤痛如蚂蚁食象,一点点蚕食他的意志。

夜深人静时,他腿又开始痛起来,热敷止痛药都不管用。

“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他的声音就着窗外淅沥的雨声,充满痛苦与无奈,“为什么……顾棠?”

他问我,也问老天,他分明是最无辜的那个,为什么要遭受这些苦难。

我回答不了他,只能握着他的手,轻声哄着他,陪他到天明。

我被滚烫的热水烫了一下,倏地缩回手,心神从过往记忆中抽离。

拧干毛巾,我回到床边,掀开一点被子露出他的腿,将热毛巾敷在了旧伤处。因为做过太多次手术,他腿上的肌肉和皮肤不太平整,摸上去甚至有些硌手。

这本是一双多完美的腿啊,结实、有力、长得令人发指,老天也真忍心,差点给废了。

我轻轻摸在他腿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面对被摔碎的上好瓷器一样的心情,痛惜着这一双腿。

席宗鹤的腿突然动了动,接着他尚未完全清醒,带着点含糊的嗓音响起:“你……你干什么?”

谁大清早看到有个人做床边光着身子摸自己的腿,都会吓一跳的。

我抬眼看他,问道:“你腿痛吗?”

他起初没明白我在说什么,然后慢慢的,身体的感知随着他醒来完全复苏。他开始皱眉,开始慌张。

“好痛……”他伸手去碰自己的腿,却只敢用指尖轻轻落在上面。

“忍着。”我拿开他的手,替他按揉关节,他不知是疼还是舒服,从喉咙地低低发出一声呻吟。

“我以后一到下雨都会这样吗?”他忽然问我。

我的心没来由有些酸涩,22岁的席宗鹤,还是那个没受过挫折,被娇宠着长大,恋爱事业都顺风顺水的家伙。

他还未曾遭受苦痛,他依旧肆意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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