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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夜色,浑身轻若白羽,似只振翅盘旋的飞燕。

蓦地,那人于半空转身后荡,露出一张脸来。

褐眉白肤,冷如皎月,挺翘的鼻尖微红,似因风凉。唇微张,叫人不禁猜想这薄唇配着何等天籁之声,荡着,巧的下巴一,登时旋过身去。

那一刹那,霍临风瞥见对方的眼睛,亮得他怔怔。

恍然间,只觉万丈银河光影色……不敌那一点眼中星。

第7章

那月白影子远了,如烟似雾,留一片渺渺虚空。

仍立树间,古朴的别苑未移分毫,可霍临风已失去探查心思。他被搅了局,被扫了兴,被那鬼魅谪仙似的人物魇住了。

那是何人?

猜不透、想不通,究竟是何人?

居于一处别苑,再瞧衣饰,定非寻常弟子,估摸是宫主之一。他细忖,刁玉良还小,莫非是容落云?

的,不远处一队弟子巡值而来,霍临风闻声翻至后山离开。冷桑山孤寒透黑,稍不留神便会磕绊,他却念念不忘地又将前情续上。

口艺人说过,姐为娼,弟为寇。

容落云的胞姐乃朝暮楼的花魁,说明相貌国色天香,那以此推来,容落云的姿容想必亦非等闲。

到山脚,回客栈该向北,霍临风却定了定,朝着西边长河去了。

将近丑时的河畔,朝暮楼亮比白昼,敞着门庭,恩客如潮妾如舟。赶巧,店家说的歌舞日子正是今夜,里头艳唱无绝,舞娘摆了半宿纤腰。

一波波人潮汹涌,弱冠之年到耄耋老翁,全扑来吹一把广袖香风。莺啼燕叫,犄角旮旯都酸人耳朵,不过,独独四楼一隅有些寂寥。

这是间上房,开着花窗,挽着竹帘,一道月白身影掠入房中。他悄然落地,熟门熟路地取了引火奴,踱至榻边将一架三灯点上。

仅一盏,暗沉沉的,和外间灯火相去甚远。这人却不点旁的了,开柜,挑拣一块蘅芜香,点燃搁入小铜炉。忙活完这些,他挪到床边轻轻坐下。

外头声色惑人,他静静的,像来错地方。一阵莲步忽至,藕臂推门,露出张祸国的脸来:“落云,何时到的?”

问话的女子乃朝暮楼花魁,容端雨,床边安坐的便是不凡宫二宫主,容落云。

“刚点灯,”容落云欠了欠身,“这么快便寻来,你一直盯着?”

容端雨娇笑,下头的臭男人怎及弟弟要紧?她走了,袅袅娜娜的,似九天玄女下了凡,一会儿又端来些吃食。

姐弟俩围坐桌前,一碗杏酪,一碟牛乳酥,都是容落云喜爱的。他兀自吃着,巧的耳软骨微动,监着楼中动静。每月这一日人杂,他亲自来盯才安心。

杏酪食尽,他抿抿嘴。容端雨嫌道:“又不是无人管的伶仃汉,帕子绣了好些,还不拿来擦擦?”

容落云从袖中掏出一块,敷衍地在唇上一沾,很舍不得。容端雨失笑,葱白手指探出一张信条。

容落云接过,朝廷派遣的官员到了,展开一看:“霍临风?”他颇感意外,堂堂定北侯之子,传闻又立战功,竟派遣到西乾岭来。

“此人如何?”容端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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