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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落云又问:“那何时归来?”

刁玉良答:“约莫五日罢,也许更久。”

五日,足足六十个时辰,容落云曾经等过四个时辰,很要命的。他这个人,有话不好意思明说,维护那薄薄一张面皮,愣是憋得哼哧喘气。

末了,还是得说。“老四,你独去五日能行吗?”他问,“用不用二哥”

刁玉良打断:“小意思!不用叫人陪我!”

容落云险些呛死,将包袱狠狠一系撂在床上。这小的不懂事儿就罢了,那个大的为何提都未提?怕他跟去不成?

他起身欲走:“拾掇好了,送我回无名居。”

刁玉良颠颠儿跟上,泛舟送客,还去无名居顺了一把果脯。

待人离开,屋中寂寂悄悄,容落云摆弄棋盘消磨。许久未摆阵,他窝在榻上潜心研究,打算设计一种攻击至上的阵法。

既练水下兵,假设行水战,两方的船或舰便是抵御之物,那人则要灵活地攻击。他逐渐进入状态,或对棋盘,或画阵图,完全忽略今夕何夕。

忽地,振翅声至,一只信鸽落窗。

容落云这才抬头,探出食指接住小东西,解下鸽脚纸条。“辛苦了,吃食儿去。”他哄一句,然后展开纸条念道,“老树遭蛀,新枝待生。”

与沈舟所说相同,成帝近月抱恙。

还有一句,他心中默念:吾欲借北风,拢而盟之。

容落云点燃纸条丢入铜盆,脑中掂掇第二句话。欲借北风,拢而盟之,他要拉拢霍临风结盟……究竟是好是坏?

他有点心烦,重新看阵,先不去想了。

翌日清晨,刁玉良一早出发,背着小包袱泛舟到莲池。上岸后跑去无名居道别,他寻思容落云未起床,于是在门上留字。

“二哥,我走了。”他用碎石划门,“不必惦记我,给你捉红鲤。”

吱呀一声门开,刁玉良失去倚靠磕了个头。容落云立在门中,拎着包袱骂道:“大清早毁我的门,浑蛋东西。”

刁玉良立起来:“二哥,怎的你也拿包袱?”

容落云变脸如翻书:“我、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你,陪你去。”他反身锁门,“那些兵戏弄你怎么办?我盯着他们,还能在灵璧山练功。”

心慈则面善,心虚则话多,他恨不得列出百八十条理由。刁玉良根本没听,光心花怒放地乱跑了。

一大一小走到军营,营口几辆马车,整队士兵已做好出发准备。为首的将军正清点人数,身影高大,侧脸冷峻得令人生畏。

“霍大哥!”刁玉良大喊。

霍临风闻声扭脸,见刁玉良连窜带蹦,越过那小儿,见后头望着他的容落云。那股子与生俱来的冷峻地位不保,眼底笑意已经取而代之。

他大步迎接,问:“你怎的来了?”

刚压住的心虚又涌起,容落云说:“我不放心老四,陪他同去。”

霍临风阴阳怪气:“挺放心我的?”

容落云找到切入点:“与你待了两日,你根本没说要出门,我担心你做甚?”

霍临风其实吩咐了,出发后派人告诉容落云。他解释道:“因为灵碧汤那次害你落水,我怕你想起那些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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