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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他已经问过,也得到了答案。他还想问,那回路边,你给我算的那个姻缘字,能不能不作数?能不能改?他还想说,你算得不好,我那只当了卦资的兔子,能不能要回来?

然而这些话争先恐后地挤在他的嗓子眼里,竟一句都没能出来。景七轻轻地拍拍他的肩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直起身子,在马上看了他一眼,双手抱拳于胸前,正色地道一句:“陛下保重。”

便催马在前,走了。

漫漫浮生,当以何以慰?

只有沉默,只有一个背影,慢慢得融入到夜色里。便叫多情人见不得,便思量不得,便只剩满嘴苦意。

悲莫悲兮。

这条路确实只有景七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望月河的上游。几个天窗的人如影随形一般地跟在他身后,两个小伙子将那几百斤的大口袋拿钢枪挑了,一人一端拽着,亏得马好,竟没被压趴下。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划过,越过瓦格剌的包围圈时,不巧被一个骑兵看见,景七当机立断地一抬手,立刻有一个天窗鬼魅一样地越上他的马背,捂住那骑兵的嘴,手一扭,那脖子便断了。

天窗只有探子和杀手。

景七觉得自己可能有个见不得光的出身,所以血肉里就天生长了那么一根见不得光的筋,正好和周子舒臭味相投,没有统帅千军万马的能耐,却又趁着夜色搞些鬼魅伎俩的本事。景七马不停蹄,只将怀中那小瓶子抛给了杀人的人。

那是当年去两广乌溪给他以防万一的东西化骨水。

处理完尸体的天窗又很快赶上来。

便这么一路有惊无险地穿过了瓦格剌大营,景七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说现在调马回去,若是能摸到格西的帐子,一箭射死他多好。

当然,这也只是个美好的幻想,他们只是在骑兵的外围绕过,便已经十分不易了,真深入进去,恐怕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循着乌溪带他去过的那条小路,一直摸到望月河的源头处。

景七心里感慨,他想乌溪当年是怎么在这囚笼一样的皇城里待得要窒息,才会漫无边际地在城郊逛,要逛多少回,才会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他该是回到南疆了吧?

平安就好。

风卷起乌云,终于一声惊雷劈下来,整个大地都在震颤。

景七却心里一喜,找人夜观天象,本是说这一宿会有雨,竟不曾料到,这个季节还能有雷,但看这点,便能自我安慰一句大庆气数未尽。

几人在望月河上游接近源头的地方下了马,此时豆大的雨水已经落下来,景七抹了把脸,这才知道什么叫凄风苦雨顾不上打理自己,叫人将那大布袋子打开,里面竟是两头异兽。

然而仔细一看,又不是什么异兽,分明是两头身形极其巨大的白狼,最奇的是,那白狼的额头上,竟还有一撮灰色的毛,像是冠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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