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部分(2/2)

像一团火炭。

玲姑眉花眼笑,先娇声渗气的凑近雷九指耳旁低声道谢,才把骰子撒往桌上,以决定谁

先作庄家。

赌局终於开始。

徐子陵重返赌厅,林朗来到他旁低声道:“赖朝贵入局啦!”

徐子陵低声问道:“有没有方法另竟藏身的地点,我们现在太过张扬。”

林朗说出一个地址,道;“弓爷最好早一步离开,公良寄正在那里等我们的好消息。”

徐子陵点头答应,朝大门方向走去,忽然有人从旁趋近,香风随来,他看清楚是美艳娇俏的

胡小仙时,这出身赌博世家的美女挨到他左旁,并肩而行的笑道:“以弓兄惊世的技艺,奴

家却从未听过弓兄的朵儿,不是很奇怪吗?弓兄一向在那里发财?”

徐子陵谦虚道:“只是雕虫小技,加上点幸运成份,怎配入小仙姑娘法眼。弓某一向在

云贵一带活动,少有到中原来。”

胡小仙轻扯他衣袖,离开通往第一进厅堂的走廊,来到一个鱼池旁,微笑道:“小仙对

弓兄绝无半点敌意,只是好奇吧!弓兄万勿介意。”徐子陵见她说得客气,生出好感,道:

“小仙姑娘是否想知道我出身何家何派?”

胡小仙摇头道:“这是弓兄的私隐,小仙纵想知道,亦不便探询。只想间弓兄明天会否

参加天九赌会,因为小仙输得并不服气。”

徐子陵哑然失笑,答道:“此事我尚未作决定,事实上我收手多年,只是这些日来赌兴

突然发作,忍不住手而已。”

胡小仙失望道:“那会是非常扫兴,希望弓兄不会避阵。小仙今趟远道来九江,就是要

一会有‘赌侠’之称的雷九指,此人赌艺已达出神入化,能呼风唤雨的境界,弓兄认识他

吗?”

徐子陵不愿骗她,微笑道:“这问题在下可否不答?”胡小仙横他一眼道:“弓兄总是

处处透出高深莫测的味儿,若非你十指俱全,我会认定你就是他。你那对手真漂亮。”

徐子陵无可无不可的微耸肩头,洒然道:“多谢姑娘赞赏。在下因身有要事,必须告

辞,请姑娘恕罪。”

言罢迳自离开。

胡小仙叫道:“希望明晚可见到弓兄。”

目送徐子陵远去的背影,胡小仙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宣的感觉。

这上了年纪的男子外型粗犷挺拔,虽与英俊沾不上半点边儿,却是威武迫人,充满男性

的魅力。

兼之他声音悦耳,措辞温文尔雅,不亢不卑,举手投足无不潇洒动人,加上赌技超群,

行藏充满神秘的味儿。致使一向只爱年轻俏郎君的她也不由为之心动。

明天会否见到他呢?牌来牌往,四人赌了十多手,每人都做过三次庄。

寇仲依足刘安的指示,在排牌土故意输给一假一真的两条肥羊,摆出欲擒先纵的格局。

当然只能让对方小胜,否则金尽出局。

对他来说,真肥羊是赖朝贵,假肥羊则是雷九指;在刘安和赖朝贵来说正刚好相反,还

多加寇仲这头肥羊。形势复杂微妙。

今趟轮到雷九指做庄,摊开来后,雷九指的牌由右至左是‘么三’、‘三三’、‘五

六’、和‘四五’,除‘四五’是武子外,其他都是文子有名堂的好牌,即使是‘四五’亦

是武子中的红九,点数最大。

‘么三’更是大牌。

‘三三’俗称十二巫山,‘五六’为楚汉相争。摊比之下,竟是庄家通吃之局。依早前

定下的规矩,三家都要赔双倍。

玲姑发出赞叹的声音,看牌时半边身都挨到雷九指肩膀去。

赖朝贵和刘安却脸不改容,虽然他们直到此刻尚未施展骗术,只是用手号来把握牌点,

定下排对之策,由於寇仲肯与他们合作,一直没有出问题,把牌局完全c纵在手里,这一趟

更是故意让雷九指大胜,好抛砖引玉。

雷九指又探手去摸玲姑脸蛋,还装出不可一世的神态唉声叹气道:“手风实在太顺哩!

三位还要赌下去吗?”

刘安陪笑道:“陈老板不是坐得气闷吧?”

雷九指笑道:“赢钱怎会气闷,只是想和美人儿去谈心寻乐子吧!”

玲姑吃吃娇笑,模样儿诱人至极点。

寇仲醒悟过来,想到玲姑其实是赖朝贵方面的人,皆因像因如坊这种大赌场,绝不容许

赌场人员公然和客人打情骂俏。而赖朝贵和刘安亦会怕玲姑为求打赏偏帮雷九指。

赖朝贵把桌上剩下的二十多两黄金一次过推往桌心,从容道:“陈兄既急於寻乐,不如

我们一次过大赌一铺,以决输赢,陈兄以为如何?”

雷九指哈哈笑道:“贾兄就算赢了,也只能赢掉我手上一半的钱,输光便要出局,贾兄

最好想清楚一点。”

赖朝贵好整以暇的又从囊中取出另十多雨黄金,连刚才的金子堆起一个小山,微笑道:

“这又如何?”

雷九指和寇仲装出贪婪神色,一瞬不瞬瞪视桌上金子堆成的小山。

刘安向寇仲打个眼色后,也把仅馀的六两金子推出,嚷道:“我也尽赌这一铺啦!”

三人的目光来到寇仲处时,寇仲先露出犹豫的神色,然后咬牙切齿的道:“就跟你这一

铺。”

赖朝贵掏出烟管,点燃烟丝,深吸一口后道:“洗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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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卷第十三章j有j报

第十三章j有j报

玲姑又往雷九指凑过去,香唇揩擦他耳朵道:“陈老板带人家到那里寻乐儿哩?人家要

到三更才可回家呵!”

雷九指一边洗牌,一边装出色授魂与的样儿,嘿哩y笑道:“不要说只是三更天,就算

等一年半载,我也要等到你。”

刘安则不断向寇仲打出暗号,忽然赖朝贵喷出一口浓烟,桌面立时烟雾弥漫。

就在这人人视线受蔽的一刻,赖朝贵展开迅疾无伦的手法,依循某一组合的方式把自己

的牌子叠好。最妙是当赖朝贵全神叠牌,刘安忙於向寇仲打眼色引开他的注意力,而玲姑则

向雷九指施媚术的当儿,雷九指却以精妙的手法把骰子掉包。

这一切无一能瞒过寇仲的锐目。

雷九指在玲姑脸蛋香一口后,两手刚把牌子叠好。

玲姑坐宜娇躯,笑道:“陈老板请掷骰子。”

雷九指把骰子合拢手中,口中念念有词,吹一口气后,才往桌面掷去。

赖朝贵和刘安同时色变。

雷九指哈哈笑道:“是七点,玲姑快分牌。”

赖朝贵变脸喝道:“且慢!这副骰子有鬼。”

寇仲探手拿起一粒骰子,略一连功,象牙骰子立时化成碎粉,皱眉道:“有甚么鬼呢?

是否因里面的铁屑不见了,致吸铁石不灵光,反变成有鬼。”

赖朝贵、刘安和玲姑同时给震慑,脸色难看如死人。

要知象牙骰子耐用坚固,即使是武林好手,要捏碎它亦须费一番工夫。

像寇仲般毫不费力把它捏碎,且变为粉未,只是这份功力,九江城便没有人能办到。

雷九指冷然道:“愿赌服输,贾充你这一铺肯否认输,一句话便够。”

给人叫破“贾充”的假名字,赖朝贵当然知道骗人者反被人骗,额上汗珠冒出,沉声

道:“阁下究竟是谁?”

雷九指手摸了噤若寒蝉的玲姑脸蛋一把,挥手示意寇仲把桌上所有金子收入囊中,傲然

道:“本人就是‘点石成金’赖朝贵,贾充兄勿要忘记。”

赖朝贵等三人同时一震,始知对方早识穿自己底细,且是针对自己而来,只恨知道得太

迟。

寇仲故然把重甸甸的腰兜举起,淡然道:“贾兄若能档我十刀,这袋金子就全送给你,

不过挡不了的话,我会斩下你一对手,这叫礼尚往来,贾兄想碰碰赌运以外的运气吗?”

雷九指拂袖长身而起,暗藏铁屑的骰子从袖内飞出,嵌进坚实的桌面内,刚好与桌面齐

平,不多一分,不少半毫,露出漂亮的一手。

赖朝贵重重一掌拍在桌上,跳起来狂喝道:“好,我赖朝贵今晚认命啦!”

“锵!”寇仲从背后拔出井中月,从椅内弹起,往赖朝贵一刀划去。赖朝贵藏在另一手

内的十多粒铁弹子尚未有机会发出,全身被凌厉的刀气笼罩,眼睁睁的瞧著刀锋向自己持暗

器的左手划过来,偏是无法躲避。

“呀!”

赖朝贵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嘶,往后跌退,“砰”一声撞在门旁的墙壁去。

齐腕断去的左手和铁弹子同时掉在地上,发出连串脆响。

“铿!”

寇仲还刀入鞘,目光扫过手指都不敢动半根的刘安和玲姑,像干了微不足道的事般,微

笑道:“赖兄果然有种,敢为金子拚命,只可惜太不自量力,竟连小弟一招都挡不住。”

又向刘安道:“下次再有肥羊,记得找我这另一个贾充合作。”

刘安那敢答话。

雷九指离桌来到寇仲旁,往痛得脸上血色退尽,正运功点x止血的赖朝贵笑道:“希望

赖兄的点石成金术是用右手施展的,否则怕以后要改过别的绰号。”

两人纵声大笑,不屑一顾的推门离开。

徐子陵踏出赌场的大门,来到车水马龙的街上,朝春在楼的方向走去。

嫖和赌就像一对难舍难离的搜家爱侣,当你见到其中之一个,另一个会在附近。

春在楼的热闹情况毫不逊色於因如阁,丝竹弦管,笑语声暄。想起当年在惨中敌人埋

伏,九死一生的情况下险险刺杀‘青蛟’任少名的情景,时光有如倒流回到那一刻去。当时

素素已嫁给香玉山;云玉真、卜天志、香玉山等和他们联袂来行事,现在却是人事全非。

对云玉真他再无恨意,事实上,恐怕连她自己都解释不出自己为何这么对待他们。

人生瞬息万变,一时间的判断失误,会引发连点的后果,是事前无法预料的。

在形势所迫和来自各方面的影响压力下,意志不坚定的人便难以为己作主。

云玉真诚来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男女关系上更是如此。她最初的目标可能只是光大

巨锟帮,但碰上狡猾善辩的香玉山后,事情的发展再不受她控制。

他也相信云玉真不是蓄意去害他和寇仲,只是想拉拢他们投向萧铣的一方,而因他们的

不肯就范,致事情终发展至这令人情恨的地步,结下解不开的深仇。

说到底云玉真只是一条不知自己在做甚么的可怜虫,在给香玉山舍弃后,才幡然醒悟自

己被人利用的愚蠢,罪魁祸首仍是香玉山。

他转入一条僻静的横街去,依林朗的指示往目的地迈步。

他感到一种来自赌博刺激后虚耗的馀奋,对他那并非美好的感觉。

尝过赌博的滋味后,他愈不喜欢这玩意,唯一的好处是使他明白到赌徒的心态。大概每

个人都存在一种战胜对手的潜在倾向,追求因压倒另一个人油然而生的快感。赌桌把贪求物

欲的功利性与智力思维的技巧性,通过针锋相对的竞争结合起来,其刺激处确是无与伦比。

但这正是赌博最危险的地方,一旦沉溺爱中,势将难以自拔,更助长贪婪、狡诈、侥幸

的心态,再不能作一个有自制能力的正常人,对自己和家庭,都会带来严重的破坏。

战争是另一种赌博,赌的不再是金钱,而是人的性命,其破坏力比赌钱更可怕千万倍,

但却像赌钱般从没试过可被禁绝。

正思索间,心中忽生警兆。

两人从偏厅返回后进大堂,仍大感痛快,寇仲笑道:“恐怕赖朝贵做梦也梦不到有今天

这一日,这叫骗人者人亦骗之。老哥你真行,我明明见你没看过桌面半眼,为何却能知道他

们怎样叠牌,还可掷出相应的点数,连赖朝贵的裤子都嬴掉?”

雷九指欣然道:“皆因老哥袖内暗藏镜子,不要以为去摸玲姑脸蛋是借机占便宜,事实

却是让衣袖滑下,借镜窥视敌情。”

寇仲扯他往出口走去,兴致盎然的问道:“骰子又没灌水银,为何你能随心所欲轻轻松

松就掷出心目中的点子来?”

雷九指踌躇志满的搭著他一边肩头,凑在他耳边道:“首先你要把握骰子的形状,以特

别的方法把骰子夹在指隙处,选定角度,摸清楚桌面的木质,使用一定的力道和手法,可要

么得么,要六得六。仲小弟你若有兴趣,老哥我绝不藏私,哈!你的刀法碓臻出神入化的大

家境界,你和子陵走在道,恐怕连宁道奇都要退避三舍。”

寇仲大喜道:“难得老哥你这么慷慨大方,我早想学习这门手艺,以作傍身之宝,只是

苦於无人指点吧!”

雷九指失笑道:“你也要找手艺来傍身,真懂说笑。”

在走廊中段,林朗迎上来,见到两人一副凯旋而归、春风得意的模样,大喜道:“成功

啦!”

寇仲一拍鼓起的腰兜,道:“今趟轮到‘点石不成金’赖家伙倾家荡产,还附送左手一

只。从今以后他怕要在*点石不成金*上再加上‘独手’两字。哈!‘独手点石不成金’,

多么古怪蹩扭的绰号。”

雷九指和林朗都笑得弯下腰去。

惩治骗子确是最大快人心的事。对这种人说甚么都没用,只有不留馀地的去击到他们,

才是上策。

雷九指另一手搭上林朗肩头,三人兴高采烈的向因如坊出口走去。

雷九指问林朗道:“手风如何?”

林朗道:“没有你雷老哥在旁照拂,我怎敢下注,这些日子来赢的钱足够我风光许多

年,所以决定以后再不赌半个子儿。”

寇仲大讶道:“我还以为林香主尝到甜头,会更迷上赌博!”

林朗苦笑道:“见过雷老哥的赌术后,若仍要去赌,就是不折不扣的蠢蛋。”

这番话登时引得两人纵声狂笑,若干是在暄闹震天的赌场内,必会令人侧目。

三人同时跨过门槛,步下长石阶,来到院门外停满车马的广场中。

异变突起。

数十武装大汉分别从车马后拥出来,把他们围个水泄干通。

一声冶哼从身后台阶处传下来道:“本人‘赌鬼’查海,三位仁兄确是胆色过人,竟敢

在查某人的地方骗财伤人,走得那么容易吗?”

林朗是唯一色变的人,吃惊道:“真糟糕,弓爷还先回去了。”

他不知寇仲的真正身份,又未见过他出手,当然全无信心。

雷九指凑到他耳旁道:“林香主放心,等看好戏吧!”

寇仲含笑拍拍林朗肩头,好整以暇的转过身来,面对被另十多名赌场好手簇拥的‘赌

鬼’查海,从容道:“笑话,你纵容像赖朝贵那种江湖小角色,我未对你兴问罪之师,查兄

该可还神作福,现在竟敢来责我不是。”

杳海见他在重重围困中,仍轻松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心中惊疑,皱眉道:“阁下高姓大

名,是那条线的朋友?”

寇仲大笑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香玉山是也,连我都不识,竟敢在我巴陵帮

的地头开赌。”

查海一方的人无不勃然大怒。

“锵”!

寇仲掣出井中月,反手一刀,接连扫在从后扑上两名大汉的兵器上。

两人同时兵器断折,往后跌退,然后脸无人色的坐倒地上,却没有受伤。

这一手不但镇慑对方所有人,更安抚了林朗变得脆弱的心儿。

寇仲还刀鞘内,笑道:“香某人的刀法挺不错吧?这只是试招,所以点到即止,若再有

人敢逞强,就莫怪香某人刀下无情。”

查海的脸色阵红阵白,却是难以落台。

就在这尴尬难堪的时刻,一把声音从院门处传来道:“我儿别来无恙,且刀法大进,老

夫何憾之有。”

今次轮到寇仲变色,只是没有人能看见。

三道人影,分由屋檐跃下,把徐子陵围在中心处,只看其迅如鬼魅的身法,所采取的角

度和选取的位置,便知对方精於联战。

徐子陵环目一扫,微笑道:“三位姑娘既敢当街拦截弓某,为何却以重纱覆脸,不敢以

真貌示人。是否怕拦截不成时,把身份泄漏?”

这三个盛装女子都是身段迷人,纵使没露出颜容,已足使人感到她们长相不会差到那里

去。

其中一女道:“我们根本没想过泄密的问题,就算给你看到我们的脸貌,你也不会知道

我们是谁。”

另一女娇叱道:“你和洪小裳是甚么关系,为何要替她出头?”

徐子陵耸肩道:“说出来谅你们不肯相信,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

只因看不过法难和常真的气焰,才出手教训他们,请问三位姑娘和法难常真又是甚么关

系?”

馀下一女冶笑道:“到地府后你再问阎皇吧?”

一指点出。

其他两女同时发动攻击。

庞大的压力罩体而至。

y癸派的元老确是不同凡响,徐子陵虽自问功力大进,与前判若两人,亦难以抵受对方

联手下的全力一击。

尤可虑者是清儿妖女尚未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