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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幽幽暗夜,天边的月清冷地散发着银白色的月光,月光细密地穿透树梢,洒落层层

树影。

宁静的深夜,唐家大厅里却不平静。

唐仕华目光y鸷地瞪视着陈净,额上青筋暴跳。

为了这个不守妇道的妻子,他受到多少人的嘲笑,他身为男人的自尊都被践踏得荡

然无存。

“贱人!”唐仕华咬牙切齿地说。

陈净的身子瑟缩了下,接着深吸一口气,“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都走到这个地步

了,还是离婚吧!”

唐仕华突地一个箭步,伸手挥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冷寂的大厅里,

“贱人!”被打得倒在地上的陈净,没有反抗也没有起身,只是侧过脸颊,肿胀的嘴角

泛出血丝,衬得她的脸色更加惨白。

“我对你到底哪里不好?给你吃好的、穿好的,让你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当你的董事

长夫人,为什么你还要这样做?为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呀!”

狂怒的唐仕华攫住她单薄的肩膀,双目怒瞠。

为什么?陈净轻轻地笑了,眉间净是凄楚的哀伤。

她幽幽地说:“你的确是对我很好。可是,我就像是你用钱买来的摆饰,只是你需

要时可以带出去炫耀的妻子,我感觉不到你的心、感觉不到一个做丈夫对妻子的关怀。”

“所以,你就可以在外面和伊铮乱搞?!理所当然的给我戴绿帽子?!”陈净正视他,

茫然的眼神逐渐有了焦距,“先背叛我们婚姻的人是你。”

她忍不住滴下泪水,“如果不是林云霏先来找我、向我示威,我……又怎么会接受

伊铮的安慰,又怎么会背叛你?”那她也不会体会到被爱的幸福,更不会明白丈夫给她

的爱原来是那么地贫瘠。

林云霏?!唐仕华皱起眉头,“那只是男人的逢场作戏。你还是我唐家的女主人。”

哼!女人家就是这么小心眼。“就算我在外面逢场作戏,那也是正常的,可你竟然为了

这么点小事就背叛我!”

陈净仿若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

听他说得多么义正辞严啊!男人的外遇是正常的,逢场作戏也是应该的,在外面享

受莺莺燕燕的伺候后,回到家里,却要家中的妻子笑脸相迎,安分守己。

如果她没有遇到伊铮、没有尝过身为女人的幸福、没有感受到被尊重的满足,或许

她会乖乖的待在这幢豪华的大宅里,当个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的称职女主人,然后任由心

里的空洞一天天地蚕食她的心灵。

“离婚吧!我们之间再说什么都是枉然。”陈净止住笑,冷然地说:“我什么都不

要,我只要紫霓。”她只要她的小女儿,那个从她身体里延续而来的小生命。

唐仕华的眼瞳燃起怒火,手掌紧握成拳。“我不答应!”没想到她还是坚持要离开

他!向来温婉的她,竟然也会用这种坚决的口吻对他说话?这世界真的是反了。

“这个婚姻再拖下去只会让你我更加痛苦,何苦呢?”她被泪水洗得晶亮的黑眸直

视着他。

天,曾几何时,那双一向温柔含笑、只会敬畏地望着他的眼眸竟然出现了决绝。那

双幽深的黑瞳是她清秀的脸庞上最引人注意的地方,也是他当初受到她吸引之处。因为,

当他被她的眸子紧紧瞅住时,心里会浮现莫大的自信和满足。

而今,同样的黑眸看着他,却不再羞怯敬畏。

唐仕华恍惚地伸出手,探向她的脸。

“不要。”陈净别过脸,拒绝他的碰触。

唐仕华的手一僵,浑身迸出爆发的怒焰。“你竟然连碰都不让我碰?!我是你的丈夫,

你没有资格拒绝我!”他捉住她的衣襟,猛力一撕,丰盈的r房迸出束缚。

“不……不要……”看着他眼里聚起的风暴,陈净骇然地拍打着他袭来的手。她揪

紧破碎的衣襟,猛地往后退,她不要他再碰她!她不要!

他动作迅速地攫住她纤细的足踝,掀起她的裙摆,压上她紧绷的身子……“不要……

不……不要……”陈净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拼命地捶打身上的人。

唐仕华不顾她的哭喊,用力扯掉她胯间的底裤,一心只想彻底征服底下的女人。他

猛力扳开她夹紧的双腿,在她的尖叫声中进入她的体内,发泄他炽盛的怒意。

粼粼月光冷冷地照在地上交缠的人影,幻化出扭曲的影子。

y暗的楼梯后,一个小小的身影瑟缩着,她咬着手指,细细地呜咽,“爸爸、妈

妈……不要吵了,霓霓会很乖,不要吵了……不要吵了……霓霓会乖……不要吵……不

要吵……”第一章自从决定要回台湾后,她的心就一直缠绕着复杂的情绪,说不上是喜

悦或是害怕,因为她当年几乎是狼狈地负伤逃离。

是若有所失的惆怅吗?如果是惆怅,又是为了什么而惆怅呢!是那个未成形就失去

的孩子吗?

还是在那个下着滂沱大雨的夜里被狠狠打醒的现实?

车窗外,阳明山多雾又带着稀落雨滴的天气,就像她此刻y郁的心情。

“昨晚睡得好吗?”艾尔杰磁x的嗓音以法语问着。

唐妮微转过身,面对艾尔杰的笑脸,她回了他一个淡淡的笑容,“不错。你呢?还

适应吗?”

艾尔杰对她扮了个鬼脸,“不适应也没办法,谁教我是领人薪水,替人办事的小

喽。”再苦也得拼了。

被他故作凄楚的模样逗笑了的唐妮,睨了他一眼,“奇怪,安斯也时常向我抱怨说,

他这个老板当得很没有成就感,因为他常被他底下的小喽吼,还动不动就用罢工来威胁

他呢!”

艾尔杰弹一弹身上的西装,笑得很无辜,“我只是在替我们这些劳工们争取应有的

福利罢了。”谁教他是工会代表,又很不巧的拥有律师身份,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就落

在他身上了。

唉!他也很不愿意哪!

“是吗?那去年的威尼斯、还有前年的里岛旅游,也算是员工福利了?我怎么不知

道法国的劳基法有规定公司每年要让员工出国旅行一次呀?”唐妮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

的钻石戒指,戏谑地说。“对了,听说你们已经决定明年要去希腊了,对吧?”

“云霓”的员工福利未免也太好了吧?!

艾尔杰搓着手,一脸的谄媚,“众望所归、众望所归。”而这个“众”指的就是包

括他老婆在内的一群娘子军,她们所提议的旅游地点,他也只好乖乖地举手附和了。

“不知道未来的老板夫人有什么意见?还没定案,大家还可以商量呀!”

唐妮噗哧一笑,忍不住伸手m了m他光亮的头顶,“艾尔杰,你别耍宝了。和你商

量,还不如和你老婆商量呢!”艾尔杰可是有名的惧内者。

她敢说,去希腊也是仙蒂提出来的,否则艾尔杰怎么会对云霓上上下下威胁利诱,

无所不用其极的要大家支持去希腊。

看来,她是他下一个要说服的目标。

果然,他马上就以退为进地诱拐她,呵!真是一只老狐狸。

唉!怎么大家看到他光亮的头顶,就会忍不住想m一下呢?秃头是他们家的家族遗

传,头顶又圆又亮是他的骄傲,不过……口头赞扬就好了。

不要动手m啦!

虽然上一个不听他警告的混蛋,已经被他告到哭爹喊娘,被迫开了一张巨额支票给

他。

不过,眼前这位笑得灿烂的女人可是他的顶头上司的未婚妻啊!

他……他……他没胆告她,甚至连阻止她把他的光头当球打都不敢。

相对于光亮的头顶,他在浓密棕色胡须下的唇笑得抽搐,“呵呵!你喜欢就好,你

喜欢就好。”

天知道,他这回出差,除了谈代理权之外,老板给他更高的指令是“让唐妮开心”。

让老板的未婚妻开心?这……好像是老板自己的责任吧,关他什么事呀?!不过,放

眼云霓,已婚、年纪大到可以当唐妮的爸爸、有色无胆……咳咳,是尊重老婆、再加上

具有丰富的法学商业知识的,也只有他艾尔杰符合资格了。

而且,老板还用华克岛上的别墅钥匙在他面前晃呀晃地利诱他,咳咳……“让唐妮

开心”的事就交给他啦!

不过……让她开心,不代表他就得奉献出他的光头任她玩呀?!现在,为了一个使命,

他只好拼命地在心里默背法律条文,免得他忍不住大吼——放过我的头!

车子平稳地进入市区,唐妮收回和艾尔杰说笑的情绪,静静地望向车窗外,看着这

个她离开多年的都市。

没有刻意比较,她仍知道这个都市有许多改变。

低低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都市上空,却掩没不了四处流窜的活力,这是个充满生气

的都市。只是,放眼望去,所有的人们行色匆匆,脸上挂着木然的神情,让这个都市显

得不快乐。

有活力、却不快乐的都市。

行进缓慢的车阵,夹杂着间续不耐的喇叭声。

“来得及吗?”艾尔杰看看腕表自语,深怕错过约定时间。

唐妮轻应了声,“再过两个路口,转个弯就到了。”

“你怎么知道?”艾尔杰讶异地瞪着她。

她轻画着玻璃窗上的雾气,想起她从未和人提起她的过去。

“一直到五年前,我一直住在这里。”

“难怪,安斯会要你来谈代理权。”艾尔杰恍然大悟。

唐妮抽出一张湿纸巾,轻拭微凉的纤指,“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

艾尔杰没有再问下去,即使大家对唐妮都很好奇,但仍尊重她的隐私!不去探问。

朋友,有时不需要完全了解。

沉默中,车子转进一栋米白色的大楼,大楼前方充满绿意的小公园中,一块云灰大

理石刻着“唐氏集团”四个大字,仿佛在宣示它的主权。

在大门口下了车,车子转进地下停车场,两人走进大楼,向柜台小姐表明来意后,

马上就有接待人员出来迎接他们。

艾尔杰和唐妮相视一眼,这是一家效率及服务都可媲美日本一流商社的企业。

穿着俐落套装的接待人员,流利地以英语带领他们搭乘电梯直上八楼接待室,问过

他们要喝的饮料后,快速而不失优雅地端来两杯咖啡,留下他们在舒适的接待室里稍候。

不一会儿,两名男子走进来。

双方互相打招呼,两名男子各是唐氏集团的行销经理刘志文,和唐氏基金的执行长

纪少允。

客套之后,他们很快地进入主题。

“关于蕾丝和白纱布料的样本和品质,云霓已确定过没有问题,云霓将和唐氏签定

合作计划,而云霓未来在亚洲的代理权也由唐氏优先取得,不知你们唐氏的立场如何?”

艾尔杰以英语简洁而清楚的切入主题。

云霓成立婚纱设计部门,第一步就是以全球最大的婚纱制造地——台湾为主,采购

蕾丝与白纱原型。

刘志文翻阅手中的资料,“关于初步的讨论结果,唐氏愿意全力配合云霓所要求的

各种条件,而至于详细内容、代理金和权利转移部分等,关重威经理会与你们再做进一

步的讨论。只是,你们另外要求的……”末了,他的语气有些迟疑。

“‘发绣’的权利问题?”艾尔杰问。

“是的。”纪少允接话,“云霓想要购买‘发绣’权利一事,可能有些困难。”

艾尔杰看了唐妮一眼,接口问:“困难点在哪里?”

纪少允清了清喉咙,“是这样的,其实“发绣”的代理权并不属于唐氏企业所有,

而是属于唐氏基金会。唐氏基金会在多年前发现了大陆边疆境内的一支少数民族,他们

保存着未被大陆官方登载的文化资源,其中一项就是‘发绣’。

“当时,为了怕大陆官方刁难,我们是以唐氏基金会的文化赞助名义取得它的对外

展示权,但是以公益团体的立场而言,我们没有售卖的权利,仅可对外展示。”

艾尔杰双手交握,略略沉思。

基于企业的立场,唐氏刻意模糊“发绣”来源的焦点,没有说出民族名称和地点。

不过,站在云霓的立场,若能取得“发绣”的权利,云霓将可一跃成为超级品牌,巩固

他们的市常艾尔杰微侧过身,以法语向唐妮低语,“你觉得呢?要把以文化名义申请的

展示权转为商业权利很困难,尤其是面对大陆,成功机率更是微乎其微。”

中国大陆对于文化保存方面有其坚定的立场,令人望之却步。

唐妮轻笑了下,“你觉得任x的安斯会接受你的顾虑吗?”

艾尔杰微愣了下,不禁哀叹,“不会。”安斯·艾尔若那么容易屈服的话,就不会

有今天的云霓了。

唐妮掩嘴轻笑,“所以,加油吧!”又端庄地端起咖啡,一副等着他怎么解决的神

情。

唉,艾尔杰在心中叹一口气,不明白自己都快当祖父了,怎么还这么歹命的在这里

和人讨价还价、耍嘴皮?

不过,当一天员工,做一天事。华克岛别墅还在等着他住进去享受呢!他敲了敲手

中的钢笔,重新振作j神。

“对外展示权要转换为商业用途的确是太强人所难了。”

纪少允和刘志文听了才缓下脸色,艾尔杰又继续说:“那技术权呢?唐氏是否有取

得技术权利?”

纪少允一愣,“这个……技艺传授……”锵!清脆的磁盘碰触响声,引来众人的注

意。

唐妮优雅地放下咖啡杯,抿了抿唇,对着纪少允轻笑。

“技艺传授权利,唐氏基金曾经谈过,但并没有取得“夯族”长老们的同意,因为

发绣是他们的传统技艺,传女不传男,无女则传媳。‘夯族’是个母系社会,女x一生

不剪发,平时以小米酒、洗米水、醉草,还有一些秘方洗濯头发,长保发色乌亮,至老

都是黑长发,这也是‘夯族’的一大特色……”她以标准的中文说,带着淡淡的软调法

腔回荡在室内。

纪少允听了,愣愣地张大了嘴。

她含笑地继续说下去,“女子自出生后,取自身头发和骆毛互织成布,为娶进男夫

时祭神的嫁妆之一,用以表示她的健康和财富,死时则由她的男夫们用以裹身吊在壁上,

是为悬葬,这又是一个特殊的民族传统。我可有说错,纪先生?”

夯族……母系社会……洗发秘方……男夫嫁妆……悬葬……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连

唐氏基金会主管也不尽了解的秘密?

纪少允惊愕地望着她。

刘志文有些迟疑地探问:“唐妮小姐是学者吗?”

眼前的女子,垂在肩上微卷的黑发中,挑染着俏丽而不失典雅的棕金色,画着淡妆

的美丽脸庞合礼而高雅,身上一袭紫色薄纱及膝洋装是云霓的新装,东方女子的温婉中

带着淡淡的异国风情,她不像个谈判的商人,反而像是住在温室里的花朵。

她轻笑着摇头,“不,我不是。”

“那……”她怎么会如此了解?

“刘先生,据我所知,虽然唐氏并没有取得文化保留权,但是你们却用另一种名义,

将夯族少女以文化展示名义带到世界各地表演,包括了台湾。而在台湾,你们则暗中安

排了一群少女跟着学织布,这么多年了,你们应该也小有成绩了吧?”她的口气像在谈

论天气般轻松,仿佛不知她正在揭露唐氏企业的重要机密。

纪少允心中一震,心思一转,马上打着哈哈,“呵呵!唐妮小姐说笑了。若唐氏已

取得发绣技艺,怎么不见唐氏将之商品化呢?呵呵!唐妮小姐,你想得太多了。”

刘志文虽不知道唐氏是否真的学得发绣技艺,不过仍配合地以笑脸相对,“是呀,

唐妮小姐真会开玩笑。”

艾尔杰听不懂中文,只见唐妮说了一长串的话之后,对面的两个男人就开始傻笑,

笑得像猪头一样。

他倾身在她耳畔道:“你说了什么?怎么对面两个人笑得这么假?”害他差点起**

皮疙瘩了。

唐妮头也没转地回了他一句,“笑话。”

哦,原来她讲了个笑话,难怪那两个人一直笑。

不过,唐妮讲的笑话应该不太好笑,不然他们怎么笑得这么尴尬?

为了捧场,他也意思意思跟着笑一下好了。

“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

结果除了唐妮,其他三个人都努力地扯嘴笑,至于笑什么……只有各人心里知道了。

发绣的事,就在其中两人极力淡化,其中一人搞不清楚状况,而唐妮则顺意不再提

的情况下被暂时搁置了。

他们又将布料供应等问题提出来,再次做确定与细节讨论。唐妮却没有再开口,她

站在窗前,静静地沉思,透过棕色的双面玻璃看出去,窗外仍是一片y霾,雨丝无声地

落在玻璃上,流下蜿蜒而扭曲的痕迹。

“好,初步细节就这么敲定,关于其他……”艾尔杰放下手中的笔,捏了捏鼻梁。

“当然,明天关重威总经理将代表唐氏正式与云霓讨论其他未定的事项。”刘志文

站起身和艾尔杰握手。

纪少允也和他握手,“今晚唐仕华董事长在家中设宴,请艾尔杰先生和唐妮小姐两

位赏光。”“谢谢,这是我们的荣幸。”和刘志文和纪少允分别握手道别后,艾尔杰和

唐妮由他们送到大门口,车子已经在大门口等候。

接着,车子又驶入车阵中,缓缓地向阳明山前进。

“你要参加吗?”

闭目养神的唐妮睁开眼,轻睨了艾尔杰一眼,“这是应酬。”说明了不出席会失礼。

“少来,以前就没见你参加过应酬,也没失礼过半分。”谁都知道云霓是安斯·艾

尔为唐妮创造的,唐妮等于是云霓的创始女神,谁敢得罪她?

她轻笑了声,有些无可奈何,“以前是我偷懒,而安斯也不想我们被狗仔队打扰,

所以宁愿我少出去露面。谁知道这么一来,反而传出安斯·艾尔保护欲过盛的流言。天

晓得,我可是没有故作神秘,也没有摆高姿态,就这样被定位,我也很无奈耶!”

艾尔杰耸耸肩,“那你就去怪莫尔和姬玛他们吧,是他们故意把你塑造成这种神秘

形象的。”咳!还把安斯说得那么善良。难道她不知道安斯不只是拥有“魔鬼般的才

能”,连他的x格也很魔鬼?

要是她知道安斯放话给公关部,不准唐妮任何一张照片被登在媒体上,否则采取连

坐法请他们走路;甚至某次有个记者偷偷潜入他们住家附近,拍了一张她的照片,结果

不只相机被砸,还被保镖揍得不成人形,当然,保镖以正当防卫为由无罪释放,而记者

不但重伤住院,还被告得背了好几条罪名,等着出院后直接送进监狱……哼哼……就不

知道唐妮知道后还笑不笑得出来?

唐妮无力地埋怨着,“真是受不了他们这群公关,设计安斯就算了,干嘛连我也设

计了?我g本不算是云霓的一分子,结果莫名其妙被冠上云霓女神的封号,害我觉得自

己好像变成一个很崇高的人。”就不知道女神可不可以挖鼻孔、上厕所了?

“你还是问问安斯好了,他不一定会答应你出面为他应酬。”

唐妮实在拿艾尔杰没辙,“你们为什么都把安斯说得像暴君一样?”

安斯·艾尔本来就是个暴君!

艾尔杰只敢在心里说,没有胆子说出来,他可不想成为暴政下的牺牲者。

“就算我真的问安斯,他也不会反对我去参加唐家的宴会的。事实上,我这回到台

湾来,g本就是安斯的决定。”他是以威胁的口吻逼她点头的。

“咦?‘红豆’?”艾尔杰脱口而出一句日语。

哇噻!暴君安斯也会舍得让唐妮离开呀?他不是夜夜回家的男人吗?因为家里有个

唐妮。

“绿豆啦!还红豆呢!”她笑骂一声。“请把你的嘴巴闭上,口水都快滴到你的胡

须上了啦!”

强烈的好奇心使得艾尔杰把不探人隐私的原则踢到一边去,“为什么台湾例外?”

因为唐妮是台湾人吗?所以暴君安斯才放心?

“不,不是台湾例外,应该说是——唐家例外。”

“咦?为什么?”强烈的好奇心不只快杀死猫,也快杀死他了。

“因为——”唐妮望向窗外,“我的中文姓氏姓唐,唐仕华是我的父亲。”

不管艾尔杰的惊呼,她仍静静地望着窗外。

灰暗的天空,一如她灰蒙蒙的心情,雨,下得更大了……“你在看什么?”关燕姿

轻拍了下唐紫霓的肩膀。

背对着她的唐紫霓,瘦削的身子突然颤抖了下,“啪!”她反sx地将手上的纸张

翻到背面。

关燕姿歪头笑了下,坐到她身边,“怎么啦?吓到你了?”

唐紫霓低垂的小脸摇了摇,额前的刘海轻晃了下,短暂露出她光洁的额和一双弯弯

的眉,随即又遮住她的额头。

“老师。”她细微地打了声招呼,乖乖地拿出上星期上课的讲义。

关燕姿却不急着上课,交叉双腿,支腮对她眨眨眼,“好神秘喔!是男生写给你的

情书呀?”

唐紫霓是个乖巧的学生,乖巧到过分安静,所以她几乎不需要为唐紫霓的功课c心,

纵使领了唐家的高薪,她仍觉得自己比较像古时候千金小姐身旁的伴读小丫环。

“不是。”她仍是轻声细语,“修女们不准我们和男生交往。”

关燕姿点点头。嗯,对喔!唐紫霓读的是超级古板的教会学校,平时寄宿在学校里,

只有星期假日能回家,但家人也为她安排了家教。所以,她能见到的雄x动物除了唐先

生以外,可能就只有飞来飞去的公苍蝇了。

真是可怜!

“那你要不要告诉我,你刚刚藏的是什么?我很好奇耶!”关燕姿姣好的脸蛋凑近

她,一副非知道不可的神情。

唐紫霓咬着下唇,犹豫地偷觑了关燕姿一眼,见她就在自己眼前,小脸更低垂了几

分,白皙的脸颊染上两朵红晕。

关燕姿以为唐紫霓g本不想理她,故意叹了口气,以哀怨的口气说:“好吧!不愿

意和我分享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了。”末了,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老师。”唐紫霓的小手拉了拉她的衣角。

关燕姿窃笑,刻意清清喉咙,“怎么了?”

唐些霓犹豫地抽出压在课本下的一张粉红色的纸张,递给关燕姿。

母姐会……

原来……

看着唐紫霓不安的模样,她一个冲动脱口而出,“我去参加好不好?”

原本低垂的小脸倏地仰起,突来的惊喜让她的语气变得急促,“真的吗?老师,你

真的可以参加?”因为紧张,她不自觉地扭紧双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关燕姿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干嘛那么**婆嘛她那天有约会耶……

男朋友去当兵,保卫国家,难得放假,他们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计划好所有的行程,

打算甜甜蜜蜜地度过久违的两人世界。

可是,看到唐紫霓发亮的小脸,小嘴微张地期待者,她又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

“老师,你真的愿意参加我们的母姐会吗?老师……”犹带童音的嗓音,热切地想

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十六岁的年纪,有着怕被拒绝的纤细。

就是这种又期待又怕受伤害的神情,让关燕姿撇过头做了个苦瓜脸——松岗,对不

起了。

她转回头,挂上一脸灿烂的笑容,趁自己还没有后悔,大笔一挥,在通知函上“参

加”的那一栏勾了一个大大的“耐吉”符号。

唉!就算是家教额外的服务吧!

第2章

回到阳明山的西班牙式别墅里,唐妮换下衣服,大略梳洗过后,打了一通电话到法

国的云霓工作室。

接电话的是公关姬玛,“唐妮——”她尖叫,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掩住话筒,小小

声地问:“唐妮亲亲,你还要多久才会回来?”

“大概还要三、五天吧!”

“三、五天?!”姬玛哀叫一阵后,周围仿佛有立体声般,顿时哀号连连。

“万一事情谈不拢,可能还要待更久。”她据实以告。

“什么?更久?!”姬玛的哀号声已经变成拔声尖叫,而周围又是一片立体声。

“姬玛,怎么了?”她将话筒拿离受惊吓的耳朵远一点。

“唐妮,老大又在y阳怪气了……”姬玛气若游丝的声音简直快哭了,活像生活在

人间炼狱里一样。

“咦?为什么?”

“听说——”她压低声音说,害唐妮又得把话筒贴近耳朵。

“你离开的那天,老大一回到家,床上就有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等着他……”

“哦?哪张床?”她感到有趣的问。

“唐妮亲亲,你应该先问问对方是谁吧?!”姬玛哭笑不得。哪有人先关心床的?

“哦!是谁?”她很顺应民意地接口问。

“听说……只是传言啦,是奥奇去年的主秀辛西亚,只是今年被换下了,所以她想

爬上老大的床,看看能不能登上云霓的冬秀伸展台。”今天的小报还登刊了一张辛西亚

扑跌在老大家门口的照片,看样子是被他扔出来的,全身还光溜溜的咧!足够新闻界大

炒一番了。

“哦!”唐妮漫应了声,知道对方是谁,那她总可以问她是躺在哪张床上了吧?

“哪张床?”姬玛再度哀号,“唐妮亲亲,老大的家是禁地,我们连进门喝杯水都

是妄想,又怎么会知道你们家有几张床?!总之,老大现在脾气怪得很,云霓就像是笼罩

在世纪末的灭世y影中,你就快点回来吧,我们大家求求你……”“呵!世纪末的灭世

y影?”话筒那端c进一声y恻恻的诡笑……“哇!老大——”姬玛发出惨叫,接着哐

啷一声,话筒被摔到地上,尖叫、哀号声四起,然后是无声的宁静作为结尾。

“安斯·艾尔——”唐妮软软地拖长音调,“你又吓人了。”

安斯不服气的冷哼,“我只是接我的电话,哪有吓人。”分机这东西又不是他发明

的,他哪有吓人呀?“心情不好?”

他闷声嗯了一声,“想吐。”看到没毛的排骨躺在他床上,让他倒尽了胃口。

一阵轻铃般的笑声像和风吹来,“你又不是模特儿,每天还要催吐。不可以浪费食

物喔!不然会取到麻脸老婆。”她用老一辈的话来笑他。

“就算你麻脸,我还是会娶你。”他有些赌气地说。

“好啦!”她柔声安抚他,“是哪张床?该不会是温室里的那张床吧?”

“就是那、张、床。”安斯的声音更闷了。

宾果!难怪他会气到捉狂。

“扔了?”

他冷哼,“烧了。”他亲手淋上汽油烧掉了。

唐妮笑叹了声,“安斯·艾尔——”当她叫他的全名时,就表示她不太赞同他的举

动。

“别的床我都无所谓,可是我就是不能忍受她躺上那张床。”赌气的声音开始冷冽,

表明了他的在乎。

“哦?那如果她选的不是那张床,而是你的床或是我的,你就无所谓?”她说着风

凉话,存心撩拨他。

“唐紫霓——”

“呵呵!每当你生气时,叫我的名字就会叫得特别标准。”她吐吐舌头,几乎可以

看见安斯独特的双色眼眸燃起熊熊烈焰。

“唐妮!”

她轻轻地笑了,“好啦!你气完了没?气完了就赶快再去买张床,我可不想回家时

躺在地板上看星星。”

当初就是安斯对于“紫”的发音一直说不标准,就干脆略过,昵称她为唐妮,久而

久之,大家都这么叫她了。

纵使不情愿,他还是闷声回答,“嗯,知道了。”等他把家里全面消毒后,他就去

买张新床。

“我去过唐氏集团了。”

电话那端出现短暂的沉默,“累吗?”

“没见到唐家人!也没见到关家人。”所以她还没有感受到压力。“安斯——”她

突然唤道。

“怎么了?”

“你真的很想要发绣吗?”

他沉默片刻,“没有想要你来得重。”

她声音哑哑的,握紧了话筒,“我会替你拿到发绣的,真的。”有些急切、有助些

像是誓言。

“嗯,我相信你。”醇厚的男声搔痒着她的耳朵,就像是他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拥着

她,给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他低哑的轻笑,“我等着你拿发绣来娶我。”就像夯族的男夫嫁妆。

她含泪噗哧笑了,“好,你乖乖的等我回去娶你。”

静静地,两人都没有出声,只是贴着话筒,感受着对方的呼吸,犹如每个相拥而眠

的夜里。

“待会儿我要参加唐家的宴会。”她轻轻地说,怕破坏了这一份宁静。

“我知道。”唐妮行前,唐氏安排的每项行程都经过他的确定。“我已经帮你带了

一套小礼服、搭配的首饰和鞋子,还有化妆品,都记在便笺上,就在你的行李箱的隔袋

里,你照着做就好了。”

“好。”她和他以不同的形式在照顾对方。而她的外形,完全是由安斯来打造,这

是安斯照顾她的一种方式。

“时间不早了,你该去准备了。我晚上再打电话给你。”

“好,我等你。”

话说完,却没有一方先挂线……两人拿着话筒,是不舍?还是茫然?就这样默然地

听着话筒彼方那轻浅的呼息。

许久,“妮——”安斯轻唤出声。

“嗯?”

“记得我对你说的话吗?”

“嗯……”她轻语,“你要娶个完整的女人。”所以,她回到这块土地,来找回失

落的自己。

“我等你。”

“好。”她轻轻地眨落两滴泪珠,“安斯,我爱你。”

“我也爱你,妮。”话筒传来一个轻轻的啄吻声。

悄悄地,他也等到她轻轻的啄吻声,无声的半晌后,她断线,他才挂断电话。

好热!

唐紫霓的手心直冒汗,左x的心脏像打着狂乱的鼓,快要蹦跳出x口。

她站在电线杆后面,再一次确认围墙上的门牌号码,就是手中短笺的住址,感觉手

心又开始冒汗了。

她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不下十遍地确定这户门前有棵木棉花的住家就是她要找的人

家,可就是没有勇气踏出一步去敲门。

她计划了好久。

从整理退休的赵妈房里发现到这个住址后,她就一直计划、等待着这一天。

她用留校自习的名义没有回家,在校车载送到火车站时,她乘机下了车,搭上火车

来型口湾的另一端,再坐上巴士绕进蜿蜓的山路,问了路人,又找了好久,她终于找到

她妈妈住的地方。

错过早、午餐的胃开始隐隐作痛,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试着吞下口水,润泽干涩的

喉间。

她想过千遍、万遍,见了她,她要怎么开口——“妈,我是紫霓……”不,这样会

吓到妈妈的。

“你好,我要找陈净,我是她的女儿……”不!不好,太生疏了。

“陈小姐,你记得你有个女儿吗?就是我……”天哪!好像在指责妈妈似的,也不

好。

“妈,我来送回你五年前忘记带走的东西……”不好!不好!这些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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