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杀给你看(1/2)

到了夜晚。e┡ww┡om

周围是昏沉沉的黑暗,今天就连走在走廊上的脚步声也听不到。

在平稳得有如伫立于深山的湖面一般的夜里,两仪式回想着与那个自称是言语治疗师的女人的谈话。

不,正确说来只是最后的那一句。

“为什么织会代替式死了呢。”

回答这个疑问的织已经不在了。

已然不在了的织。他是为了什么而消失的呢?为了什么而交换,又为什么要消失?

与大部分时间主导身体的式不同,织很喜欢做梦,并总是为此熟睡着。可是,喜欢做梦的他却连做梦这个行为也放弃掉,死在了那个雨夜。

已经不会再会的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能见到的自己。名为织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自己

式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想去到织所抵达的结论,却只是在追溯着记忆。

病房的门开了。

迟钝,缓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是护士吗?不,时间已经过了午夜零时。

如果是来访者,那是——

就在那时,人类的手缠上了式的脖颈。冰冷的手掌,想要折断式的颈骨一般渐渐加大了力度。

“啊。”

颈部的压力,让式喘息起来。

不能呼吸,咽喉被绞住,照这样展下去,被掐住脖子的式会在呼吸不能前先一步断掉。

式用看不见的双眼凝视着对方。

不是人类。

不,形状是人类。但是,压在她身上卡住她脖子的人类,应经不再是活人了。

死人,被未知的力量驱动着袭击床上的式。

绞住脖颈的力没有休止。虽然式抓住对方的双手抵抗,但力量的差距一目了然。

等等,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事情吗?

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的式停止了挣扎。

就这么被杀掉也不错,即使活下去也没有意义。明明没有活着的感觉却仍然存在着,那才是痛苦,不如直接消失。

力量增大了。

实际上并没有过去几秒,时间似乎变得非常缓慢,如橡胶一般迟缓的流动着。

死者绞住式的脖颈,没有体温,如木材般的手指陷入喉咙。

对于这种杀人行为毫不容情,从一开始就连意志也没有。

颈部的皮肤,裂开了。流出的血,正是还活着的最确实的证据。

死掉和织一样死掉抛弃掉生命。

抛弃掉?这个词,把式的意识强拉回来。

忽然产生了疑问。

究竟,他,是否是快乐的死去呢?

是啊,他不应该是那么想的。

无论理由是什么,在其中真的存在着他的意识吗。

应该不会,去寻求死亡。

因为死,明明是那样的孤独和无价值。

死,明明是那样的黑暗和令人厌恶。

死,明明比什么都令人感到恐惧。

“对不起了。”

瞬间,式的身体注入了活力。

用两手抓住死者的手腕,从下面单足踢向对方的腹部。

“我,单是想到要坠落到那种地方就感到厌恶!”

拼命地踢向那个肉块,满是皮肤和血液的死者的双手从颈部离开。

式从床上爬了起来。

死者立刻扑向式。

没有灯光的病房中,活人和死人扭打在一起。

死者的**是成年男子的身躯,比式要高上两头。不管怎么努力,式还是处于下风。

两手被抓住,式不停后退,在狭窄的房间里,很快就撞上了墙壁。

撞上墙壁的那一刻,式做好了准备,她有意识地把自己的背转向了可以逃走的窗户。

这个策略是在刚刚开始战斗时作出的。

问题是——这里是在离地差不多十米的第三层。

“不要犹豫。”

对自己这么说着,式放开了扭住死者的双手。

死者向着她的颈部伸过手去。比那更快地,她,用获得自由的手打开了窗户。就那么,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向着外面落了下去。

落下去的一瞬。

式抓住死者的锁骨,把它甩在下面。现在是死者向着地面,式身处其上的态势。很快地面就近在眼前了。

蒙着眼睛的式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即使看不见,她的直觉依旧准确。

死者的躯壳被叩落在病房大楼前的花坛里,式的身体则在落地之前向水平方向跃了出去,滑到了相当距离外的中庭。

在飞溅的尘土中身穿病号服的少女用四肢着了地,就算以从未做到过的神技着了地,式的四肢还是因为重力的压迫而麻痹。

夜依然寂静得悄无声息,仿佛什么都没有生。

式趴在冷硬的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感受着喉咙传来的疼痛。

“啊啊我,还活着。”

还有那个死者,也还没有死。

既然不想死,那应该做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在被杀前去杀。

只是这么一想就让胸前的空虚消失了。与此同时,种种的情感也渐渐淡薄起来。

“什么嘛。”

独自嘟哝着,式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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