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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位谢躬身将书拾起,拿起拍去泥印,眉挑去,笑里多了分狡黠,惹得小僮看到这一幕,都认命地合了眼。

“晚些时候,你就往那篱笆上都涂些毒物,叫那贼儿还来偷花。”

突然听见这事非所想,小僮心里还在窃喜,又听后话,不禁可怜起那贼儿:“想来是山下穷人家的孩子,偷几枝卖钱的,这……”

这也犯不着涂了毒物,害人家一条性命啊。

“那你替那些贼儿抄几遍书,这事便作罢。”

小僮抿唇噤声,合眼摇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对了,堂上那几幅画,晚些时候你替我抱给惠玄主持吧。”

“可……”小僮看着那人转身又要进竹屋,心下着急,几步跟上,继续道,“郎君不是答应了要下山同住持喝茶?”

“不想去了。那贼儿扰了兴致。”他谢陵是极爱书的,偏生这小儿不知事,落了泥于那书页上。

“住持说,备了一壶寿眉待郎君尝鲜呢。”

“那去。”听了“寿眉”二字,他便忍不住了。

认真说来,寿眉算不得什么名茶,偏他爱这茶。五年前才在惠玄那处听来的时候,就觉得很是熟悉,只是他忘了。

但他忘的事情挺多的,不差这一件了。醒来时便是在这处竹屋,除了祁知生和惠玄,旁人他都不太记得了。

那祁知生是和他在扬州便熟识的友人,至于具体是何时,他也记不得了,仿佛是很小的时候。祁知生受教于一个游方的神医,至于这个神医的名字,他也记不得了。但祁知生的医术确是这江湖闻名的。

而他是被这寺里前住持养的孩子,受教于前住持和前住持之友都是些风雅骚客。所以文人附庸风雅那一套,他自然是学得有模有样的。也正是如此风雅做派,才让当初他结识了扶风众人,才让他命终扶风,也才让祁知生千难万险将他从黄泉路上拉回来。

至于这一壶寿眉茶,说不定就是他同那些文人骚客学来的习惯。他如此安慰自己道。

但也指不定,是自己不想记起来的那一段过往里养成的习惯。

那段过往,祁知生在他醒来之后,同他彻夜长谈过,祁知生说,那段记忆的忘却,许是在脑袋上施针的引起的;当然祁知生也曾神情严肃地问过他,是否想要记起,也告诉过他,可能以前的东西,以前发生过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便会想起来,也可能就是一辈子都记不得了。

他听闻后,觉得并没有尝试的必要,也就毅然拒绝了。

“既然是当初决定忘了,又何苦还记起来?”

“但谢陵,你得知道,如果现在不记起来,时间越久,对过往的记忆就会越模糊。”

“嗯。”

“也就是以后可能你想回忆,也忘了。”

“那不正好?”

祁知生知道再说已然没有意义,或许真正的谢陵,脾性本是如此,或许在扶风城里的那个人,真的留在了扶风城的谢府庭院里,那株杏树下,那一方竹席上。

“那我岂不要感谢那个赵祚?”祁知生小声嘀咕着,“让我见识了真正的你。”

“你说谁?真正的我?”

“是。原来的你,像带了千张面具,谁分的清,也大概只有那赵祚可以拎得住你。”

“赵祚……”